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赵三雷彷徨难安，大哥给了十万大洋，可二哥当年说过，不要赵家一分钱。
“哎，这日子”，赵三雷长叹一声，头皮都快扣破了。
最看不起暴发户，李昭佯装义气道：“三雷哥，兄弟我是及时雨，你这样，钱给我，我把它扔啰”。
“扔啰，倒是个法子”，赵三雷脑子有点慢，片刻反应过来，对着李昭狂喷，“你太坏了，当我小孩啦”。
“…”，李昭讪讪闭嘴。这人真无趣，不就是钱吗，大不了小哥捡弹壳去，照样能挣点。
独立团首战告捷，14集团军发来贺电，还赠送八路100万发子弹。总部、师部立即发了嘉奖令，号召全军向独立团学习，至于没捞着战利品，一个字也没提。
“战士们，独立团是抗战的部队，是光荣的部队…”，曹瑜洋洋洒洒兜售一箩筐，十几分钟后才上荤菜，“中午猪肉炖粉条，都有份啊。吃完饭，大伙儿去招兵，身体棒的、脑子活的都要”。
“饭量大的要不”，有人提建议。
“呃…”，曹瑜噎个半死，谁这么较筋啦。
陈默默也去招兵，小猫、小橘子做苦力，挑着箩筐去的，都是些花布料。等一群大姑娘、小婆姨赶来，李昭才明白，陈默默招的是女兵。
这家伙干什么，想“万花丛中一点绿”吗。
独立团招兵很快，不到半个月招了1000，还有上涨的趋势。这么多张嘴，一顿5000斤红薯都不够分的。
曹瑜给李昭的惩罚，就是搞好全团伙食，激得李昭见到老鼠都想抓回去。猎是没法打，赵三雷、黑子、和尚成天在山上擂，有两野鸡都被他们吓跑了。
“报告，我想请个假”，终于有一天，李昭爆发了，才不管侯叔，这么多兵力，能有什么事，还要找猴子呢。
“请假？想干什么”，侯建山稀罕地巴拉李昭的头，这小子有些黑，没吃饱么。
什么没吃饱，都是累的，昨晚又搓一宿高粱腻子。李昭露出一张哭脸，“侯叔，我想祭奠我爹”。
“找朵儿才对，是吧”，侯建山乐了，又多说了两句，李昭想杀人。
连续十天，李昭找遍了太行山，没见着朵儿。猴子不都喜欢山林吗，去哪儿啦。
会不会被人逮了？想着李朵关在笼子里，转手被卖了几次，李昭心如针扎般疼。这年头，商人都黑，他们连黑土都当烟膏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李昭准备往北闯闯，兴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越往北越乱，沿途满目疮痍，时不时冒出两难民，衣衫褴褛的，李昭感同心受。
前面有一个村庄，正在起火。
“啪啪”，马骑步枪的声音。
是鬼子。
李昭快速靠近村子，趴围墙一看，肺都气炸了。
二十几个鬼子骑兵，正在追杀一百多手无寸铁的百姓，某个房间隐隐传来女人的惨叫。
王八蛋，土匪才干这种事。李昭摸向房间，女子叫声很急，门口躺着一位小男孩，肠子翻出来。
畜生！李昭一脚踹飞房门，两鬼子正欲强暴女子。
“找死”，李昭咬牙切齿地扑上去，拳法快如闪电，两鬼子瞬间被打成猪头。
气不过，李昭狠狠跺脚，生生踩断鬼子的脖子。没找着猴子，反倒看尽人间悲剧，李昭心在滴血。
“大姐，鬼子死了，别害怕”，李昭准备安慰。
女子浑身发抖，突然惨笑一声，抓起床上一把剪刀，毫不犹豫扎向心脏。
“别…”，李昭绝望地伸出手，第一次感到心都碎了。
“啪啪”，村庄外，鬼子还在施虐，地上躺着三十几个百姓，剩下的哭爹喊娘的乱窜。
天杀的，老子阉了你们。
李昭准备来横的，放下枪，掏出两把“柳叶刀”。
点点场中的鬼子，二十三个。
“唰”，李昭倏然冲向村外，像猴子连蹦带跳的，刀子一闪，举刀的躺下。
鬼子少尉不敢相信中招了，下一秒发出瘆人的惨叫，腰部、裆部传来剧痛。
李昭翻身上马，单手一拍，东洋马嘶吼着冲锋，速度比所有马快一倍。
骑在马背上，李昭一会儿像灵猴穿梭，一会儿像猛虎下山，每弹跳一次，放倒一个鬼子，都是腰部、裆部中招，招招阴狠。
李昭冷哼一声，再次来到少尉身边，剥下他的军装，像阉猪似的，生生将他切割。
如法炮制，李昭刮了二十三刀，刀刀精准，二十三个鬼子了无生趣，受不了的咬舌自尽。
二十三匹马吓着了，不安地刨蹄子。李昭眼神冰冷，愤怒的气势，连畜生都害怕。
百姓们遭了殃，理当得到补偿，李昭挑了一匹白马，其它的都交给村长。
“大爷，你们去南边吧，过一条大河就到，八路会保护你们的”，李昭抱抱拳，走了，连武器都没要。
“哎，我们这些爷们儿，还要靠一个娃儿救命，丢人啊”，老村长长吁短叹的，旁边十几个后生满脸通红。
出了村子，李昭情绪低落，他没想到鬼子如此残暴，自个儿离开八路是否草率了些。要不先别急着找朵儿，杀杀鬼子，兴许老天垂帘，朵儿又出现了呢。
“轰隆”，天空闪过一道电，响雷一击，顷刻间下起暴雨。老天是几个意思，李昭念叨起张瞎子来。
过了三天，李昭越来越迷糊，这里到处是坡坡、沟沟，两颗烂石头硬邦邦的，好几次栽沟里。
这穷山恶水的，会有鬼子吗。
“哗哗”，有流水声。
顺着水流，李昭往东边走，食物早吃光了。光秃秃的黄土坡，什么也没有，想打猎都找不着主。
又走了三个时辰，水流断了，沟里只剩碎石块。
“嘭”，马突然绊倒，李昭正迷糊，一头栽下，后脑勺着地，起了个包。
嘶，什么破沟啊。等搞清情况，李昭气得骂大街，谁这么造蛋，给沟沟挖坑干什么，绊死个人了都。
临时指挥部，一位八路团长正在观看地图，两眼红红的。几个参谋都在忙碌，大战来临，山雨欲来风满楼。
“报告，抓到一个奸细”，特务连王连长进来汇报，身后押着李昭，捆野猪用的绳子，打了几个圈。
“奸细？这么小”，李玉群眨眨红眼，很疲惫。
李昭一点不慌张，他也是八路，虽然这个王连长不信，人家首长觉悟高，不会冤枉他。
“报告首长，独立团战士李昭，向你报到”，李昭自认很规矩，下一步该给他松绑，不是，给他斟茶。
王连长一脚踹翻李昭，掏出驳壳枪，凶巴巴吼道：“什么独立团，小奸细，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李昭一下子来火了，“谁奸细啊，谁奸细啊，都是革命同志，你有种开枪试试”。
“还想狡辩，这是什么”，一位战士扔出一把指挥刀，李昭缴获鬼子少尉的，居然成了证物。
“别冤枉人啊，这是我缴获的”。
“谁信啊，毛都没长齐”。
“呃…”，李昭欲哭无泪，杀鬼子还分年龄吗。
李玉群挥挥手，都要打仗了，审什么奸细。王连长乐了，打开枪保险，一划拉，率先走出指挥部。
李昭气得心快碎了，这个老糊涂，打不过鬼子，拿他撒什么气，党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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