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辉见韩振阳签了合同,立刻嘚瑟起来。
他的任务就是把韩振阳给赶走,赶走以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只要把韩振阳赶走,他不但能得到两千万的补偿,更能借机攀上胡家那棵大树,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儿上哪儿去找?至于韩振阳?不就是个外来的狗屁玉雕师兼珠宝商人吗?技术再好又怎么样?有钱又怎么样?有胡家钱多?还是有胡家势力大?
因此,白向辉等韩振阳在合同上签了字,立刻得意洋洋的指着展览馆,“现在,马上,立刻,搬走——”
他这就是纯粹的刁难人了,这么大的一个展览馆,不说那些固定的展台以及各种防盗警报设备,就是那些展品也不可能立刻搬走,更不可能连夜搬运,没有三五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全部的搬迁工作,何况韩振阳根本没有备用方案,这么多东西往哪儿搬呢?露天堆放吗?
当然,韩振阳也没有打算搬迁。
他讥讽的望着得意洋洋的白向辉,片刻后才嗤笑一声,“我就不搬,你要咋地?”
“噗通——”
一个民警措不及防的听到这句话,直接摔了一个趔趄,顺势趴在地上闷笑起来:这反差,来的太猛烈了。
韩振阳刚才表现的多么通情达理啊?说搬迁就搬迁,说签合同就签合同,连费用都没有太过计较。现在呢?一签合同,竟然耍起了无赖,标准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还真特么纯熟。
不但两个民警措不及防,得意洋洋的白向辉更是中了定身术一样,一脸愕然的望着韩振阳,半响才回过神来,“你,你,你耍赖?”
“对啊,我就是耍赖,你能怎得?”韩振阳一脸坦然的点点头,放佛耍赖是别人一样。
“你,你,你别逼我啊,我告诉你,签了合同,我就有权把你赶出去,你不搬,我找人给你搬!”白向辉想到合同,又有了底气。
韩振阳冷笑一声,“好啊,你搬吧,不过我可提醒你,里面的展品每一件都是国宝级别的,最便宜的都在一千万以上,最贵的能卖到十几个亿,搬的时候给我小心点,碰碎一个角,卖了你全家都赔不起!”
韩振阳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个白向辉的满腔热血浇的冰凉——十几亿,那得收多少年的房租才能赚到?
这个时候,他才记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说这个年轻的玉雕师的作品曾经拍出过十几亿的天价。当时他还有些羡慕,但后来就忘记这事儿了,现在被韩振阳这么一提醒,才猛然醒悟,那玩意儿是他能碰的起的?真要是碰碎,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很显然,硬来肯定不行了。
要是硬来,万一真出点什么状况,倒霉的可只有他自己,胡家肯定不会替他买单。
不能来硬的,那怎么办?
白向辉看到旁边的两个民警,就像见到了救命恩人,“警察同志,你给我评评理,他合同都签了却不肯搬走……”
两个民警快笑出内伤来了,原本一直耍赖的老赖被别人赖上了,这事太搞笑了,他们忍着笑,咳嗽一声朝韩振阳道:“这位同志,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韩振阳撇撇嘴,“有什么好不好的,有本事让他去法院告我啊。”
法院,对,告他去,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呢!
白向辉眼睛一亮,哼道:“这可是你说的,你等着,我这就告你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去吧去吧,告状去吧,”韩振阳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不搬,你就是胜诉又如何,有本事申请强制执行去,我倒要看看谁敢碰我的东西一指头,”说完转身就走,洒脱的很。
听到韩振阳这番话,刚看到一丝希望的白向辉,一颗心又瞬间凉了。
无赖,大无赖了!
白向辉租房这么多年,应付过过各种各样的租客,却从没见过韩振阳这种超级大无赖呢,违约金也收了,赔偿金也拿了,合同还签了,可一转脸却不搬了,还特么摆出一副碰瓷的姿态。
最关键的是,这瓷器还真**的碰不得。
艹,老子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白向辉欲哭无泪,他寄希望于法院判决下来后申请强制性执行,可强制执行也就那么回事儿,从来都是个老大的难题,几乎成了国内司法界的顽症,在面对强制执行时,谁都拿不出什么好招数,如果是普通的搬家,那还好说一点,可面对一堆价值几千万几亿甚至十几亿的易碎品,谁敢来硬的?
而且从上诉到判决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从判决到申请强制执行,那时间可就没数了,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十几个月,拖上几年的案子也多得是。
几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想明白这点,白向辉的心比黄花菜都凉!
照这么下去,他不但完不成胡家给的任务,甚至还要倒贴一大笔钱进去,连特么的房租都收不到了,因为韩振阳已经明摆着要耍赖了,还能指望他继续交房租吗?
白向辉真的要哭了,可他能怎么做?打?先不说打过打不过,他敢动手,立刻就会被抓进去,说不定韩振阳就盼着他动手呢。
不能来硬的,那就只能期望法院能主持公道了,反正肯定能胜诉,就看执行力了。
希望胡家能帮忙给法院施加一点压力。
想到胡家,白向辉多了一些希望,连忙给胡家那位打电话,他当然联系不上正主,联系的只不过是一个办事儿的。但对方听了他的哭诉,倒是大大方方的表示尽管放手去告,等判决书下来,胡家会发力让法院强制执行的。
得了胡家的保证,白向辉大希望过,只要胡家肯出手,哪家法院不给三分薄面!
心情大好的白向辉待到脸上的浮肿消退,立刻把韩振阳告上法庭,等待判决,等待的过程中闲得无聊,又手痒痒了,跑到常去的那家麻将馆打牌。
这麻将馆玩的挺大,输赢个三五十万是常事儿,因为牌友都是熟人介绍来的,庄家只抽水,不参与,所以几乎没有作弊的情况,因此很少有人玩到倾家荡产。
不过白向辉一进门,却忽然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