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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担当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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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少恭强拖着上了出租车的保强,脑袋一直没转过弯来,他这兄弟说带他去见导演。可他现在穿着灰毛衣,外面套着的休闲装是从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穿的裤子三天没洗了,上面全是油渍,他早上起得晚,脸还没洗呢!!头发也有些长了,这个样子,能去见导演??

    对于自己现在形象,保强没信心到了极点。

    但少恭没有对他这个形象任何不满,而是不断安慰道:“保哥,这可是你的一次机会,有我在,你肯定没问题。到了剧组后你好好演,说不定日后就能红啦!!”

    等到了李扬约的地方,少恭和保强两人愣了,因为那是个咖啡厅,他们的打扮,少恭还不错,休闲运动装,但保强就跟这里的整体色调太不协调了。

    但那又如何,穿着并不代表一切。

    少恭拉着保强往里走,一进去保强立刻就成了鹤立鸡群的焦点。然后两人去到李杨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来人,李杨自然对少恭不陌生,但对于保强,他也有点傻眼了,实在不知道少恭带这样一个家伙来干什么,不由向少恭问道:“少恭,你这是。”

    “这是我挑选的演员。”

    少恭看着李扬,跟服务员叫了两杯咖啡,随即看向李扬道:“别的演员我不过问,但元凤鸣的主演必须由我这兄弟来演。”听到这样回答,李扬不由多看了保强两眼,见他憨厚朴实又带点傻劲的形象,不由目中神光一闪。

    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保强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随即有些害羞道:“导演,你别这样看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那抱歉,是我唐突了。”

    李杨点了点头,看向少恭道:“我明白了,我们这个剧本讲的就是真实,它真实得像记录片而不像剧本或者电影,所以非职业演员的本色出演也是它的另一个亮点。由于不是专业演员,就不会显得装,这是你的打算吗??”

    “嗯,我们讲的就是真实故事,所以的用真实的人来演。专业演员看了这个剧本,未必有胆量来演这麽真实的一个剧本,因为他们是专业的,习惯在剧中演戏,而不是在生活中演生活,演最纯粹、最真实的人群。”

    少恭指着保强的脸,向李扬道:“这张脸,一看就从骨子里就透露着井底之蛙、小老百姓的那种单纯和无知,但他眼睛中对这个社会的青涩与懵懂,也会散发出人性那种憨傻的善良,再加上我这兄弟年岁不大,跟元凤鸣这个角色完全相符,他的出现,会给电影后面所要发生的事铺好路。”

    “不错,元凤鸣可以说是可怜、单纯却又幸运的,他的可怜在于家境贫困,自己父亲为了家人生计被害只能埋骨他乡,自己只能被迫放弃学业出来打工赚钱,他踏入社会的目的是单纯的,在那种人间地狱般的盲井里,他为了能赚到足够的钱,让自己妹妹上学,使自己能重返学堂,他努力的工作想改变一切。”

    李扬喝着咖啡,目中有些朦胧感,仿佛看到了自己想要拍摄的画面一般:“进入盲井,元凤鸣可谓是不幸的。但他又是幸运的,因为他在那盲井周围,他是唯一还有着人性的人。所以他能靠着善良感化恶徒,让自己在*****中幸运的逃过一灾。

    但是,元凤鸣是逃了出去,罪犯却死在了里面,当他面对着煤矿老板拿出的一堆堆钱的时候,在他在经历了短暂社会之后,内心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这改变,从此将使他的人性发生根本的转折。因为他从盲井里逃出来后本可以报案,可以说出真相,但他没有。

    他为何不说出事实,因为他需要钱,因为钱能够救他脱离于水火中,但仅仅六万块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那这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可以让罪犯在最后时刻实现自我救赎,也能让元凤鸣在最后时刻跌入万仗深渊。这便是他妈的现实,人性在现实中,随着所见和经历,时刻都发生着改变。

    我们既然要拍真实,那就将我们自己当成盲井中的人。如果我们生活在那种条件下,也会选择要那笔钱。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真理。”

    看着少恭脸上渐渐露出来的认同感,李杨神情也认真了起来:“好,你这兄弟咱们定了,就让他演元凤鸣。不过开机的日子未定,等我找好了场地和别的演员,再让司机带着你和你这兄弟过去。”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李导,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再坐会呗。”

    “你还不了解我呀!烟鬼一个,这里不允许抽烟,我只能去外面。其实咖啡和香烟是绝配,但在这里,全让那狗屁的风雅给拆散了。”

    李杨笑着,又跟服务员要了些吃的:“你们歇着,我先走了。”见少恭起身,李杨赶紧把他按了回去,神情不悦道:“哥叫你出来别跟我客气,你们在这吃喝算我的。小少恭,你要再敢站起来,就别怪我不拿你当朋友。”见他这样,少恭没了脾气,只好讪讪道:“那好,我等李哥电话。”

    “哈哈,不会太久的。”

    李杨脸上格外高兴:“有了你这兄弟,再加上你的本子,咱们获奖是肯定的了。”说着,扬长而去。

    在李扬走后,服务员才将咖啡上来,还有面包、曲奇、三明治,蜂蜜蛋糕、栗子蛋糕等几样甜点。

    李扬走后,保强看着这些吃喝,无视周围众人的视线,跟少恭嘀咕道:“少恭,这些东西不便宜吧!!”经过半年多的工地生涯,保强的脸皮已经有了些厚度,对别人嘲讽的视线已经有些抵抗力了。

    “应该小二百吧!”

    少恭应了一声,拿起叉子指着蛋糕道:“快吃,咱们一会还回去呢!!”话虽如此,但这俩人谁也没动,保强是不知道吃这些需要什么规矩,少恭也是一知半解,全是凭着他前世看电影学来的。

    见保强不动,少恭只好给咖啡里加了点汤,又倒上些牛奶,将面包掰开,涂抹上一些奶油,然后觉得差不多了,就吃着面包,喝起了咖啡。

    保强见他吃完面包,又拿起了三明治,这才学着少恭一般吃了起来。结果他喝咖啡时候,差点没喷出来,说这玩意比药还难喝。

    当两人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保强问道:“吃饱了吗??”少恭摊了摊手:“没有。”二人相视一笑,到了偏僻地段又痛痛快快在小摊上吃了两碗板面,加肠加卤蛋的那种,这才拍着肚皮打车回了三元里。

    这一回去,少恭没有立刻回欧阳克安排的住处,而是去了以前住的地方。现在少恭的房间已经被人租了过去,两条汉子挤在一个房间里度日。

    他们也是来京城当飘的,但现实却给饿了他们当头一击,为了生活,他们只能两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住,现在正在工地上打零工。

    一回到这里,少恭顿时有种回到以前乌云满布的日子,他买了些食材,打算晚上吃火锅。可当见到两个个头不高的新租客的时候,少恭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后渐渐火起来的乔山和修锐。

    犹记得在一次访谈中,这两人谈到自己当飘的日子时候,也是唏嘘不已,说自己当时差点就放弃了,但幸好坚持了下来,没有被生活打击的差点返回家乡。

    经过介绍,几人熟络了起来,少恭此刻在三元里名气响当当,乔山和修锐自然听说过,工地生活很苦,挣的钱也有限,这两人正打算再找一份兼职呢!!

    而少恭正好有门路,说可以将他们介绍到酒吧演小品。一听这话,两人自是高兴不已,多一份兼职虽然会更苦,但钱也会多挣一些。只要能挣到钱,苦又算什么!!

    由于考上了大学,杨玥儿是不能往这跑了,少恭让保强去小吃店的请假,专心在家等自己电话,而小吃店在工地附近,随时都能找到帮手,杨晨武的老婆虽然不悦,但也不能不放人,毕竟人家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理想,她也知道保强没有在他们这里长干的打算,所以便应了保强的请求。

    对于少工介绍来的两人,欧阳克照单全收,还给了他们一些不错的待遇,毕竟这两位兄弟也是来自三省之地,出门在外打工老乡不照顾老乡,那还是人吗??

    虽然少恭现在在剧组干的有声有色,但欧阳克却绝不羡慕,因为他知道少恭之所以没介绍他去剧组,不是少恭不念兄弟之情,而是因为时机未到。毕竟没有人比他欧阳克更加知道少恭的野心有多大。所以他很有耐心,他知道少恭强大起来后,才是他发挥的最佳时机。

    随后又过去了十天,李扬的电话打来了,少恭带着保强坐上去剧组的车,直接去了《盲井》的剧组。这拍摄地点是张家口下花园蔚县,这里有许多小煤窑,地点和周边环境十分适合。

    而且少恭他们来的时候,陈广也在这里,先前他在剧组照顾少恭,李扬答应给他一个角色,现在果然做到了,而陈广在剧中扮演的是两个罪犯中的一个,也就是坚持要弄死元凤鸣的那个。

    他们拍摄的那个场地,也就是小煤窑。当初李扬来观察的时候,一些煤老板还以为他是记者,用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后来还是李扬找了一些当地势力才摆平了场地问题。因为这部戏的投资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公司投资,几乎全是一些三省小厂为了打广告才投的资,那些人中,不乏一些有势力的人员跟当地有联系,但还是双方商量了几天才达成协议,毕竟在拍摄期间,矿场是要停工的。而且煤老板也担心矿洞意外发生,但在有势力人员的参与下,他也只好屈服了。

    他们这个剧组实在寒酸,工作人员总共也只有五十来人,算是小剧组中的小剧组了,主演和不太重要的角色,才十来人,加上一些特殊镜头所需要的群演,也不过二百来人。而那些群演往往没有台词,就是路人,拍上几个特写镜头和杂七杂八的说话杂音,就能让他们解散。

    本来李杨打算直接开机的,但少恭跟胡铭凯混熟了,坚持要拜神,还说矿上是经常发生事故的地点,不拜神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扬拗不过他,只好拜神,香烛他们选的是香港御用的香烛,陈广要香港那边快递邮过来的,这让拍摄工期又耽误了两天,直到用烤乳猪和各类水果拜完关二爷后,他们才正式开机。至于贡品,二爷吃没吃到没人知道,反正全下了剧组成员的肚子了。

    整个拍摄现场的演员们全部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管男女,大都不修边幅,几个风尘女子更是算不上光鲜靓丽,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而在拍摄期间,恰是煤炭销售旺季,这个时候正是煤矿夺高产、创效益的关键时期,为了完成电影拍摄,李扬和少恭几乎是卯足了劲,因井下光线太暗,为了灯光能有个好效果,他们又临时布置了防爆灯,还准备了几十人担任紧急救援人员,以免拍摄过程中发生意外。

    有了李扬的现场坐镇,少恭这个副导演干得有模有样,现场的指挥有模有样,而且少恭跟着胡铭凯,也学到了香港电视剧那种高产量的拍摄窍门,所以整个剧组一旦运转起来,就是一个车轮子,不到拍摄结束绝不会轻易停歇下来。

    保强对于这次拍摄,显得有些不知所谓,但就是他的这种没经验,才是李扬和少恭所需要的。尤其是拍摄那段风尘女给他保健的情节,那可是比少恭在《金蚕丝雨》按着何美钿霸王硬上弓还要青涩。而两个罪犯跟风尘女子的拍摄,李扬跟少恭也坚决要真实感,坚决要她们保留最私密的部位脱去上衣给镜头特写,顶多就是多给些钱。像这种人,只要给钱别说上身,就是下身都可以商量。这些看的保强又是一阵乍舌,感觉少恭变坏了。

    但到了下井时候,由于宝强经验少,一下去就有些紧张,嚷嚷着不拍了要上来,对于这种二愣子,李扬给他包了红包,效果却不明显,为了赶工期,少恭亲自下去跟他一起,他在下面呆多长时间,少恭就陪他多长时间。

    有了少恭的陪伴,保强心里才有了主心骨。三天过后,井下拍摄的工作人员上来后,李扬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但拍摄完成了就好,因为盲井最艰难的就是井下拍摄,直到又过去了十天,他们的电影才算拍摄完毕,剩下的就剩下剪接和后期了。

    这次拍摄,总共只花了二十来天,已经可以算是高产了。

    这是保强第一次正式拍摄,李扬又看他是少恭兄弟,所以他的酬劳是所有演员里最高的一个,从开始拍摄到结束,保强的片酬是三万块钱。

    这些钱对日后的保强来说虽然连零头都算不上,但对此刻的他来说,已经算是挣了一大笔钱了。而少恭副导演的酬劳是零,因为看中的是这次掌控全局的拍摄机会,而不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他们拍摄结束两小时后,正收拾东西时,他们所拍摄的矿井就塌方了,这让李扬心底一阵后怕,少恭则不断安慰他道:“我说拜拜总没错吧!要不是关二爷保佑咱们,说不定这次就出事了。”

    “还好拜了,还好拜了。”

    李扬看着那塌方的矿井,不断长短深呼吸着,越看越觉得渗人,于是赶紧将家当收拾完毕,去城里吃过杀青饭后,他解散了剧组,只留下后期人员让他们自行返回后期制作组,然后带着少恭和保强直接回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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