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八年秋.
阎立本一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抵达新罗码头.
“贵人要乘车吗”
就在阎立本还在打量着这处热闹码头之际,一个踩着人力三轮车的新罗百姓,不,现在是唐人百姓.
是新罗郡王治下的唐人百姓.
当新罗郡王李恪就藩新罗后,新罗女王金善德就完全让位于这位…贤王.
如今的新罗,完全处于这位…新罗郡王的控制之下.
在吴王李恪取代新罗女王金善德之后,朝中关并两系有人上折子,希望朝廷派遣官员来新罗担任职务.
对此,陛下没有首准.
非但没有首准,陛下还将新罗郡王管辖控制的疆域进行了扩充.
不但包含了原新罗疆域,更是将整个百济划归新罗郡王的封地,还有部分原高句丽疆域.
据朝廷小道消息称,这是陛下当初对吴王的承诺.
至于是否真实如此,陛下什么心思打算没有人能够猜得到.
而关并两系为何想着在新罗郡王的封地派遣大唐官员,无非就是为了监视这位…郡王.
不希望新罗郡王的封地成为一个独立的王国.
那位王爷即便是到了新罗就藩,朝中的人,对他的忌惮依旧存在.
纵观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以外,又有什么人能够让当朝两大派系如此忌惮那位殿下,凭此,足可以傲视天下了!阎立本坐上这辆人力三轮车,吩咐道:“去新罗王宫.”
车夫明显差异的看了眼阎立本,注意到阎立本纯正的大唐雅语后神色的崇敬之色更浓了几分.
“贵人,您做好嘞!”
阎立本听着车夫有些蹩脚的关中腔不由笑了笑,感受着这种三轮车.
这是窦氏那位俊杰做出来的东西,,现在长安也出现了.
但是阎立本发现,码头停靠许多这样的车子,进入新罗城中后,就发现更多了,似乎长安这种车子的普及,都没有新罗多.
新罗王城比不上长安那么恢弘,充其量就是大唐上等县城池规模.
但这里的热闹程度,却一点儿都不亚于长安.
新罗语,大唐雅语,各地方言,百济语,高句丽语人行道,车马道,街边两旁的电灯等等
置身其中,既感觉熟悉,又感觉陌生.
这完全就是一个小长安!热闹程度一点儿都不亚于长安.
这一定是那位殿下的杰作吧他指着眼前的热闹,试着询问道:“你们新罗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样子”
“很早就开始了,女王从大堂带着王子回来后,就开始出现变化了”
阎立本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那位殿下的侧妃做的.
眼前一幕,分明就是完全照搬那位殿下当初规划长安时候的布局,.
就连栽种的常青松,菊花!都是一模一样.
长安那边,有人为了抹掉那位殿下留下的痕迹,常青松换成了柳树,菊花!换成了更加娇嫩艳丽的牡丹花而这新罗王城,竟然让他有种:回到了当初那位殿下重新修缮长安之后的感觉.
阎立本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有些人,恨不得抹掉曾今发生过的一切,可有些人却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奉为至宝一样.”
他想到了革新.
有些人恨不得将革新清理的干干净净,可却没有意识到,这好的东西,永远是无法斩草除根的.
就好比长安规划.
长安有人想要铲除,可新罗却在效仿.
据他所知,并州,陇右,岭南,益州这些地方都在逐渐推行这些,辽东也是如此.
阎立本又想到了年前关陇系那场大讨论.
他作为关陇系成员,虽然是个小透明,却也去听了听,他想到温彦博,刘政会那群人,不由嘲讽一笑,感慨道:“有些好东西是永远不可能根除的,历久弥新,总是会有人拾起来,做起来的!”
“贵人,到了.”
就在阎立本出神之际,有声音响起.
阎立本回神后,就看到一座还算恢弘的王宫出现在面前.
他下车付了车费后,向王宫方向走去.
砰!王宫别院,一声闷响,一团黑烟冒起.
“王爷!”
“快,去请御医!”
魏叔玉以及崔莺莺等一群王府女眷在黑烟冒起的时候,慌张就向着黑烟冒起的地方跑过去.
咳咳烟雾渐渐散去的时候,有咳嗽声响起.
李恪看着慌张跑过来的兄弟和妻子们,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他一张嘴,一脸灰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哈哈咯咯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放心后,看着李恪这副模样,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恪摊手没好气道:“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不就是失败了嘛,你们至于这么高兴吗”
“大哥,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就像咱们长安城从西域来的昆仑奴!”
魏叔玉笑着说道.
这会儿,侍女已经端着水盆和镜子走过来.
李恪瞧了眼,点头自言自语道:“还真像.”
清洗之后,崔莺莺亲自服侍他换了一件干净的外套,埋怨道:“太危险了,以后不要捣鼓这些东西了,上一次你差点把新罗王室的宗庙给炸了,这一次”
说着,崔莺莺眼中担忧的瞪了眼李恪.
李恪讪讪一笑,安抚道:“没事,以后我小心些,不会有事的.”
话中,他冲魏叔玉招了招手.
魏叔玉拿着一根漆黑铁棍似的东西,走过来,说道:“大哥,这个密封性还是不行,恐怕只能等岭南那边的橡胶送来之后,才能解决密封性了.”
火铳!魏叔玉手中分明是一把火铳.
李恪点了点头,吩咐道:件半成品,以及我们的设计图纸送回长安,交给兵部下面的匠器营来制作.”
“密封性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这里的匠人技艺不够,而且长安那边的机械更全面一些,比这里纯手工制作或许更标准”
魏叔玉的面色变了变,虽然这只是个半成品,次,因为密封的缘故只能有一两次成.
可是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威力.
他不愿意将此物上报朝廷,这或许可以成为大哥未来定鼎天下的神兵利器!上交长安之后.
以长安匠器营的能力,绝对要比新罗的条件强百倍,千倍不止!魏叔玉注意到大嫂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大哥放心,我马上”
“保,王宫外有一位自称朝廷使节,名为阎立本的大人请求觐见郡王!”
就在此时,有王宫校尉匆匆来并报.
“阎立本”
李恪,魏叔玉等人不由有些惊讶.
李恪当即吩咐道:“带其进来!”
“拜见王爷!”
“真的是阎大人”
李恪看到阎立本的时候,也不由高兴,他和阎立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当初他玩闹弄出来的那本甜蜜暴击之勇敢追爱画本小说,还是阎立本亲自做的插画.
寒暄中,李恪知晓了阎立本的来意.
他不由诧异指着自己:“我位列凌烟阁三甲之列”
凌烟阁二十四臣,这可是在历史上都留下鼎鼎大名的事迹,李恪岂能不知呢现在凌烟阁二十四臣变成了二十五.
而且他还位列前三甲阎立本暗暗诧异看着李恪,似乎这位…王爷是真的不知道.
按理说不应该不知晓呀.
这位…王爷的结义兄弟都在长安,这种大事情,他不相信不会知会这位…王爷.
除非有人瞒着这位…王爷!李恪瞥了眼魏叔玉.
紧接着苦笑对阎立本说道:“阎先生,我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位列凌烟阁,尤其还是前三甲,画像就不必了,我这就写折子,请父皇将我从其中摘除.”
“殿下,圣旨以下,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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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立本郑重作揖道:“何况殿下有灭吐谷浑灭国之功,高句丽灭国之功,革新之功,朝廷群臣,顶天之功,若殿下不能位列凌烟阁,要主动请辞,殿下致殿下之后的人于何地”
“大哥,我以为阎先生说的不错.”
魏叔玉主动开口劝说道:“而且这不光是大哥你自己的殊荣.”
“大哥凭革新之功位列凌烟阁,这是朝廷对革新的承认,能够巩固革新!”
阎立本现在更加坚信,恐怕是这位…殿下的这些结义兄弟,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而魏叔玉所谓的巩固革新,的确有其道理.
‘若是这位…殿下能够克成大统,革新就成为了大唐祖制,更加名正言顺,地位更加稳固了吧’阎立本随意冒出来的念头,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不由暗暗看了眼魏叔玉.
他猛然意识到,新罗郡王这些结义兄弟所谋甚大!李恪也明白叔玉这混账瞒着他.
他瞪了眼叔玉,然后郑重对阎立本作揖道:“那就有劳阎先生了.”
数日后.
码头目送阎立本搭船离开,魏叔玉立刻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大哥,这件事情我隐瞒了.”
“王爷,叔玉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巩固革新,你远离朝廷,今后恐怕再无机会回去了,有凌烟阁的肯定,可以让革新更加稳固,叔玉他们跟你一起为革新奋斗,他们不希望你们奋斗的成果,在将来被人抹掉.”
崔莺莺温婉劝说道.
李恪气的瞪了眼妻子,哪里不明白,他身边这些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兄弟瞒着我,枕边人瞒着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善德,以郡王府的名义向本王封地发命令.”
“本王要纳妃,本王要纳几个听本王话的!”
周围众人不由莞尔一笑,崔莺莺握住丈夫的手,眨了眨眼睛说道:“王爷子嗣单薄,的确应该多纳妃子,臣妾这就给王爷张罗,环肥瘦燕,将王爷封地的漂亮女子都给王爷搜罗来.”
李恪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眼妻子:“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话罢,李恪转身上车,留下一群身边亲近之人掩嘴偷笑.
船上.
阎立本打开盒子,看着里面装着的,被吴王称之为火铳的东西
贞观二十八年冬.
外面白茫茫的雪花飘落.
凌烟阁.
“挂长孙宰辅画像!”
“挂河间王画像!”
“挂新罗郡王画像!”
随着王德尖细的声音响起,一幅幅画像被挂起.
李世民带领群臣,来到凌烟阁门口,举香向天,拜道:“今朕立凌烟阁,藏功高宰辅,功高王侯,次第功臣之画像享受大唐气运香火,寄贤明精神于此,警示后人!”
铿锵话音落下,李世民向天对地郑重三拜.
在群臣离开后,李世民站在李恪的画像前,细细的打量着.
尽管走了也就一年左右,可他对这个混球儿子心中颇为记挂.
王德站在凌烟阁门口,默默为皇帝守着.
就在此时,三宝匆匆赶来在王德身边低声耳语几句,王德叹了口气,也不由面露轻松之色.
他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河间郡王,今后知晓正式入凌烟阁,高兴狂饮,薨,!”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继而盯着李恪的画像,感慨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王德作为皇帝的影子,当然知道其中意思了.
河间郡王再不死,皇帝就要赐酒暗示河间郡王了.
这样无疑最好了,王德附和道:“河间郡王六十有八,也是难得的长寿之人了.”
贞观二十九年,皇帝赐婚杜荷,房遗爱,长孙冲等人为东床驸马,不待李恪请求回朝参加结义兄弟以及妹妹们的大婚,皇帝言辞严厉的勒令便抢先一步抵达新罗.
同年六月,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郯国公张公瑾病逝.
贞观三十年,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郧公张亮病逝.
贞观三十一年,喊了十几年没几年好活头的杜如晦在隆冬病倒,不能参加朝政.
杜如晦的病倒,让温彦博等一干人暗中弹冠相庆.
贞观三十二32年.
春暖花开,天象忽然异常,三月天关中暴雪,一场天变异象,峭春寒中皇帝病倒.
天生异象.
皇帝忽然病倒.
厚厚的积雪压在人的心间,大唐天下,所有人都觉得沉甸甸的.
寒风吹过,树木抽出的嫩芽几日光景纷纷从枝头掉落.
这似乎预示着什么.
整个大唐忽然间变得:十分压抑,百姓只觉得天似乎要塌了.
吐蕃高原.
咳咳一阵阵咳嗽声从殿内传出.
禄东赞,慕容孝隽等人面带喜色靠近,听着殿内传出撕裂的咳嗽声,脸上的喜色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凝重.
众人进入其中,便看到面色蜡黄的松赞靠着垫子坐在案牍后面,正在批阅折子.
禄东赞看着,不由鼻子发酸:.
他的年纪要比眼前的赞普还要大,可是他还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而赞普他已经他们即是君臣,亦是良师益友.
禄东赞心中不由酸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唐.
大唐的压力,让吐蕃之主在这些年穷尽一些想要追赶,最终耗干了自己的精气神.
松赞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着禄东赞二人,笑着说道:“来人,给两位大相二人赐座.”
落座之后,禄东赞收起心中的悲伤,拿出一份信,恭喜道:“赞普,大唐关中天生异象,春暖花开之日,忽然峭春寒,降雪淹没膝盖,李世民病倒!”
“这是天得赵的在暗示,李世民不行了!”
慕容孝隽急切拱手恭喜道:“恭喜赞普!李世民终于要倒下了!大唐权利交接的混乱和真空终于要出现了!”
“快,快,快给我!”
松赞急切伸手接过信.
他看着细作书写的信件,面色瞬间变得:潮红.
哈哈哈某刻,松赞忍不住仰头大笑:“好!好!好,我终于要熬死李世民了!若不是李恪,李世民服用长生药,他早该死了!”
“我终于要熬死李世民了!”
“大相,马上秘密抽调集结我们最精锐的兵马!做好准备!”
“能不能借此机会,吞下吐谷浑,切断玉门关与西域的联系,劫掠陇右,狠狠予以大唐重击,就这一次机会!我就这一次机会!”
“我只剩这一次机会了!”
咳咳激动说话中,松赞剧烈咳嗽,撕裂的声音响起.
“赞普冷静,赞普一定要冷静”
“赞普千万不能激动”
禄东赞和慕容孝隽连忙安抚道.
松赞把手从嘴边拿开,手中丝绢上有一滩刺眼的血迹,松赞一笑说道:“老毛病了,不碍事,我一定要熬死李世民,重击大唐,我才会瞑目.”
“我一定会死在李世民后面,告诉李世民,他有个好儿子,但是因为他的猜忌,断送了大唐.”
松赞大笑着说道.
禄东赞心中更加酸楚悲伤.
眼前的君主,现在就像是精神病一般,而这种表现是数十年,被大唐压得喘不过气,终于看到了翻身希望后,一种歇斯底里的表现.
“盯紧大唐的一举一动,关陇系如果向我们提出请求配合的要求答应他们!”
“盯紧李恪!一定要盯紧李恪!”
“把我们吐蕃在大唐的细作全都聚集起来,一旦李恪有返回中原的迹象,就在途中截杀他!一定要杀了他允!”
“他一定得死!一定得死!不然他的足迹,一定会踏上高原!”
“赞普我们知道,赞普切莫激动,赞普切莫太过激动”
“赞普放心,臣等一定办好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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