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太太,这些要送进去吗?”封凌将刚刚接过去的果篮和营养品翻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问了一句。
华遥的目光从电梯已经停在“1”的那个数字上移开,转眼瞥了眼果蓝里的东西。
一看这些东西便知道不应绍则买的,以应绍则的性子,来探望自己儿子估计根本不会买任何东西。
果蓝很精致,不在医院附近的超市随便买来的那种果子,都平时很稀有并且营养成分还有水份很高的果品,包括营养品也大都补血之类的好东西,可见安书言在来之前还做过功课的。
这安书言在海城离开的时候该很清醒的吧?
那她刚刚那么一副仿佛一切只由应绍则来安排的无辜的态度算什么?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显然很多以为这里有利可图的人都吃到了无情的闭门羹,所以这一星期医院里格外的安静,再也没有人敢贸然前来打扰。
应莫寒上一次伤口发炎只烧了一晚,之后的康复情况还不错,一周后伤口里头的皮肤已经开始有愈合的状态,偶尔可以下床正常行走。
“上次爸说让你下星期出院后回去吃饭的事,你有打算了吗?”华遥扶着他在病房里走,到了窗前时,她转身将窗帘打开,再将刚刚还开了一条缝的窗子关上。
“没什么打算,阿吉布的事情已经结束,恩特警官与基地的人会自行解决后续的一切问题,我没打算在美国停留太久,伤好之后会尽快带你回海城。”应莫寒看着华遥这无微不至的样子,眼中有笑。
“下个星期国内的节,国内无论哪里基本都进入节假期的状态,应氏也没有太多的事儿急着要你去亲自处理,陪父母吃个团圆饭其实挺好的,你每年都陪着爷爷,今年不回去陪他的话,爷爷会不会生气?”一提到应老爷子,华遥的嘴角便忍不住的上扬。
冬日的阳光正从窗外洒落进来,落在应莫寒雅人深致的眉宇间,像将便笑意温暖的男人团团围在了一个光圈里。
他淡道:“生气倒不至于,应宅里虽然没有我们,但平时往来的亲戚不在少数,每天登门的人有多少你也不不知道,应付那些亲戚便够他忙的。”
华遥趁他说话的时候,将手伸到他背上,隔着住院服在他背上轻轻抓了两下,然后亮着眼睛问:“伤口愈合期不应该会很痒吗?你便一点痒的感觉都没有?”
应莫寒低笑:“不痒,你抓了两下倒确实有点感觉。”
他同时微俯下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白净的脸,眸光与她对上,意味深长道:“更痒的心。”
华遥:“……”
简直……风水轮流转!
……
洛杉矶内的华人有很多,以至于中国的节在这里的各大商场和街头也能觉得到一点点节日的气氛。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应莫寒终于可以出院。
走出医院时,shine集团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也便说,应绍则根本也没打算给他们任何选择的余地,既然回了洛杉矶,便理所的要听他的安排。
车上的一位中年司机走了下来,恭敬的对应莫寒点了下头:“应总,好久不见,身体好些了吗?应董让我们接你回去!”
司机个华人,年纪四十多岁上下,名字叫乔治,在洛杉矶的应家做了很多年的管家兼司机,对应莫寒很熟悉。
应莫寒眼色很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说过今天回去?”
乔治愣了一下,又解释道:“可明天便国内的节了,应董得知您今天出院,所以特意派了我们来接您和……”
今天南衡不在,封凌和阿k等人正准备送他们去应莫寒在洛杉矶的住处,结果现在洛杉矶应家的人便这么直接来接人,他们不便多说,正准备将华遥和应莫寒的东西搬过去放到车上。
应莫寒却道:“放下。”
封凌和阿k顿了一下,将刚要放到车上的行李拿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应莫寒,等着他的吩咐。
“放到我们自己车上。”应莫寒面无表情,再又看了乔治一眼:“如果时间来得及,我明天会回去,你可以走了。”
乔治在应家多年,知道应莫寒与家里的亲疏远近的关系,没有多说什么,点了下头之后便回了车里,等了片刻后,见应莫寒的确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只好开车回shine集团。
医院门前还停了两辆车。
应莫寒亲自开车,黑色宾利在下午四点左右出现在洛杉矶的繁华街头,后面还跟了一辆封凌他们的车。
直到六点多,冬日的白天太短,天色已暗,抵达了xi基地。
华遥没料到自己刚出院便可以来基地参观,应莫寒到了之后,南衡正在里面与人谈事情,走出来时神色没有平时那么随性,肃然的看了华遥和封凌一眼,然后便和应莫寒进去私聊了,这里面已经算xi基地的很私密的地方,华遥谨守分寸没有进去,而由着封凌和阿k带着她去其他地方转了一圈。
参观过枪靶场和一些近战搏斗的训练区时,华遥看着其中那些这么冷的天色仍然在坚持训练的几个小伙子,转眼看向始终那一身黑色劲装的封凌:“你以前每天也这样吗?”
封凌向那边看了眼,点了点头。
“应太太,你别看封凌这小身板好像挺瘦的,每一次训练的时候她比我们都厉害,打架的时候也绝对冲在第一个,只说近身搏斗的话,我们基地里百分十八十的人都打不过她,剩下的百分二十也要有几率才能赢过她,特别凶!”
阿k一边说一边特豪迈的将手往封凌的肩膀上一搭,完全便像在跟一个兄弟相处。
封凌也没避开,却凉凉的说:“拒绝捧杀。”
阿k笑:“怎么着?你怕应太太知道你在咱们基地里的地位,一个激动给你涨工资?哎呀应太太也不付不起……”
“滚蛋。”封凌抬手便将他拍开:“我陪她在这里走一会儿,你一个大男人总跟着干什么?”
“我也没看出来你能和应太太聊什么女人之间的私房话啊,上次做个面膜你都尴尬到差点把我手机砸了……”
阿k话还没说完,便在封凌要抬脚踹人之前一个利落的闪身,跑了。
华遥站在训练场边笑,瞥着阿k那飞也似的溜走的背影,再转眼看向里边那些正在训练的人,两只手摸了摸旁边的金属栏杆,触手冰凉才让她觉得这一切都真的,便像当时在柬埔寨那样,这样一个重型的训练基地,好像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一把枪,不时还能听见枪靶场上传来的有节奏有规律的枪声。
“这种地方,轻易也进不来的吧?”华遥问。
封凌站在她旁边,与她看着同一个方向,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华遥转眼看她:“那你当初怎么进来的?”
“巧合的救过他们基地的一个人,由他引荐进来的,但我十几岁的时候长的小,便个女人偏偏要装成男人,站在一群新人里便更显得又瘦又小。”
“当时南衡对我很排斥,也不看好我,几次想方设法的要把我逼走,让我做最强度的训练和考核,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但我还不肯走。”
“可能我在这方面也确实有着天赋和爆发力,身体小,力量却大,也够能吃苦,后来我便从他最不看好的那个小东西,变成了他偶尔需要半夜起来叫人陪着我加强训练的对像。”
华遥靠在金属栏上,看着她:“南衡这个人的本性应该属于很冷漠很难接触的那种,他不看好的人,很难能让他有任何的改观,便像以前,我感觉他好像挺不喜欢我的,如果不应莫寒的原因,他可能连平时拿话怼我几句都懒得,这种性子又臭又性又固执的男人,你能让他改观,也真不容易。”
“他那种,他狠,你要比他更狠的人。”封凌高抬起下巴,指了指里面正在训练的几个做近身搏斗的人:“我十七岁的时候,身体基本发育成型,那时候每天穿的衣服都特别宽松,和他们在训练的时候怕被碰到而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所以有一段时间总畏首畏尾的不敢做动作,南衡跟我打了几次,发现我莫名奇妙变怂了,他直接把我打趴在地上,当时的天色便现在这种特别冷的温度,他让我在这里趴一个小时别起来,敢起来一次便踹我一次。”
“这么狠?”
“然后呢?”
“封凌,你教我开枪吧?”
“……好端端的学什么开枪?”
“上次在柬埔寨,我开的那一枪,之后如果不你赶来的及时,我估计都会走火再向自己身上打一发子弹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事,反正这里现在可以训练,你便教教我?”
谁说男人有英雄情结,女人也一样有,谁也不希望自己在发生任何危险的时候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能有一技傍身总好事。
封凌想说,教她开枪还不如教她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可刚要开口,却想到华遥现在怀着孕,这些需要过激动作的东西都暂时不能学。
“那便教吧,但我感觉你便算学会了,以后也应该用不到。”
“用不用得到的再另说,主要你太帅了,我也要像你这么帅……”
“……”
……
大晚上的,枪靶场上的训练时间刚刚结束,接着却又响起了枪声。
基地会议室里的某位重要客人听见枪声时,老神在在的评价了一句:“这听起来像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