李昭的财货被缴个精光,足足二十根金条、上千块大洋。偏偏老爷子不是他能惹的,他问过秦二蛋,人家级别很高。
“小昭,你就知足吧,能被他老人家打劫,不是,看上这些东西,是你的福气”,秦二蛋一顿乱侃。
这是什么话,合着被人抢了,还得问人家闪着腰没,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同志,你过来”,老八路向李昭招手,伤腿不经意地摩擦装财货的包包,貌似心情愉悦。
“…”,李昭翻翻眼皮,都不想搭理这位。
旁边警卫员不乐了,牛眼一竖,粗声粗气道:“小子,磨叽什么,赶紧过来”。
“干嘛,小哥折钱了都”。
“嘢,你还有理了,缴获要归公,你不知道啊”。
“我…”,李昭很想说,能退八路不。
老八路嘴角浮起笑意,开口就击中某人七寸,“跟我说说,猴子怎么样”。
果然,李昭态度大变,抓住老八路的手,急赤白脸道:“老爷子,你知道朵儿在哪儿对不,快告诉小哥。你老要什么,小哥给你弄去…”。
这会儿,老八路要鲸鱼熬汤喝,他都会答应。
“打住,打住,朵儿是谁”。
“猴子呀,我兄弟”。
“哦”,老八路拖了尾音,似乎懂了,下一句彻底击倒李昭,“侯建山居然跟你称兄道弟,还改名叫朵儿,这倒稀奇”。
“呃…”,李昭感觉眼前有星星。
秦二蛋、秦小筑人都笑癫了,这个误会有点大。
下午,一行赶回师部,师、旅首长都在,总部也来了三个老头,其中一位还缴过他的药品。
“老总辛苦,听说你受伤了,我那儿有好药”,总部老头扶着老八路,亲热得不得了。
“不用啦,好得差不多了”,老八路截住话题,巡视四周问道,“猴子呢,他怎么没来”。
“他…”,总部老头难于启齿。
“怎么啦,受伤啦”,老八路有点紧张。
“没,不过…”,总部老头悄悄跟老八路细语。
“嗯,啊,真的假的”,老八路惊奇地咋舌。
李昭是没在这儿,要不非翻脸不可。他被训了,四堂会审,攻击最凶的要数陈默默、刘玉秀,跟迫击炮似的。
“你还有脸回来,二十根金条、一千大洋,你怎么不争啊”,陈默默伸出两根手指,连吼带掐的。
“我…”,李昭哑口无言。
他怎么争啊,老爷子将包包压他的伤腿下,说腿不得劲,需要搁点东西。
“我什么我,告诉你啊,下回还敢这样,我,我蹬了你侯叔”,刘玉秀嗓门快把屋顶掀了。
“…”,侯建山一脸焦黑,教训猴崽子,扯他干什么,仿佛他入赘刘家似的。
曹瑜在一旁偷着乐,见火候差不多了,连忙给侯建山打眼色,两人急急撤出战场,话说老总都来了,不去见礼,心里亏得慌。
第二天,独立团护卫老八路、总部及师旅首长,前往指定地点。打104旅团,陈旅是主力,有国军要观摩。
“报告,卫将军、李将军到”,侯建山大声呐喊,李昭头一回见侯叔这么兴奋,仿佛降级营长他快乐。
两分钟后,村东头进来一拨国军将领,打老远就打着哈哈,“各位将军,鄙人来迟一步,见谅见谅”。
“卫将军请”,老八路潇洒地抬手。
“请,请”。
都是些没营养的话,李昭没兴趣听,捉着小猫、张老幺诉苦衷。老天爷啊,就因为财货没了,陈默默逼他磨了一宿豆粉,害他牙都没时间刷,日子没法过了。
一刻钟后,众将领赶往虎头山,四周都是黄土坡坡,战壕容易挖,也容易毁。
上午十点,六架轰炸机准时临场,远处是望不到边的车队,104旅团下了血本。
指挥部离战场三公里,李昭才不信能观摩到什么,还不如航拍呢。想想航拍,李昭感觉好笑,那是梦境里的东西,跟嫦娥奔月一样神秘。
“隐蔽,注意隐蔽”,陈旅长、王政委亲自指挥。
“轰轰”,航弹铺天盖地,战壕掀起大量泥土,成千上万只草人升空、翻滚、燃烧。
一会儿,飞机开动机枪,粗大的子弹激起一幕幕灰尘,无数草人中招,整个山头烟雾缭绕。
半小时轰炸,半小时扫射,飞机进攻标准流程。
“这就完啦”,李昭头皮都不想抬。
所有将领表情严肃,中国无制空权,不想点法子规避航弹,再多的兵,也会炸瘸啰。
“嘟嘟”,卡车的声音,鬼子步兵终于来了。
“各就各位”。
陈旅长发了预备令,有点体育比赛的意思。这才是重头戏,跟鬼子较量,中国只有陆军拿得出手。
“嘟嘟”,“咵咵咵”,二百辆卡车挤满了道路,前后都是步兵。
“打”,鬼子进入伏击区,陈旅长开了信号枪。
战士们立即掀开伪装,机枪、步枪、手榴弹同时开火,枪声、爆炸声如雷,鬼子当场放翻一百多。
掐头去尾,先暴打十分钟,接着冲下山拼刺刀,伏击战的精髓。李昭同样没兴趣,猎人不带这么玩的,灭掉“头狼”,剩下的就是绵羊,分分钟破局。
“八嘎,杀之给给”。
鬼子阵脚一点没乱,几个拎刀的立刻指挥反击。场中卡车排成两列,天然的防御工事,步兵都缩在车后,连迫击炮、掷弹筒都隐蔽得体。
不过三分钟,鬼子火力压着八路打,八路出现伤亡,两侧山头不停抬下受伤的士兵。
遇上硬茬!打了十几分钟,八路愣没敢吹冲锋号,这么强大的火力,冲下去就是活靶子。
“呜,游击战不过如此”。
“是啊是啊,哥几个歇会儿”。
“闭嘴,都给老子认真看看,吸取点教训不行啊,没脑子的东西”。
“长官说得对,不看白不看”。
国军将领极尽奚落,老八路、总部老头眉宇越皱越深,刘师长、邓政委已去了前线,八路陷入僵局。
侯建山上前斟了几杯茶,想缓解气氛,几个国军将领居然说茶水有泥巴味,这不骂八路“土”吗。
李昭接过侯建山手里的茶壶,径直走向一位叫得凶的少将,贴着他的耳根,悄悄问道:“老头,有钱没”。
边说边掏出一把柳叶刀,抵住人家的腰。
“你,你”,少将吓着了,他感觉皮肤在撕裂。
“有钱没,问你话呢”,李昭仿佛在看死人。
少将第一次被人当面威胁,又没脸叫救命,故作坚强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咱俩打个堵,八路半小时歼灭鬼子,你信不”。
“半小时,吹牛吧”,少将抓住弱点,嗓门立刻拔高三度,腰部的刀子都不顾了。
“呃,今天天气不错”,李昭故意瞎扯,一边讪讪撤了柳叶刀。
果然,少将不依不饶,对着老八路阴恻恻道:“这小子说八路半小时歼灭鬼子,他说的好使不”。
“什么”,侯建山枪拔了出来,不知道该怼国军少将还是李昭。
老八路、总部老头、卫将军相视苦笑,这帮人闲得蛋疼,八路在拼命,他们居然有心思博彩头。
李昭立马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向老八路伸手道:“老爷子,小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么着,小哥缺点赌本,先借点,回头还你,算利息的”。
“…”,老八路哭笑不得。
国军将领兴奋了,纷纷掏钱押注,满满的一桌子。李昭笑眯眯的拿过合约,陈默默写的。双方按了手印,李昭代表八路,少将代表国军。
人有了动力,干活都来劲。李昭神气活现地走向战壕,一边数着指头,他押了六根金条,赔率1:10,要是赢了,六十根金条到手…。
“让开,快让开,爷来真的了”,张老幺千年不变的奉承词,身后四个士兵抬着两箱手榴弹。
李昭立在战壕里,双手合什,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神不隆冬的。
“爷,你到底打不打,小的饿了都”,张老幺等得脚发软,李昭什么时候虾米过。
“等会儿,小哥找到感觉了”。
“啪”,一声枪响,没人注意子弹的轨迹。
“轰”,中间两辆卡车掀上半空,翻滚、起火、落下,狠狠砸在迫击炮、掷弹筒堆里,接着炮弹、榴弹瞬爆,狂暴的弹雨卷向两侧,火焰、气浪…。
一枪锁喉!
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他怎么办到的。
签约的少将脸如死灰,他押得最多,两栋房产没了,全家都得睡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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