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牢内,充斥着各种喊叫声呻吟声,混杂着阴冷潮湿的空气及难闻的腥臭味,不难让人望之却步,但**虹却很高兴能走到这里来,她等不及宁先生到来再做打算,她必须先一步见到白子玉,只有确认他安好才能安心。
几个狱卒把**虹关进一间牢房就走开了,而很让人不解的是男监不是应与女监分开的吗,那为什么她进的是男监,**虹看看自己的衣着,是女装没错啊!
见狱卒走开,同监的几个男犯嘿嘿淫笑着聚了过来,一个满口黄牙的大汉搓着手对**虹道:“小美人,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不过你放心,你离死已不远了,不过死之前,兄弟们倒可以让你舒服舒服,好好乐乐。”
**虹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而且是被侮辱而死,这么恨她并有这个能力的,不用问只有小白脸了。她慌张的大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声音传出很远,但也不出预料,没有任何人进来问上一句或看上一眼,边上牢房的犯人也好似见惯了这样的事,有的理也不理,有的探出头看热闹。
几个男犯开心的大笑:“别叫了,没用的,有用也不会把你关进男监了。”
“叫吧,叫得再大声些,你越叫爷越爽。”一个胖子喘着粗气扑了过来。不过,迎接他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带着劲风的铁拳。**虹本是一个好战份子,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这几个人送上门给她揍她当然不用手下留情,几拳下去,男犯都被打得骨断筋折,口吐鲜血,叫了两声就昏迷过去了。
**虹拧断锁头走出了牢门,好在这里就是男监也不用费事儿,一间间找过去就是。而**虹的武力也震慑住了其它男犯,一个个都安静下来。
只是**虹走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白子玉,只见到另一扇通往下层的铁门,锁却是开着的,**虹闪身进去,是一层向下的台阶,里面有火光,还有隐约的谈话声传来。
“娘娘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只要在这里画个押就完事儿了,何必要再受皮肉之苦。”一个鸭公嗓音,长得高瘦的男人说道。
在他对面的墙上,被铁索吊起来一个男人,披头散发看不见面容,身上鞭痕累累,血迹斑斑。在他的身边,除了一个拿着鞭子的狱卒还有一个身穿官衣的人,看官阶应是这儿的知府大人,他手上拿着纸笔,在等待着男人的答复。
一声低沉的笑声从被捆男人的口中发出,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血污却英俊秀逸的脸,正是白子玉。他瞪向知府道:“你是堂堂知府,却宁做这宦官的走狗,这屈打成招的事也做得出来。我不会签的,签了是死,死得冤屈,不签也是死,但我问心无愧。”
知府道:“不就是让你承认抓了赤炎皇子的是你弟弟而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吗?你何必为他受苦,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那是他的心上人,他当然要护着了。”清脆的女声响起,**虹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几个人见到**虹都是一惊,鸭公嗓男人一指**虹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知府大牢?”
**虹这才发现,这人竟也是老熟人,慧妃身边的刘公公,慧妃手下第一的忠犬,在宫里没少乱咬人,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大牢里?不过相遇即是有缘啊,老熟人见面怎么可能不送点见面礼呢,**虹笑嘻嘻的一巴掌挥出去,对付恶犬还要用语言吗,用拳头才实在啊。
**虹这一巴掌扇掉了刘公公两颗牙,但这熟悉的手势让刘公公反射性地想起了长公主,那个小小的人也是一见他二话不说就拿巴掌招呼他的,再细看面前女人的脸,端庄大气,尊贵而又充满霸气,立即的他就知道了**虹的身份,天啊,这要命的魔头回来了,看看身边只有两人,可就狱卒这点战斗力还不够这魔头一个小指头的,刘公公实相的捂着脸躲在一边,不敢再说话了。
知府却不知这人是谁,但看她如此蛮横也不敢自己上前,给狱卒一个眼色让他拌住**虹,自己向出口冲去。**虹也不客气,一掌拍向知府,一脚踢向狱卒,把两人都弄晕了,**虹向刘公公走来,刘公公扯开嗓子要喊人,却被**虹一把攥住了脖子,一口气没上来,人也晕了过去。
牢里现在只剩**虹和白子玉四目相对。
三年不见,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越发美丽了,白子玉想道。
三年不见,他更成熟,更加玉树临风了,更重要的是他还记得我,宁死也不负我,**虹想道。
良久,白子玉打破了沉静,问道:“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
**虹一边上前帮他解绑,一边道:“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就赶来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走吧。”
“这事和我有关,我怎么可能不来,别怕,我会为你作证,你是被冤枉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即使没有这事儿他们也会再找另一个借口的,你不要卷进来,还是走吧。”白子玉声音低了下来,却带了一丝冷意。
**虹扶他坐了下,却没有放过关键词:“他们?他们是谁?”
白子玉低下了头,不愿回答,眼圈却是微微发红。
**虹也不逼他回答,而是查看起他的伤口来,还好,只是挨了几鞭,都是皮肉伤,便拿出伤药要给他上药。白子玉脸一红,去抢药瓶:“我自己来。”
**虹躲开,一本正经的道:“你背后的伤你自己怎么上,难道你背后长眼睛了,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白子玉的脸更红了,喃喃的说不出话来,被**虹一拉就乖乖转过来任**虹上药了。
其实白子玉很矛盾,他喜欢面前的女孩吗?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她的美丽,喜欢她的直接,喜欢她的武功高强,喜欢她的自由无拘,喜欢她的一切,但是他也只是想想,却不敢贪求,他的处境尴尬,家族复杂,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她,不要让她跟着自己受累,可在午夜梦回时,却又总是想着她,想着她的调戏话语而发笑,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光,让他不想遗忘,不想放手。
**虹上完药,见白子玉在发呆,也不打扰他,而是拿起掉在地上的纸看了起来。那是一份供状,大意是:抓住赤炎皇子的是白子麒,而不是他白子玉,有世外高人出手相助也是他杜撰出来的,目的是邀功。而落款处还空白着。
“我已是家族弃子。”白子玉幽幽道:“原本抓住赤炎皇子后,两国停战议和,我国却要按战败国的待遇,又赔礼又赔钱的,我不服气,不同意放人,就得到了一纸嘉奖令,让我去做楚城知府,远离军队。”
“谁负责的议和。”**虹又抓住了关键点。
“……我的祖父靖国候。他认为敌国兵力强劲,真打起来对我方不利。”白子玉对亲人的作为有些羞愧。
“接下来呢?”
“我做了三年知府,楚城被治理得不错,我的考评全优,按理是要提一级的。本来我已上书朝廷想回京任职,想要照顾下家里的幼弟。可这时又传出了靖远候府有意与我家联姻的消息,按理说我是嫡长子,联姻之人应是我,可我家老夫人钟意二弟,她给爷爷来了一封信,之后不久就传出我冒领军功的事。”
“靖国候怎么看,你那二弟和二叔可有面目见你,可和你当面对质?”**虹问得有些尖锐,虽是亲人,但在利字面前也可成仇人,有些事还是早点想明白的好。
白子玉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那封信的内容。现如今皇子争储,朝中势力划分,靖国候府是与周家联成一体的,靖远候因是皇后娘家,皇后又无子,因此一直处于弱势,现在,他们想站队到周家,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同为武侯的靖国候府。信里提到,这是一次难得拉拢靖远候的机会,如成功,可通过靖远侯让皇后自动让位,扶慧妃上位,只有这样,可保家族百年富贵。只是议亲人选要有战功,是日后家主的内定之人才行。而偏偏我为嫡长子,又有战功,但我和周家可没关系,自然也不会是下任的家主了。”所以我挡了路,妨碍了家族以后的发展,所以我被舍弃了,这后面几句话白子玉没有明说,但眼泪却没忍住落了下来。
**虹拍了拍白子玉肩膀,递上手帕,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白子玉的心情她完全能体会到,如白子玉所说是真的,那就说明她和她的母后也被靖远侯府舍弃了。这是**虹最不愿看到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