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蜍长老,请坐!有事直说便是,既然是上宗宗主大人所托,对于力所能及之事,我张家大致不会推脱。”张鼎看了一眼身旁的张鋐,起身还礼之后,客气的说道。
“如此甚好!”秦蜍微微点了点头,坐下后,偏头看了一眼韩淑娴,道:“韩师侄…张族长应该不陌生吧?”
“秦长老哪里的话,淑娴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怎会陌生。”张鼎淡淡一笑,道。
“韩师侄已在我阴宗修行了不短岁月,其绝佳的天赋也逐渐显现。”秦蜍缓缓说道:“近日,她被宗主大人看中,且已收入门下。”
“噢?”张鼎心中一惊,旋即向着韩淑娴说道:“淑娴侄女好天赋啊,伯父在此恭喜啦。”
此言一出,在座的大多数人皆是一惊。
西凉州三大顶尖势力,阳城阴宗与阴城阳门,以及代表着胜天帝国官方势力的西州府,皆是有着可展翼驰骋虚空的武君强者坐镇!
那是西凉州二十八城内,多少年轻俊杰,所向往的修行圣地。
能进入这三大势力修行,便已是称作为不小的造化。
而韩淑娴不仅进入阴宗修行多年,还直接被阴宗宗主收入门下,如此造化非比寻常!
“伯父,淑娴不过是有些运气罢了。”韩淑娴微微一笑,甚为谦虚的说道。
“张族长,老朽今日不请自来,事关韩师侄,这也是受阴月影大人所托…”秦蜍正色道。
张鼎面色微变,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中油然而生,面庞上的笑容,也是缓缓收敛,以阴月影阴宗宗主的实力与势力,何需一个小小的张家帮忙?并且事关韩淑娴,莫非?
“秦长老,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张鼎深吸一口大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
“唉…”秦蜍轻叹了一口气,思量片刻后,缓缓说道:“宗主大人将韩师侄收入门下后,便一直疼爱有加,甚至是将其当做下一任宗主来培养。”
“噢?”张鼎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道:“这不论是对于淑娴侄女,还是我张家,都是好事啊!”
“张族长,其实宗主大人所托…”秦蜍面露一丝难色,沉吟片刻后,又道:“恐怕你也略有耳闻,我宗门风异常严厉,在圣女修行未果,未正式接任宗主前,不可与男子有任何…”
他顿了顿再道:“韩师侄被宗主大人寄予厚望,所以,当了解韩师侄有婚约在身,思虑再三后,并征求长老会的意见,从而一致决定…”
最后关头,秦蜍突然闭口不言,仿佛是有些难以说出口,毕竟他即将说出的话,在武极大陆上,不论是谁,都将难以接受,甚至是视为耻辱。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在场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到,这突然不按规矩造访的来客,究竟所为何事。
而在场之人不乏有消息灵通者,或许早已有人,获知了些什么。
所以,那张天材才会在张恒宇现身时,便说出那一番话。
“你继续说…”张鼎闻此一言,当即起身怒目而视,其一身灵气顿时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秦蜍身为武王强者,动作自是不慢,当张鼎起身的刹那,便已是带着秦寿生与韩淑娴二人抽身而去。
刹那间,三人的身影,便已是出现在大厅门口。
先前那站立在秦蜍等三人身后的三名黑衣人,也消失在原地,现身在门外严阵以待,以保证其退路通畅。
“张族长,此事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但还望你张家,看在宗主大人以及阴宗的面上,同意解除与韩师侄的婚约!”秦蜍站定之后,向着张鼎大喝道。
此言一出,大厅内的气氛再次冰冷至极点,大多数人皆是瞠目结舌。
不过,有些人却是在面面相觑后,相视微微一笑,摆出一副静待好戏的样子。
此刻,张鼎浑身喷涌的灵气,将大厅内的桌椅震的“噔噔…”作响,其双目更是通红,好似要喷出火焰一般。
“怎么?张鼎族长还真要动手不成?”秦蜍冷冷一笑,又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对于你们的损失,宗主大人也是有所考虑,所以托老朽给你们带来了不小的补偿!”
“不过…”秦蜍话锋一转,再道:“你张家仍然不管不顾的话,老朽可就要好意的提醒提醒你们了,我阴宗虽善,但也并非是什么软柿子。”
“坐下吧!”一直未作声的张鋐,终于是开口。
虽然明面上张鼎是一家之主,但实际上张鋐才是荒城张家立足的根本。
张鼎闻声之后,仿佛是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大椅之上,刹那间好似丢了魂儿。
虽然张鋐表面上,并未有什么波澜,但其心中却早已是怒焰熊熊。
被人上门强行退婚,这相当于是在其老脸之上,在张家所有人的脸面之上,扇了一个又一个重重的耳光,吐了一口又一口唾弃的口水,可无奈的是,他们还无力去反抗。
阳城阴宗的体量,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异常之清楚,绝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张家,便能与之抗衡的。
所以,这口异常憋屈的怨气,只有强行咽下,心中的那份滔天怒火,也唯有硬行压下。
“淑娴,此事韩焕前辈与韩远兄可否知晓?”张鼎心有不甘,当即向韩淑娴问道。
“老祖与家父那里,小女已提前告知!”韩淑娴轻咬红唇,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张鼎旋即再问道。
“伯父,我…”韩淑娴似是不敢直视张鼎,欲言又止沉默半晌之后,埋头说道:“淑娴一切谨遵师命!”
“哈哈…好…好…好!韩远有你这么个好女儿,实在是令人羡慕的紧呐!”张鼎仰天大笑道。
“伯父,对不起…”韩淑娴紧咬红唇,抬头轻轻的说道。
“别叫我伯父,张鼎便可,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对于未来的阴宗宗主,日后想必也是帝国的风云人物,伯父这个称谓,在下实在是受之不起!我张家小门小户,宇儿资质平庸,的确门不当户不对配之不上!”张鼎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多谢张族长以及张家的谅解!”此时,秦蜍面色一喜,慌忙说道:“当然,我阴宗倒也不是恃强凌弱,临走前宗主大人托老朽带来了一份厚礼,权当做是补偿吧。”
随即,秦蜍翻手轻抚指上的纳戒,几个环绕着莹莹绿光的物什,出现在其掌心之上。
此时,在场的一部分人,纷纷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秦蜍取出的几物,有些失了态。
可正当秦蜍微微一笑,准备将手中的物什送到桌上时,其身后轻飘飘的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
“所谓的补偿,不用了,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东西送给你们,也权当做是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