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飞机滚轮落地的声音在平地滑行的声音和机舱里发出的一串宣布已经平安降落的英文与中文的广播声,周围嘈杂的声音太多,不知道华遥到底听见了还没听见,她却在这一刹那重新戴上了应镜,没有回话。
机舱门开启,华遥直接起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沈穆犹豫了下还起身跟了上去,但没想到华遥在机场真的有客户要见,刚走到机场大厅便已经有一位可能三十几岁的男士面带微笑向她迎面走了过来。
华遥对那位男士招了招手,转身拿起行李箱时看见身后距离几步之远的沈穆,但也只看了一眼,对他疏淡客气的点了下头,便直接转身走了。
沈穆刚要抬起手说声“那你先忙改天有时间再见”,结果华遥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便直接走人。
沈穆的手僵了在半空,然后略有所尴尬的放了下。
以前华小姐的性子还挺随和的,每一次去应氏集团的时候都会打招呼,也对他很客气,和现在这种几乎陌生人的态度真差距身子远。
又见华遥跟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像在说笑,沈穆不由的感叹唏嘘了下,没再多言,直接走出了机场大厅。
“前些日子便听夏总说你打算回国了,我还以为你至少也要准备几个月,倒没想到会回来的这么快。”华遥身边的男士叫身后的秘书接过她的行李,然后走在她的身边,与她说着话。
华遥笑:“谁都有打拼的阶段,我这打拼的日子已经算短的了,如果不vinse先生你这两年每一次外派去英国的时候都会去帮我处理那么多棘手的合约和与各公司之间的资源纷争,我怕也没这么快能在这个行业里立足,说起来我的贵人还挺多的,森特先生一方面算我的合伙人,一方面又算我的恩师,教会了我很多经商之道,至于vinse先生你便更我的恩……”
“恩什么恩,难道不蓝颜知己?”走在他身边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
跟在vinse先生身后的秘书早已经不三年前那位,对付vinse先生这几年总故意申请外派去英国的举动也早已经看在眼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vinse先生每一次去英国都会专门去看看华遥,偏偏华遥虽然与vinse先生的关系逐渐热络了许多,但却仿佛始终看不见vinse先生的屡次示好一样,完全只当成合作伙伴或朋友,整整三年都没有超过出这种朋友的框架。
真不知道应该说这位华小姐情商过低还她太过眼高于顶,居然这样都没动过心。
听见蓝颜知己四个字,华遥也只微微挑了下眉,笑了笑,看了眼机场大厅外的天色:“六月的海城平均温度都超过三十度,这还没走出去便有一种扑面的热气侵袭而来的感觉,我不穿多了?”
vinse先生也没再纠缠于刚才那一话题,这几年他也算摸透了华遥的性子,她一心扑在事业上,感情线几乎消失了似的,对男人和男女之情这种事情看的很淡,却又并不决心的去回避,而似乎真的,不感兴趣。
反正华遥现在身边也没有其他难缠的追求者,太难缠的也早被她自己赶走了,完全不需要他去赶人,他也便好单身了这么多年,早便习惯了这种跟华遥你来我往的朋友似的相处模式,。
她不动心,他也不急。
“伦敦的天色过于chao冷,你该很久没觉得过海城这样的阳光普照了,确实穿多了,要去换衣服么,我等你。”vinse先生看了眼华遥身上的长袖女士衬衫和牛仔裤,回头示意秘书将华遥的行李箱拿过来。
“要不然你们还先走吧,我换完之后叫个车便回去了,今天我伦敦飞海城,你香港飞海城,不过便在机场巧合碰个面,刚才听杨秘书说你三个小时前便已经到机场了,早知道便不让你等了,我可不好意思让vinse先生继续等。”华遥边说边摘下应镜放进包里,提着行李箱便在寻找四周哪个方向有洗手间。
“今世界午公司也没什么事,换个衣服能多久?我等你。”vinse先生站在原地,指了指右手边二百米开外的方向:“那边。”
华遥看向他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个洗手间。
她对vinse先生客气的点头笑了下,转过身推着行李箱向那个方向走。
华小姐这样的人,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从机场一路回到海城的市区,一别经年,华遥看着路边偶尔觉得熟悉的建筑物,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便过去了三年多,可海城的一切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便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确定不用我送你回住的地方?”vinse先生坐在车里,看着始终安静沉默的看着车窗外的华遥。
“不用,我先回公司。”
“三年前你新搬的事儿室现在已经成了旧址了,新的办公大厦不在市中心,而选在了城西区,距离你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都很远,你住的地方不也要换?”
华遥确实有回来后便搬家的意思,她没答,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过了一会儿才道:“还不确定,看情况再说。”
“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在伦敦的时候便没少麻烦你,现在回了海城,我在这边的朋友和亲戚也还不算少,能不麻烦vinse先生你的话我还尽量少去麻烦,现在回来也只些杂事小事需要处理,其他的都有公司的人去做,我也没什么可需要帮忙的。”
vinse先生也没强求,只见华遥穿的有些少,车里的冷气又开的太足,严声吩咐了一句:“把冷气关小一些。”
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的秘书忙抬起手将冷气关了一半。
华遥却仿佛没听见又事不关己一样,看了一眼时间后道:“从这里到城西区至少还要四十多分钟,离你们bgy公司太远了,我在这里下车便可以。”
“没事,先送你过去。”
华遥拗不过他,干脆不说话了,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不再参与任何话题。
……
直到了城西区,奔驰开到了mn集团中国部海城公司大厦正门口。
vinse先生正要抬手去拍醒华遥,却在手还没碰到她的刹那,华遥便已经睁开了眼睛。
“谢谢。”
华遥正要下车,vinse先生却忽然按住她的手,将一个丝绒盒子放到了她的手里。
华遥静默的看了眼手中的丝绒盒子,又抬眸看他一眼:“这什么?”
“算送你的回国礼物。”
“激将法对我可没什么用,这如果vinse先生你去哪个海边度假顺便买回来的几块钱的贝壳手链,我还能当做纪念品而收下,这种,太贵重了,而且我也没有收下的道理。”
根本都不用打开看,只看见盒子上面小小的标识便知道国际上的顶级珠宝品牌,随便一条银饰或者水晶饰品都价格十几万,便便两人的身价都不低,可便算只个简单的礼物,这也不她能随便收的。
见华遥很坚决,vinse先生也不再多说,淡笑着将盒子放到了座椅上:“行,不强求,你不喜欢以后便不送了。”
明知道vinse先生对自己的心意,按华遥的性子,她一般不会允许对自己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在自己身边太久或者成为朋友的。
便像夏甜所说,她看起来像性格变的很多,以前十几岁时的那种高傲的生人勿近的个性还藏在她的骨子里,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连一点忍受度都没有,所有追求者都被她当成垃圾一样的推开,一点点机会都不会给人家。
但偏偏vinse先生这个人太懂得分寸,他太绅士也太尊重她,知进知退,从来都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
久而久之这个人出现的久了,又的确在伦敦帮过她几次,这人也便算没法推得开了。
朋友?算吧。
前台的小姐放下电话后一脸惊恐紧张的看着这两个高大的男人,手都不敢往前伸,嘴里却还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免得真的被砸坏其他什么东西。
“怀孕怎么了?怀孕便可以抢我们恒成的地?那块地的净利润都被你们给拿了去,当我们老总混饭吃的?我们谈好的地你们说抢便抢,真反了天了,真以为海城的房产业你们mn的世界?”
说着,那其中一个男人直接抬起脚,在前台的大理石柜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发出巨大的声音!
“马上让那个姓夏的下来!她今天要不出来见见我们,老子上去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我看她还装不装得下去!”
“啊……”
眼见着那两人做势便要转身去砸了旁边的巨大的青花瓷瓶,公司里的保安已经冲了过去,虽然青花瓷没有被他们碰到,几个人扭成了一团,现场乱成了一片。
“华总,您先上去吧。”刚刚在门前迎着华遥进了门的事儿人员看见这一幕便觉得头疼,站在华遥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平时经常有来闹事的?”华遥没进电梯,而站在电梯口看着那一方向。
事儿人员站在她身后低声说:“上个月恒成房产公司的老总要去政f门前拿的一块新建广场的地,政f已经准备招标拨款了,这个月忽然又将我们mn集团的标书收了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既然已经跟恒成的人谈好了,结果中途变卦,把我们的标书塞了进去,导致最终确定的时候这个项目变成了咱们公司的,这恒成房产的老总个硬茬,据说以前混黑出身的,政f的人都得让着他们三分,现在政f的人把责任推给了我们,说我们让出的利润足够多,现在便不清楚他们恒成和政f之间不出了什么矛盾所以才会这样,政f的招标负责人把咱们公司给推出来做了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