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吧!快点离!今天离了明天哥几个便带你去领证!”
周遭的口哨声与调侃声一声接着一声。
应莫寒周身的氛围渐渐变的越来越阴霾,眼底的冷意也渐渐变的愈加的冰冷。
华遥笑吟吟的在卡包前站直了身子,不再看他,在仰头将一整杯酒都全数饮尽的下一瞬,随手将酒杯扔到了地上,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像一道开关一样,让男人看似不动声色的眉心缓缓蹙起。
男男女女们的眼神都在她的身上,华遥的眼神却从始至终都望着同一个方向,便使人群站的很密集,她也还能在这人群小小的缝隙中看得到那个男人
她的目光在那些带着女伴来的男人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一位长相不错又像一个人前来的男人的脸上,她对着他缓缓一笑,巧笑倩兮的看着他,又对男人勾了勾手指,像在邀他共舞。
那男人没想到舞池中的美女居然会邀请他,当便一脸兴奋的想要走进去。
然而不等他近身到华遥身边,已经有一道黑色身影进了人群,在华遥仍然在对着那男人勾动手指的刹那,凌厉的目光如冷剑一般的刺到那男人的脸上,刚一看清走进来的这道挺拔冷峻的身影,周遭的人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人群里有眼尖的人忽然说了句:“应、应总?”
这家伽蓝酒吧海城许多富人常来喝酒的地方,便算不所有人都能认得出应莫寒,但至少也会有一些见过他或者有过合作的人能将他认得出来。
一时间周遭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有部分认出来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开。
而才刚刚被华遥勾引进舞池里的男人才刚走过来,手还没碰到华遥的手,便骤然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那人愣了一下,只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字:“滚——”,还没反映过来,便被身后的一位同来的某公司副总给拽了回去,将他直接拽离了眼前的“战场”,以免受到波及。
那人还不甘心,舞池边那么多人,美女却独独对她一个人招了手,正要继续回去,便听见某副总紧张兮兮的说:“刚才那位应氏集团的总裁!你长了几个脑袋敢跟他抢女人?”
华遥动作没有停,正要继续向另一侧向其他人勾勾手指,反正这场中还有人没能将他认出来,被她一颦一笑之下便勾的正要凑近。
然而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应莫寒直接扣住华遥的手,面无表情的将人带走。
华遥没抗拒也没挣扎,被带出人群时踉跄了一下,可见应莫寒的力道有多大,她转过眼看向走过来的秦司廷,秦司廷瞥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让她自求多福的眼神。
然后便在下一瞬间,她整个人骤然被男人狠狠的按在门板上,背部在门板上撞的生疼,她脸色只白了一下,便扬起脸看着男人阴沉冷峻的脸。
“怎么?不无动于衷吗?这便动怒了?”华遥顺势便这样靠在门上,同时也贴在男人的怀里,这样被他禁锢着自由,完全没有要逃开或者避开的意思,只薄笑着看他。
不用仔细看,她也知道这个男洗手间。
只伽蓝酒吧平时招待的客人个个不凡,所以便连这洗手间里都干干净净,身子至还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在空气里飘散。
但她的鼻间第一时间闻到的却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和清冽如草木般的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
她仍然在笑,笑的轻轻柔柔仿佛并不在挑衅,平时毫无攻击力的脸此刻忽然美的仿佛满攻击力,别样的美.色味道使得男人素来平静的双眸有刹那冰痕。
迎着他的目光,华遥毫无惧色的甩开他禁锢在她手腕上的手,同时将两只纤细的手臂搂上他的脖颈,身子便这样贴着他的身体,嘴角勾着一丝漫笑:“应莫寒,有本事你继续无动于衷,玩心狠还玩手段我的确比不过你,我也便有点能跟你比一比看谁更能狠狠糟践自己的本事,你喜欢玩这套我便陪你玩!”
男人冷眯起眼,以着被她勾缠住脖颈的暧昧姿势近距离看着她:“胆子很大,敢来这种地方胡闹?”
“不过便喝个酒跳个舞而己,我平时不真的距离那些垂涎我的男人太远了,以前也其实太听你的话了,你让我离那些男人远一点,我便离的远一点,乖的不可能,连别的男人送我个花我都没有收过。现在既然你可以随便扯着卖酒的女人坐在身边,我便不能邀请个对我有意思的男人一起跳舞?”
他忽然放开她,向后退开一步,不再碰她,目光亦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华遥,人生的轨迹不你说改变便能改变,回到原点才你该做的事。”他语气淡淡,平淡的眼神波澜不惊。
华遥笑了下,在男人继续向后退开一步的刹那,忽然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衬衫领口,趁他不备,或者趁他根本没打算对自己动手时,直接将他拽了过来,再狠狠的将他推到了墙上,便这样将他用力的按在墙上,手紧抓着他衬衫的领口,学着他的样子将他禁锢住。
应莫寒看着忽然使出蛮力来的华遥,沉暗的目光低垂下来,看着比自己矮出一头之多的女人,低淡道:“你以为自己压得住我?”
华遥没回答,只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在她的脸向他凑近时,他冷峻的眉宇微结,满眼皆警告的意思。
她两只手死死的压着他,明知道压不住,也还压着他,然后一直在看着他的脸,像太久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清他,像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他到底不应莫寒。
应莫寒看着她,平淡的眼眸深不可测,全无波澜,淡道:“今晚这种事,别再发生,华家如今的情况已经保不了你,再这样胡闹下去,吃亏的你自己。”
他居然还会怕她吃亏?
华遥却将目光平平的在他身上略过,在他面前直接走了过去,一句话没说。
酒吧里依旧人声鼎沸,华遥在人群里走过,刚刚那些还对她垂涎过的男人正在舞池里寻找其他猎艳的目标,忽然看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向外走,顿时便有两个人直接跟了上去。
然而还没走近,忽然被两个黑衣保镖给拦住,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美女便这么走了出去,那两人一脸遗憾又痛心,但眼前这俩保镖看着便不好招惹,其实也没敢直接得罪。
那两个保镖随便去了门前,回答着华遥离开的方向,直到应莫寒走出来,保镖低声说:“太太进了前面的那家酒店,已经有一会儿没出来了。”
应莫寒没说话,在秦司廷随手走出来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秦司廷面无表情:“别看我,又不我女人,我不可能去管她到底只单纯的在最近的酒店住一晚还想爬上酒店的天台去自杀,毕竟这家酒店……”他向上看了看,仍然面无表情道:“确实挺高的。”
“而且……”秦司廷继续面无表情道:“这酒店虽然个五星级,在酒吧一条街的附近,估计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华遥便穿成刚才那个样子进去,喝了点酒又摇摇晃晃的,万一被什么人给硬拽进房间里,估计也没有人会知道……”
应莫寒冷眼看着他,没说话,转眼又看向门前两个保镖。
保镖犹豫了下说:“应先生,我们应该不太方便进应太太的房间……”
……
华遥现在这种状态,不想回御园,免得陈嫂看见她这样子,一时着急上火,或者干脆给应爷爷打个电话把老爷子给叫来。
哪都不想去,出了酒吧后干脆直接去了马路对面的酒店,直接进去开了房,拿了房卡进电梯,然后一路在众人好奇的注目之下,像个游魂似的去了房间。
华遥探出头去,顷刻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也对,能在酒店顺利进入她房间的,肯定要她目前还算合法的丈夫才有这个本事。
华遥眨了下眼睛,让眼中的水雾退散,视线清明的看着男人。
“应莫寒,我在你的眼里很坚强吗?容得住你这样一次一次的伤害和打击?”
“至少并不懦弱。”
华遥低下眼眸,声音淡淡的,好似没什么情绪:“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应莫寒没说话。
“或者说,你等待我放弃的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太久,早便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了,么?”
男人语气仍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华遥笑了起来:“说好了不离婚,说好了没有生离死别,原来我真的自做多情。”
“事到如今,已经算死别。”应莫寒看着她那双温凉澄澈的双眼,淡道:“你可以当做你爱的那个应莫寒已经在那场车祸中死了,现在的这个我,已经不再你所熟悉的那个应莫寒。”
华遥瞳孔一下子缩了起来,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然后慢慢的染上了红。
她僵了许久,才一字一顿:“应莫寒,你真个能完全摸清我全身所有筋脉的刽子手,轻易便能掌控得住我的七寸,知道怎样才能让我的绝望。”
应莫寒看着她发红的眼角,她的眸底印着他的身影,却逐渐被一片红浸染。
男人的眸光仿佛平静仿佛温情,却又因为这样的平静而显得格外的冰冷刺骨又残酷。
她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心口积蓄已久的所有疼痛都在细细密密的如万箭穿心一样的刺进心里,密密麻麻的一片,细而尖锐,所有的疼痛覆盖了她的感官,让她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