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怎么回答呢?苏夜的话还真把我给问愣了,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夜难道好脾气地说:“怎么想就怎么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吗?”
我一想他说的也对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只能说我是猜的,因为我觉得今天我的心里似乎有些不安。记得以前常说十月一送寒衣,所以农历十月初一也叫寒衣节对吧?”
苏夜点了点头:“嗯,住在阴间的鬼魂会在这天收到阳世亲人送去的御寒衣物,这样他们才能在阴间熬过漫长的冬天。”
我边想边说:“以前听一些神话传说将幽冥之地,阴风刺骨,那些收到亲人邮寄衣服的鬼魂还好说,但那些收不到的呢?他们会善罢甘休吗?如果说一年两年能够忍受那么更久呢?”
苏夜搂住了我的肩膀:“算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躺下睡一会儿吧。”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拉住了苏夜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不是胡思乱想,你也知道我这不是胡思乱想。如果这些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的话你恐怕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去锦绣家园去住了,对不对?”
苏夜被我握住的停滞了一下,随后他坐在了我身边:“曦儿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抬起头面向着他的方向说:“苏夜你不要搪塞我了,我虽然不聪明但却也不是笨蛋。你之前的表现都那么明显了让我怎么相信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让我怎么放心?这里是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有养育我的父母和关心我的好友……”
“还有你的那些烂桃花是不是?”苏夜忽然声音凉薄地问道。
“什么?”我被苏夜弄得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苏夜,你有话就直说好了,什么桃花不桃花的?无论是曾经喜欢过我的人还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他们都是我回忆的一部分。我不是你,没有牵挂没有眷恋,没有亲人朋友……”
“曦儿!”苏夜从我身边站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伤人默默地低下了了头:“对不起,苏夜,我只是太担心了才会口不择言。”
苏夜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半天他才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曦儿,你错了,我并不是没有眷恋牵挂,你就是我的眷恋牵挂,我也不是没有亲人朋友,你,是我的妻,就是我的亲人。”
“苏夜。”我有些哽咽的伸手搂住了苏夜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苏夜抬起手落在了我的头发上:“曦儿,乖,千万不能哭!”
我点了点头。
苏夜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曦儿,不是我搪塞你。你想想每一年中鬼门都是要开几次的,要是每开一次都会出事的话这个世界不早就毁灭了吗?再说你也知道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有阴间的约束,那些阴间的鬼差和阳间的和尚、道士、也都不是吃干饭的是不是?”
我想了想苏夜说的也在理,这样下来我刚才的做法倒有些无理取闹的嫌疑。
“好了,你也累了,要不先先躺一会儿。”苏夜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我的长发。
我本想反抗但是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真的有些发晕便点了点头任苏夜将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我用手抓住了苏夜的衣角带着一丝怯意地问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苏夜没有说话而是掀开被子躺在了我身边。
我吃惊地问道:“你……”
苏夜故作不解地问:“不是你让我不走的吗?”
“可是……我也没让你……”我的双颊火燎燎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夜用手环住了我的腰身:“放心,我只想这样陪着你。”
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这样亲密的感觉却让我说不出的心安,于是主动将头向苏夜的胸口靠了靠便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我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时感觉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正搭在我的腰间,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包围着我。我轻轻动了一下头,身边响起了苏夜的声音:“醒了?睡得好吗?”
苏夜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性感魅惑,让我听了以后心脏砰砰直跳。为了掩饰我的心慌我忙点头应道:“嗯,还行。现在几点了?”
苏夜伸手从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快十点了。”
“你是说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被吓了一跳,要知道我是午饭后又过了一会儿才躺下的,那时候也就是下午三点多,这样算来我已经睡了快六、七个小时了。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为什么我的感觉却好像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呢?
而且我刚才睡得并不好,睡梦中的自己总感觉有种潜在的危险隐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有着几点碧绿的荧光,看上去让人心生寒意,四周的静寂让我更是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而且还有一个十分诡异的声音在远处念着:“十月一送寒衣,严冬欲来风狂兮。人间岁月**短,地府黄泉日久长。盼有亲人念家翁,寄来寒意暖身心。阴阳两隔哀断肠,天寒地冷心头凉。一年一度十月一,望眼欲穿泪湿裳……”
想到刚才的梦境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窗外响起呼呼的风声,甚至连不远处的牌匾也被风吹的哗啦哗啦作响,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竟然让人产生一种鬼哭狼嚎的感觉。
“外面怎么瓜刮这么大的风呢?”
苏夜漫不经心地应道:“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估计怕是因为降温要变天了吧?”
“只是降温变天吗?”我忍不住又咬了咬嘴唇,这是我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做的小动作,改了好多次也没改掉。不知为什么,我感觉睡觉前自己心里的不安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不断扩大。
苏夜没有理会我的疑问而是柔声问道:“睡了这么久肚子有没有饿?”
我摇了摇头:“中午吃的太饱了,现在还不饿。”
“那就再躺会儿?一会儿饿了我再打电话给你订餐。”苏夜难得的征询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让我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身子又往苏夜身边靠了靠,当我意识到这个动作时脸上感觉有些烫,刚想要拉开距离却被苏夜将我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苏夜将头抵在我的头顶喃喃地说:“曦儿,你身上好温暖。”
“你也是。”我微微一愣用手环上了他的腰,苏夜的身材很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谁知苏夜听到我的话竟然笑了:“傻瓜,你这可真是骗鬼呢。我一个连体温都没有的鬼怎么温暖啊?”
我忽然想起了悟能说的话,反驳的说:“温暖不温暖和体温并没有关系,而是那个人给你的感觉。就算有的人是活生生的人也会让人觉得很冰冷,相反就算是鬼也会让人觉得温暖。”
苏夜戏谑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是能让你感到温暖的鬼了?”
我认真地说:“不,在我心里你是能让我感到温暖的人!”
苏夜听了我的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我搂的更紧,鼻息中那股淡淡的薄荷味也变得浓郁了一些。
窗外风声愈来愈大,那声音就好像是在呼唤着来自地狱的鬼魂……
我搂着苏夜腰身的手紧了紧:“苏夜,我觉得我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苏夜用手将我的被子又掖了掖:“不要乱想。”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病房门外传来了敲门,由轻到重,一声接着一声。我以为苏夜没有听到,便打算下地去开门。
我刚要坐起来苏夜便拦住我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很自然地答道:“开门啊,你没听见有人在敲门吗?”
苏夜将我又搂回了他的怀里:“不要去,没有人。”
我有些奇怪地说:“没有人?怎么会呢?我明明听见有人敲门啊?”
苏夜也不理我而是搂着我不说话,果然敲门声很快便消失了。可是紧接着窗户上便传来了有人拍玻璃的声音,我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想起我住的这间病房可是在六楼啊,六楼的窗户外面怎么可能有人呢?但是如果没有人的话……那么现在在窗户外拍玻璃的又是什么呢?
“苏……苏夜……,有……”我想了一下把没说完的‘人’字咽了回去,小声说:“有东西在敲窗户。”
苏夜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不用管它。”
“噢。”我应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苏夜的怀里打算做一只鸵鸟,可是这次拍窗户的声音可比刚才敲门的声音急躁的多也执着的多,那架势就好像不将窗户上的玻璃敲碎就不罢休似的。
我有些担心地问:“苏夜,它会不会把玻璃敲碎啊?”
苏夜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不就是两块玻璃吗?我赔的起。”
我当然知道苏夜很壕,别说是两块玻璃就是两块金砖怕是也不在话下,可是眼下这是赔得起赔不起的事吗?窗户外那东西那么急躁显然想要的不是两块玻璃,那么这屋子里想要的东西就显而易见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苏夜:“它应该是要进来吧?”
似乎是要赞同我的说法似的,窗户外的拍打声更加急切甚至还参杂着那种尖锐物体划过玻璃的刺耳声音,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苏夜搭在我腰上的右手抬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总之窗外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问苏夜:“刚才那到底是什么啊?”
没等苏夜答话病房门外又响了起了敲门声,同时还时还响起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开门啊!病人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