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子!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被靳司夜逼疯的!都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程清菀一脸的抓狂,神智恍惚的样子,让陆助理脸色极其难看。
他抬手四枪废掉了程清菀的四肢,扬手卸掉了她的下巴,“把她拖下去看好了,等少爷醒过来处理!”
四肢被废,程清菀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愤恨的盯着陆助理,眼里凶狠残戾,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仿佛是在怒骂。
那个声音被拖远,陆助理转过身低头看着脚下汹涌的海水,眼里闪过了惆怅,他很清楚,这一处海水湍急,就是正常人掉下去生存的可能性都不大。更不要说少夫人一个刚刚差点流产的女人,胸口还中了一枪。
那一枪是心脏的附近,安潇筱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死亡。
他不知道少爷醒过来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刚刚将靳连城控制住,原本是占据势力的好时机,但是靳司夜这么一受伤,少夫人又……想必少爷已经没有心思。
他叹口气,海市要变天了啊!
……
那一天之后,这一片海域就被封锁了起来。
那天陆助理命人将靳司夜拍晕之后送到了医院,取出了子弹,给他注射了两次镇定剂。
直到第五天,他才彻底的清醒。
靳司夜胸口绑着厚厚的纱布,站在安潇筱掉下去的位置,眼神有些空洞的盯着不断起伏拍打岩壁的海面。陆助理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他没有要了陆助理的命,而是将他丢到了矿山去挖矿。
暂代陆助理位置的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
“少爷!陆助理当时就已经命令手下人全力打捞少夫人,……”
“闭嘴!”靳司夜没有回头,“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
代助理识趣的闭嘴不再惹怒靳司夜。
靳司夜自从醒过来那天就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这一片大海,打捞工作已经进行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片海域太大了,不仅仅没有捞到安潇筱的人,除了一点衣服碎片,没有捞到其他任何东西。
他每天站在这里的时候都想跳去去陪伴她,可是他不能,他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的边缘已经被摩擦的有些陈旧,甚至破损。
这是安潇筱从别墅逃走后藏在小魔王被子里面的信,是留给他的。
靳司夜不知道安潇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留下的这样的信,但是每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都觉得心在滴血。
“潇筱,你怎么敢替我做出这样的决定!”靳司夜握着信封的手不断地颤抖着,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崩溃,但是他一直笔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因为我对你的伤害,你不肯原谅我,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
……
“……潇筱,你真心狠,没有你的世界,你竟然让我一个人独活!”
……
“你既然这么放心不下儿子,那我就一定会将靳宸培养长大……我会听话活到病死老死,只是希望你能在下面等我……不要说什么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的话!……”
代助理站在靳司夜的不远处,听着风中传来靳司夜破碎的声音,觉得这样的悲痛深情,让他一个旁观者都心痛。
他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深情不悔,愿生死相随的爱情存在。
靳司夜仿佛在海面上看到了安潇筱的笑脸,他伸出手想要捞住她,却抓了一个空。
盯着手掌心的空气,他嘶吼出声,绝望悲痛,声声泣血。
一阵海浪翻滚着击打在靳司夜所在的岩石峭壁上,卷走了几块碎石。
良久,他抬手,保镖带着程清菀来到了近前。
那天被抓之后,程清菀被陆助理废了手脚,原本已经奄奄一息,却被靳司夜命令人强制的将她救了回来。她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露出了大片**的肌肤,上面充满了刮痕划痕,还有青紫。
程清菀感觉到头顶上的阴影,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形消骨瘦地靳司夜,她的双眸瞪大,有些恐惧的想要后退,却被保镖扣押在地上。
“你想死?”靳司夜的声音沙哑,大怒大悲后,他的表情麻木而空洞。
程清菀疯狂的点头,眼里流出希冀,希望靳司夜能够快点杀了她。
“嗤!”靳司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人的表情,只是却狰狞扭曲破坏了他的俊朗,“我不会让你死!你就日日受折磨,跪在这里!动手吧!”
“唔唔……唔唔!”程清菀剧烈的扭动了起来,却还是被人按在了峭壁上的一个岩石坑中,双腿跪在里面,被土埋了半截身子,上半身还裸露在空气中,后背贴靠在一块冰冷坚硬的石板上,与之绑在一起。
靳司夜嘴角的阴冷一点点的漾开,说出的话仿佛来自于森罗地狱一样寒冷,“你们看好了她!若是她死了,你们便代替她!”
程清菀瞳孔狠狠地放大,她明白了靳司夜的意思,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他怎么可能这么狠辣,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折磨她!
“让她说话!”靳司夜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清菀。
她的下巴被接回去后,还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了,“靳司夜,你就算是这么折磨我也没用,她死了!被我亲手杀了,她再也活不过来了!你看,连老天爷都顺手帮我一把将她推入海中,断掉所有的生机!”
靳司夜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一寸寸的缩紧,“你不用激怒我,我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成泥!程清菀,你个贱人,杀你浪费了我的手!”
程清菀在靳司夜松开手后,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狼狈的咳嗽了很久,周围已经没有了靳司夜的气息,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安潇筱你个贱人,你就算是死了,也别想再有来世!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诅咒我?你也配?”
风中传来男人的话,程清菀徒然睁大了眼,“你回来!靳司夜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埋在这里!”
“呵呵……”身后男人的笑声悚然入骨,却再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
“你醒了?”
安潇筱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端着一个白瓷碗给她喂药,“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她一动,浑身都在疼痛,尤其是头,仿佛要炸开一样。
“小姑娘你别动,这里是渔村,那天我儿子出海打渔,一网下去直接将你捞了上来,当时你浑身都是血。就把你带回了家来!”中年妇女将手里羹匙中的汤药喂到了她的嘴边,她忽然压低了声音,“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胸口有枪伤,小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安潇筱看着忽然警觉的中年妇女,她觉得头特别的晕。她快速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
中年妇女看到她的动作,叹口气,“你伤到了头,不要乱动,小姑娘你不要太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命还留着就行。”
这话一落,安潇筱就仿佛被迎头一击,她扶着肚子的手有些颤抖,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嗯,我知道。”
“我只是跟你说,我们这个渔村太明显,如果你要是得罪了什么人就赶紧跑,不然等到被人找过来后,你想跑都跑不掉了。而且你的伤村子里没有大夫能治,你还得找一个大医院才行。”
安潇筱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之后,轻轻地笑了一下,“大婶,谢谢你。我一定不会给村子带来什么麻烦的,我丈夫很快应该就能找到这里!这段时间就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中年妇女端着碗的手一顿,听完安潇筱的话之后,想到刚刚把她救起来的时候,安潇筱浑身的衣服料子摸着手感都特别好,她顿时觉得自家儿子从海里捞出了一个宝。
“不麻烦,不麻烦!”中年女人从手里的空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显得有些无错。
安潇筱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很疲惫,尤其是头部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难受的简直想要狗带。
在中年妇女的照顾下,安潇筱又昏睡了过去,只是没有想到在睁开眼眼前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那一瞬间她都以为之前见到的中年妇女和破旧的小屋是在做梦。
整个房间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奢华!
墙壁上是繁杂复古的雕花,她躺在一个巨大的床上,金黄色的床幔从头顶旋转着撒下来,被挂在床的两边。
手下丝滑的触感可以让她猜出大约是冰蚕丝,她的目光在房间逡巡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重要的信息。
她扶着头想要坐起身,却无意拉动了胸口的枪伤,她闷哼了一声摔回床上。
这时候精致的房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黑白佣人服装的金发碧眼的女人。
她一看到安潇筱醒过来两只碧蓝的眼睛都在发光,“哦,天呐!小姐你居然醒过来了!”
纯正流利的德语,带着上世纪的贵族说话方式,安潇筱整个人都是一愣。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安潇筱没有想到她睁开眼睛就要在重复问一次这样的问题。
佣人用一种很慈爱的目光看了安潇筱一眼然后说道:“哦,我的小姐,您在自己的家里啊!因为受伤,您被少爷找回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您知道那一颗子弹有多危险吗?要是再偏一寸……哦我的天呐!我根本不敢去想象。”
这个佣人虽然是一个话唠,但是她说的话却很严谨,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该说的东西被露出来。
安潇筱有些失望,“叫你口中的少爷来,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