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睡了三天,做了三天梦。
第一天,梦见张瞎子给他摸骨,摸完了拿斧头劈他,赶走他的魂,又牵一只魂给他安上。
第二天,梦见陈默默给他哭丧,赵三雷、小猫一帮憨货拿铁钉猛钉棺木,浑不顾他的求救。
第三天更可怕,一只独角怪兽,直接将他吞噬、嚼碎,连渣渣都不剩,结果吐出来一只猴子。
“呼”,李昭半夜吓醒,四周轻悄悄的,一轮残月挂在半空。摸摸身子骨,李昭突然心脏不得劲。
他清楚记得,舰艇爆炸瞬间,几块弹片让他秒变太监,一张脸刮得稀巴烂,连门牙都撞断两颗。
谁知睡了一觉,重伤竟不治而愈,脸上光洁无比,两颗门牙好端端的。
撞鬼啦!难道他没碰上赵一雷、秦大虎,也没去袭击舰艇,所谓受伤都是自个儿梦臆。
那他怎么在这儿,来旅游啊,难以置信。
想了很久,李昭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郁闷得很,起身耍了会“猎人拳”,感觉更娴熟,还多了些别的。
“吱”,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很狂烈。
什么鬼,李昭都害怕了。
凝目注视,发现是一条蟒蛇,血盆大口一张一翕,一会儿望他,一会儿望残月。
嘶,怎么撞上这种恶物,李昭麻着胆子吼道:“滚回去,蠢货,小心小哥宰了你”。
蟒蛇眨眨眼,猝然缩回去,仿佛它没来过。
李昭怔了一下,他记起张瞎子曾卜过天地卦,蟒蛇出现必有大灾难,莫非鬼子在毒害山西百姓,抽风型的。
要不暂缓找朵儿,灭了鬼子再说。
三天后,李昭踏上回程,坐的火车。
包厢里,李昭身着西装,正在假寐。西装是抢一位老财少爷的,这孙子准备**良家妇女,被他拿了个活的,衣服剥光,黑皮箱拿走,人扔在茅坑喂蚊子。
中午时分,一位中年人进入包厢,悄悄问道:“先生,东西带来了没”。
叫他先生,小哥有这么老吗。李昭翻了一下眼皮又闭上,不认识这位,看他一张横肉脸,不是土匪就是混混。
“别装蒜,老子交了定金的”,中年人起了高腔。
“小哥心情不好,你最好离开”,李昭仍然闭着眼。
“心情个毛线,起来,跟爷走一趟”,中年人露出狰狞面目,一边掏出王八盒子。
汉奸?还是黑狗子?李昭瞧瞧车外风景,没鬼子呀。
“老总,你这么在乎箱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爷当然知道,是金鸡。王八羔子,消遣爷是吧”。
“鸡?还金的”。
“王八羔子,废什么话,啊”。
李昭最烦有人骂他王八羔子,那是老财骂乞丐的秽语,这厮竟然骂他两回,只好让他闭嘴。
搞定中年人,李昭揭开皮箱,发现一满箱小盒子,盒面是蝌蚪文。虽不认识这些字,李昭知道这是药品,整整二百盒。值钱不,回头问问侯叔。
皮箱太招眼,李昭找了两只布袋,药盒一塞,鼓鼓囊囊的,很像两袋子手榴弹,估计没哪个不开眼的敢抢劫。
辗转几天,来到黄河渡口,这里是国统区。李昭换上国军装,果然没人盘问,同行的几个老财都要交人头税。
过河三小时,李昭心沉甸甸的,到处是无人区,房屋在燃烧,井口封死,连鸡鸭都不见活的。
“汪汪”,前面传来狗叫,一个村子在冒烟。
“哟西,花姑娘的有”,鬼子的嚎叫。
“啪啪”,老炮筒子的枪声。
“八嘎,死啦死啦的”。
什么队伍在抗战,猎人?民兵?
李昭迅速跑向村子,趴在围墙张望。地上躺着三个鬼子、十几个百姓,十二个鬼子正在盲射。
天杀的,还真在抽风。
李昭一摸左肩,没步枪,四周瞄了瞄,发现围墙有卵石。放下布袋,李昭拽起两块尖石头,虎虎奔向鬼子。
小哥就不信了,砸不死你。
门后有位三十岁的女子,眼睛都瞪直了。这国军谁啊,傻子不,石头能成啥事。
“呱唧”,李昭人到卵石到,跳脚拍下去。
“啊”,两鬼子当场头破血流,惨叫声拔了几个弯。
剩下十个鬼子懵了,怎么还兴石头抗战的。
拍了俩,没道理不拍下去,李昭抡起卵石,像陀螺似的,“呼呼”砸了个遍。
出手太重,十个鬼子当场玉碎,李昭第一次用卵石杀鬼子,人兴奋,连三八大盖都忘了捡,猎人不合格。
“嗯,不错”。
十五个鬼子配了两挺歪把子,李昭心情大好,回独立团正需要见面礼。
室内的刘玉秀急了,打开房门尖叫一声,“住手,那是我的”。说着,跟母豹似的冲向机枪。
“呃…”,李昭讪讪收手。
“哐哐”,有人敲锣。
“杀鬼子啊”。
“鬼子搁哪儿呢,老李,别当俺道”。
几十号百姓出来了,闹哄哄的,发现是两伤鬼子,立即扑上去狂殴。估计鬼子会很惨,李昭发现有人回去拿菜刀,肯定不是切菜的。
刘玉秀终于清醒,拨开百姓喊道:“都住手,有仇的报仇,没仇的一边儿呆着去”。
“哗”,百姓们像外泄的水,一下子散开。叫他们擂两拳、骂人可以,杀人是万万不敢的。
刘玉秀很无奈,准备自个儿上,歪把子举了三次,愣没抠动扳机。
李昭摇摇头,上前捏住一个鬼子脖颈,吩咐道:“姐,叫乡亲们捂住眼睛,别吓着他们”。
刚想动手,村口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不能杀”,一位老汉出场,头上扎了白毛巾。
刘玉秀不干了,哭诉道:“曹书记,怎么不能杀啊,鬼子害了我娘,咿咿”。
“玉秀,别胡闹,这是我党政策,刚…”。
“咔嚓”,鬼子脖子断裂。
“啊”,百姓们惊叫着后退,不是害怕看见死人,而是这位爷杀人的表情,仿佛宰了一只鸡。
曹书记气愤地指着李昭,这谁啊,党的话都不听了。
“国军兄弟,没听曹书记说不能杀吗,另一个别…”,刘玉秀口是心非,其实心里跟喝了蜜似的。
国军?曹书记打量一眼李昭,不禁面有难色,共产党的书记可管不了国军。
李昭瞅瞅自己装束,不由乐了,可不是国军。
既然是国军了,那还顾忌什么。李昭把住第二个鬼子,毫无犹豫捏破喉管。
曹书记强忍怒火,清清嗓子,文绉绉道:“小国军,你到我们刘家村,有何贵干”。
李昭赶紧表明身份,“老爷子,我不是国军,我是八路,叫李昭,独立团的”。
“什么”,满坪的人都惊讶。
“你说是独立团的,那团长叫什么,政委叫什么”,曹书记话里有话。
“团长叫侯…,政委曹…”,李昭说不下去了,侯建山、曹瑜的大名,他的确不知道。
“王八蛋,我怀疑你是奸细,抓起来”,曹书记突然翻脸。
“呃…”,李昭欲哭无泪,不知道首长的名就是奸细,那独立团不抓一大把啊。
老百姓最恨奸细,曹书记一下令,小伙子们一家伙摁住李昭。幸亏他没说“八嘎”,不然麻烦大了。
“老爷子、姐,你们听我解释,我真是独立团的,我发誓”,李昭想作最后一次努力。
“发个屁誓,臭奸细,老实点”,刘玉秀前后判若两人,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这婆娘反应咋这么大,离婚啦,离婚也别找他撒气啊。
事情很巧,新一团蒙难,王连长没死,还写了一封长长的告密信。收到消息,总部当即撤了侯建山的职,恰巧刘玉秀是侯建山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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