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17章 217、落差感

    眼见着华遥安静的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两个绑匪还以为她昏过去了,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见她闭着眼睛不动,干脆又伸手在她脑袋上狠拍了一下,华遥仍然闭眼不动。

    ;昏了?绑匪嘀咕了一句。

    ;会不会装的?刚才还醒着。

    两个绑匪互相对视了一眼,未免这其中有什么诈,最默契的一人举着枪,另一人拽着她的头发便要动作,干脆打算撕开她的衣服来看看她会不会醒。

    ;啊!妈.的——

    应莫寒瞥见华遥如此默契的起身动作,强忍着怒火,在两个绑匪举着枪便要对向华遥的刹那,直接将车向着海面的方向开去。

    千钧一发的刹那,车身已经进入水里,瞬间的失重和摇晃让两个绑匪的手都抖了一下,应莫寒眼疾手快的趁着两人放开了对华遥的牵制的同时转身,出手敲中一人的后颈,手肘在其中一人的脸上狠狠的一撞,在对方被打到踉跄了一下的瞬间劈手夺过枪,更在另一人见状况不对忙要再去抓住华遥之前,毫不犹豫;砰的一枪打中他的肩膀,长臂一伸便直接将被两个绑匪挡在后座上的华遥捞了过来。

    华遥已经没什么力气,刚才那一下也积攒许久的,她和应莫寒有共同的经历,曾经他们便在这条路上将车开进海里脱险过,听见这里滨海路时她便同时意识了应莫寒将车开到这里的意图。

    要么被警车顺利抄路拦截,要么开车入海。

    这里的安全栏可以冲开,可以顺利将车冲进海里,只要冲进海里,这两人在手忙脚乱要逃出去的情况下一定会露出破绽,如果他们水性不好的话便更容易摆脱他们!

    她也几乎说不出话。

    仿佛一开口便有血腥的味道要从肺腑里钻出来。

    车行一路,不到五分钟便开到离这里最近的由Shine集团投资的酒店,两人一路一句话都没有说话,直到应莫寒将车停下,下了车,脸色难看的将华遥从副驾驶位上拽下来。

    拽下来,毫不温柔的那种!

    后来又用口型警告她,别动。

    他不止一次的说过,可她还动了。

    因为那两个绑匪在那一瞬间已经对着他开枪,他们要杀了他。

    她不想再要这个男人,却不代表她没有爱过这个男人。

    她不可能看着他死。

    更不想再看见他曾经伤痕累累的背部和后颈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她才冲了起来,只想找机会夺过枪。

    对,她的身手很差,她并不厉害,她没有把握,她还冲动了,冲动的后果便给他添了乱,应莫寒从一开始的打算配合警方在滨海路上找个路口下来拦截,结果却因为她而直接将车开进了海里。

    她受了伤,激怒了绑匪,她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应莫寒已然被怒火烧光理智,她的沉默灭不了他的火,反倒有些火上浇油,他死死的按着她的肩,在电梯停下的同时,将她一路拉到房门前,打开门,一把推了进去。

    男人和她一起站在水下,被浸湿的衬衫包裹着他,他几乎残忍且用力的擒住她的下巴,逼她正面看向他:;我筹谋三年,只为了能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不让你轻易去送死!

    面前的男人艰难地,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华遥瞬间双眼怔然的看着他,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一直疑惑了的断了弦似的东西终于被接上,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花洒中的水不停的向下淋,她睁着一双被染湿的眼睛看着男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苏知蓝和她前世时的死法一模一样,华梦然在失踪之后流离失所身子至被人贩子卖掉险些丧命,前世她所有的遭遇都跟她们两人有关系,可她所有曾经所走过的路,所有磕磕绊绊的人生轨迹仿佛都被强行转移到了她们的身上……

    人生的原点,离婚,回到她该回的位置上?

    新的生命,新的人生轨迹?

    这个意思?

    这样吗?

    男人纂着她的下巴:;我早该阻止你回来,我便该用世界上最恶毒最难听的言语攻击你,哪怕把你的心伤的稀巴烂也好,只要你死心,只要你乖乖的在你崭新的人生活的开心,只要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应莫寒的眼睛几乎被差点亲眼看着她送死的恐惧与愤怒染的腥红。

    华遥不没有看见他失控过。

    却从来没有看见他这样的失控过。

    一直以来他不很冷静吗?

    那些该死的冷静。

    他死死的盯着她,问:;我甘愿承受一切生离死别,哪怕你恨我一辈子,只要你学会如何一个人更好的活着,只要你好,便怎样都好,可你为什么要回来?

    花洒渐渐开的更大,更多的水从上面淋了下来,华遥一时距离着水帘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如石化了一样的站在水下,任由温暖的水将她从上到下的所有冷意都冲走。

    应莫寒满腔的怒火无处发作,又看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水下一脸的茫然,理智终于的飞灰湮灭。

    他一把捞过她,将她抵在水帘之后冷冰冰的墙上。

    ;永远都学不会听话,不?不知道要如何珍惜自己的命不?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华遥,还要我怎么样?

    他咬牙切齿,气息很重,拂在她的脸上,眸底腥红,浑身都在发颤。

    他从未如此lang狈过。

    哪怕当初在柬埔寨,哪怕在那场车祸里浑身血几乎丧命,他也从未这样的lang狈过。

    将所有的隐忍和承受一字一句的剥开,像将那个残忍的外壳一层一层的剥开,可她说的也对,过去了便过去了,今非昔比,她身子至连他当初逼着她离婚,残忍无情的将她推开的原因都不想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他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只要远远看着她能好好的活下去,看见她学会成长,独自强大,逐渐变的坚不可摧,只要她不会如曾经那样死在三十岁的某一天,也不会因为人生的改变而在某一天忽然消失,只要她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可她偏偏要一次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隐忍,让他几度失控,让他想要靠近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将自己亲手伤过的女人重新拉回来。

    他想要收复她这块失地,却知道她已经被伤到几乎遗了心忘了情。

    应莫寒的人生里第一次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他束手无策。

    花洒里出来的水声一直持续在耳边,华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倏地一下便笑了,嘴角的笑意越愈加浓烈。

    她仿佛平静,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他,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愤然惊恐和疑惑,只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满脸都肆意流淌的水珠,说不清哭还笑。

    应莫寒似被人当头打了一棍,脑中的某一根弦似乎在这一刻的断了。

    仿佛理智燃烧殆尽。

    华遥在梦里挣扎,挣扎的冲回海里,在一望无际的海里疯狂的游动却怎么都够不到他,拼命的向着他的方向游,却看见在海底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应莫寒如陌生人一般的在那个洞口望着她,然后转瞬间便被那个黑洞吸了进去。

    她忙游了过去,在游进黑洞里的一瞬间,世界仿佛恢复了一片光亮。

    她看见自己刚刚死在监狱里,倒地不醒的一瞬间,有一道身影忽然冲进门,她终于看清了他,那个人应莫寒,居然十年不见的忽然从美国归来的应莫寒。

    车祸?

    华梦然继续说了些什么话已经听不清了,华遥只看着应莫寒的脸,也逐渐变的模糊。

    只不过时间向前提前了很多年。

    所以,他真的全部都知道了。

    她曾经的遭遇,她曾经的死,那个漫长的因为她的固执和他的守信而不再相见的十年……

    他都知道。

    眼前都白光,她看不见应莫寒,看不见床上那个已经毫无温度的自己,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耳边只仿佛有应莫寒的声音在说话,他躺在了毫无温度的她身边,与她冰凉的手十指交握,轻轻的,不知道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想走近却怎么都走不近,她想开口说话,却感觉无形中有一道旋涡将她吸走。

    之后又无数奇怪的梦,光怪陆离的有些连接不上,时而前世时而现在,她倒在监狱里死去的那一幕忽然被苏知蓝倒在监狱里的一幕重叠,她流离失所站在街头一脸茫然的一幕又被华梦然的身影重叠,直到被覆盖,仿佛她所有曾经被人为所致的残破不堪的人生轨迹都被这些始作俑者所替代。

    ……

    第二天华遥终于醒了,却在睁开眼时看着这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环境而愣了半天的神,怀疑自己应该还在做梦。

    这里……

    奥兰国际?

    正好她醒的时候,有医生过来检查她身体,华遥无力的闭着眼睛任由医生给她检查,直到医生走了,她躺在床上双眼发直的看着刚刚送走了医生转身回了卧室的男人。

    华遥:;……

    除了几样素菜之外,还有一道很素淡的清蒸鱼,夹了口鱼肉尝了之后,感觉味道虽然不错,但还差了些火候,她忍不住道:;现在奥兰国际附近的酒店后厨水平也不怎么样。

    莫名奇妙的觉得坐在这里吃的东西好像味道不应该这么差,但一时间也没想意识怎么会有一种落差感。

    哦,对。

    她以前每次住在奥兰国际的时候,应莫寒便算加班到很晚回来都会亲自给她做吃的,她每一次在这里几乎都能吃到他亲手做的美味,在御园的时候有陈嫂,其他地方可以叫外卖或者她自己动手做饭,在奥兰国际里,的确经常吃他做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