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走到顾淮安身边,见他这么晚了还在处理案件,便亲自煮了一碗清粥给他送来。
“晚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吃,这里有些清粥,你先用些。”
闻言,顾淮安从烛火下抬起头来看着她,她今夜竟异常的过来给她送吃的,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正好有些饿了。”顾淮安放下卷宗,端起瓷碗吃了一口,清粥软糯香甜,淡淡的咸味儿更加增添了清粥的香味。
宋清歌见他吃的正欢,犹豫着开口说话道,“那个……我有个事想……”
“你是想问闲子艺的事吧。”正在吃粥的顾淮安突然说道。
嗯?
宋清歌一怔,原来她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
“白天就看你有话想说,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说出来,若是不想她死,倒也不难。”一碗清粥吃完后,顾淮安擦了擦嘴,放下瓷碗说道。
瞥见顾淮安热烈的眼神,宋清歌脸一红,嘴硬道,“我哪里不希望她死了,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没了爹,再又没了娘可怜罢了。”
顾淮安了解她的刀子嘴豆腐心,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双手环抱住她的细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慵懒的说道,“闲子艺固然可怜,可当初还不是她自己执意要嫁给马青临的,说到底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宋清歌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听到她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一个女人在对一个男人用了真心的时候是看不出来好与坏的,当初她执意嫁给马青临,可见那时候她一定是爱惨了他,可由爱转恨,需要一次次的失望伤害,一个女人的心就是那么脆弱的,被伤害的次数多了,不怪她会走极端的路。”
像闲子艺这种情况在后世也不是没遇见过,正是因为遇见的多了,所以她很能体会闲子艺的遭遇。
听到她的话,慵懒的顾淮安睁开了眼睛,顶着她精美小巧的下巴,故意调侃道,“那娘子的意思是……”
宋清歌趁热打铁,“找个人代替她,毕竟孩子还小,身边若是没有母亲照顾,那孩子以后的路定会寸步难行,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犯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也是她第一次有私心想要帮助一个杀了三个人的犯人。
她想,换做她是闲子艺,估计做的比她还要过分吧。
“那你可直到她本人的意思,万一她一心求死呢?”毕竟偷梁换柱可是有风险的,万一被人发现,不仅他的乌纱帽没了,很可能会连累她。
然而这一点宋清歌早就想好了,打包票说道,“这点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她极度自信的样子十分惹眼,顾淮安看的有些痴,抱她的手越发收紧了。
宋清歌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顿时红了脸,却也不将他推开,四目相对,情到深处时,宋清歌主动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而后跑开了……
次日清晨,牢房里……
宋清歌独自一人来到大牢,狱卒算是对她特别熟悉,而且如今宋清歌的身份可是公主,狱卒便对她更加尊敬起来,“月城公主,今日怎的有空来这牢房一趟,有事您尽管吩咐便是,哪还得劳烦您走一趟呢。”
狱卒这会儿可劲儿的巴结,念在之前这狱卒也帮过她不少忙,宋清歌给了他一些银子,吩咐道,“钥匙给我。”
狱卒一愣,不过很快把钥匙交到她的手上。
“本宫进去看看朋友很快就出来,你守着外面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是,小的绝对不会放一只苍蝇进去。”狱卒的嘴巴倒是挺会说的。
宋清歌进入牢房里,一股潮湿恶臭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在第一排第三个牢房里看到了闲子艺。
相对比起其他牢房的条件,闲子艺这间要比其他牢房的环境好一些,只不过此时闲子艺头发乱的像鸡窝,双目无神的瘫坐在稻草上。
宋清歌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闲子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宋清歌时,无神的目光变得清澈了一些,却也只是淡淡的问道,“公主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现在看到了,这里环境脏乱差,别污了公主的鞋。”
宋清歌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走到她身边,直接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稻草上,这一举动吓得闲子艺一惊,瞬间弹跳起来。
见她不像作假,闲子艺就更加迷糊了,她堂堂月城公主,怎么会同她一个罪犯坐在一起?
她还以为她是来取笑自己,甚至提前送自己抢断头台的。
闲子艺等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她。
良久,宋清歌终于说话了,“本宫知道你放不下孩子,如今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出去后,你要隐姓埋名,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陪着你儿子长大,我给你五年时间,这五年时间无论你怎么安排,五年之后你必须回来,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由本宫做主,你可愿意?”
宋清歌的这番话是闲子艺想也不敢想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已经定了死罪的她竟会出现这样的转机。
能继续活着,可以陪在儿子身边,看着他长大,这是每个母亲都期望的,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可是我若走了,会不会连累公主您?”她心里感激宋清歌为她所做的一切,可若是因为救了她而连累了宋清歌,她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的。
“这点不用你操心,只要记住,我给你的这五年时间是让你安排好后面的事,因为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五年之后你就不是你,而是只能为我一人所用,明白吗?”
也就是相当于卖身契,她让闲子艺往东就绝不能往西。
“罪妇明白,罪妇感谢公主的不杀之恩,五年之后,罪妇一定誓死效忠公主。”五年时间已经足够了,五年之后,她的儿子也已经十岁了,那时候放手她也不会不舍得了。
“很好,你放心,在这五年时间,你的事本宫不会不管,若是遇到难题,本宫自会派人去帮你,你先起来吧。”
听她这话里的意思,闲子艺连忙问道,“公主要罪妇去哪里?”
“庄州,栖山。”
</br> 那里有她的人在,闲子艺母子去了那里,她也能放心。
“好,那什么时候走?”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