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陷入那女子的眸中时,谢怀沥慌忙走进来道:“女王陛下,两日前,句町君上偷袭南越国都,南越王死了,爨龙颜也死了,赵娉婷自杀了。”
“什么?可探实了?”姜妘己震惊不已!
“属实,我们的探子来的信不会有假,句町君上已经占了南越国都,但并未大肆杀戮,只是杀了那些反抗的兵丁,还有一些朝臣。”谢怀沥慌道。
“你慌什么?你怕他下一个目标是我们?他怎么会这么迅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姜妘己百思不得其解。
“他调集了我们驻防在北边的兵士五万余人,这事说起来十分诡异,按说那些人是太后的人,他如何能调动?”谢怀沥结巴道。
“你的意思是北边的将士叛变了?”姜妘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的,而且不费一兵一卒,全听他调遣,攻入南越国都的主力正是我们的将士!”谢怀沥如实道。
姜妘己心乱如麻,立即让谢怀沥安排回大滇王宫,商议对策。
看来旻天最后的目标是大滇,他连南越这般强国都灭了,如果他要灭大滇,也是易如反掌,不在话下。
而她决不能让大滇国灭。
当她风尘仆仆的回到大滇王宫时,却看见王宫城墙门口摆放着长长的车辕和望不到尽头的木箱,上面全是红绸为结,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这时人群中有人站了出来,高呼:“女王陛下,这是我的聘礼,当然还有我为你夺下的数十座城池,也包括句町江山,我将它们作为聘礼,甘愿入大滇称臣,陪伴女王陛下。”
单膝跪地的正是旻天,他神采奕奕,眉眼含笑,身穿铠甲,威武凌厉。
姜妘己一惊,走下撵塌,将他扶起,投入他的怀中,百姓欢呼。
大喜之夜。
旻天挑开姜妘己头上的喜帕,笑道:“妘己,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我想起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些事,好像又活了一世,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你快告诉我,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成婚了,今夜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夫君。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姜妘己嗤笑一声道。
“不知为何,我失忆的日子,我感觉我体内住着另一个人,那人一直提醒我记起你,我梦见过你多次,好几次都是飘在空中,像要离我而去,我好怕。现在好了,你就在我身旁,这一世,我不会再与你分开。”旻天深情道。
“不说你觉得像梦一样,我也是,我也经常怀疑我是否真的活在世上,好似活在我体内的是另一个人。”
“好奇怪,算了,不管了,只要你我在一起,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旻天将她搂入怀中,去寻她的红唇。
她伸手按住他的唇道:“你先回答我,你如何能调动我北方驻防的兵士?”
“是太后的旨意,那些人本就是太后训练多年的兵士,只有太后能调动,她之前给我一道懿旨,让我发誓不背叛你,她助我夺取南越,她没想到我是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君上罢,哈哈。”
“原来如此,太后还留了这么一手,她如何信得过你?”姜妘己迷惑不已。
“因为三十年前,南越曾经暗中助庄氏血洗大滇王宫,太后早就有意灭之。不过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这次我瞅准时机,赵夜白被我的人杀死,所以夺取他的江山才这么顺利。”旻天眯眼笑道。
“还有这层隐情,我竟不知道。”姜妘己喃喃道。
“现在可以开始行周公之礼了么?我的女王陛下?”旻天解开她的衣衫。
床榻之下是一对红色的新鞋,榻上一阵轻微晃动,随着红色的烛火摇曳。
大滇与句町国合并为一国,改国号为大西朝,定年号为尊元,旻天称皇帝,姜妘己称皇后,携手同治,大赦天下。
木柯成为大西朝的一方诸侯,娶姜枣婼为正妃。
五年后。
姜妘己陪着汤圆丸子在千秋殿前的玉兰花下玩耍,汤圆丸子捡起地上的玉兰花问:“母后,这玉兰花为何是红色的?去年还是白色的,粉色的,今年怎么变成了红色?”
“母后也不知道。”
“真是好生奇怪,母后觉得呢?”汤圆丸子在她身旁噘嘴道。
她宠溺的抱起眼前的小人,接过他手中红色的玉兰花瓣,手中的花瓣竟变成白色,让她实在惊奇。
怀中的小人惊叫连连:“母后好厉害,花变成白色了。母后用的什么戏法,快教我。”
姜妘己淡笑,她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戏法,她这变化的本事,都是全凭心中所想,刚才她脑中想的便是这花瓣应是白色,谁知就变成了白色。
这几年,她但凡遇上不如意的事,心底只要动了心思,便都会如她所愿。
她也不知为何。
此时,她怀中的小人还在叫喊,让她教他戏法。
她却凝神望着玉兰花前的那条小道,竹子柳曾经一袭白衣胜雪,飘然而至到她的面前。
忽然落在地上的玉兰花瓣飘洒起来,全都朝路口那里飘去,就在竹子柳当初站立的位置。
那些花瓣竟然悬在半空中,依着竹子柳的模样拼成了一个花瓣的竹子柳。
花瓣竹子柳眉目含笑,冲她招手道:“落姬,过来。”
她收回思绪,眼前的花瓣碎落一地...
她的背如同往常一样有了感应,有些灼热,有些疼痛。
怀中的小人又惊喜大叫,拍掌道:“母后,快教我法术,我要变出一朵和母后背上一样的花。”
姜妘己堵上他的小嘴,嘘了一声道:“母后会戏法的事,千万不能让你父皇知道。否则母后就不教你了。”
“好!我答应母后。”
当她命人将背上的花剜去的时候,脑海中关于竹子柳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那个叫落姬的女子。
几天后,旻天看见她背上再次生长出来的彼岸花时,惊骇不已。
姜妘己一直昏睡,醒来时,却只记得一个叫端木锦的名字,她唤旻天端木锦。
脑海中只记得那片片玉兰花海,与一个白衣男子嬉笑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