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糖果分发给孩子们,让他们去里面呆着,而她则是走到何老大面前,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温和,她淡淡问道,“你本性并不坏,可有想过重回正道?”
她这话一出,何老大和郭禾琛同时抬头看向她,前者是震惊对方竟看出了他的身份,而后者则是震惊何老大以前也是正道之人。
何老大警惕的后退一步,摆出准备随时跳河的准备,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和弟兄们不顾生死逃至这里,若是被对方察觉,就按着对方那赶尽杀绝的性子,绝不会留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
为了表明是想真心收服,宋清歌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她拔下发簪,一头顺滑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何老大等人这才知道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女子。
“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至于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一支强大的队伍,你身手不低,你若是愿意加入,我不会亏待你。”
想了一下她并没有表明自己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这样只能给她增加收服他的难度之外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
感觉到她并没有敌意,何老大这才放下戒备,看着远处缓缓划回来的小船目光幽深,语气略带哀伤的说道,“我们本是秦家军的一支精英军,可在秦老爷子死后,军中无主,后又被秦伟出卖,我不得不带着弟兄们逃出来,我们就是一群啥也不会的臭男人,被秦伟逼的没了办法这才做上了劫匪。”
想起那日在军营中的惨烈,何老大就一阵悲痛,秦伟跟扶桑国勾结,而军营中又混入了内奸,以至于秦老爷子到死都没明白,秦家军是怎么没的。
</br> 宋清歌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权力至上的古代,没有实力是多么可悲的事情,而且她清楚的意识到那一天总会到来。
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她想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备那日到来而不会显得被动。
她看向已经驶来的小船,语气凝重的问道,“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听闻这话,何老大心中一痛,叹口气后说道,“自从不服秦伟,精英军的兄弟们逃的逃,死的死,目前在我身边的不足三百人。”
当然,精英军的那两千人当中不排除有服从秦伟选择留下的,他只记得当时还是有一些人选择投奔秦伟的,不过在那之后,他和那些人早就断绝来往。
在他的世界观里,那些选择了秦伟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叛徒。
“三百人……”
宋清歌暗暗思量,这三百人若是多加训练日后不怕不成才。
“好,只要你们愿意归顺于我,我宋清歌只要有一口肉,就绝不会让你们只喝汤,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弃恶从善,在我麾下做事,讲究规矩二字!”
她首先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免得日后有人触犯了,她也不会让何老大下不了台。
何老大他们之所以干起这种行当,也是被逼无奈,如今有人愿意带他们走回正道,还给庇护,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犹豫,只是……
他转身看着那群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陷入了难处,他自然是愿意跟着宋清歌,但这些兄弟,有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
目前甲板上的兄弟不足十人,而他们都是跟何老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见他陷入为难的境地,一个身材虽然瘦小,却浑身充满肌肉的男子走出来。
和何老大肩并肩现在一起,面对下面的十几个兄弟,字正腔圆的说道,“兄弟们,我们秦家军如今剩下的兄弟不多,秦老将军待我们不薄,秦伟叛国卖国,害的秦老将军惨死,这个仇,我们必须报!”
转而他又看向宋清歌,一只膝盖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小姐,让我们归顺你不是不可,但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报仇?”宋清歌问道。
“不错,人活在世,讲究情义二字,秦老将军被奸人所害,我们这些秦家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伟继续危害大周朝,所以我们誓要将他活捉,让他在秦老将军坟前谢罪!”
“于金!”何老大喝道。
其实他何尝不想给秦老将军报仇,可就目前来看,他们拿什么跟秦伟斗?
宋清歌抬手打断了何老大的话,走到于金面前,伸出手将他扶起来,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知恩图报的人,要想他们真心归顺,必须先其收服他们的心。
她想也不想就答应道,“帮你们报仇不是问题,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是真心服从,要知道我的手里从不留下无能且不服从命令的人。”
这话一出,何老大和于金以及众兄弟同时抬头看向她,在发觉她说的都是真心话时,秦家军所以弟兄同时跪在甲板上,其声高喊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小姐!”
在这一刻,宋清歌终于又感觉到自己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那种雄心壮志的情怀又充满她身体的每个细胞,以至于她久久不能平静。
</br> 因为周武帝明言禁止不许私囤兵力,所以她没有让何老大等人跟着她会西京。
而是在栖山选择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头,在那里组建起了一支强大的队伍,以至于在后来的大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商船一路南下直至栖山县,何老大原名何忠,宋清歌不喜欢何老大这个称呼,总感觉透着一丝匪气,还是让他改回原来的名字。
既然衷心归顺宋清歌,那拐骗而来儿童自然要哪里来送回哪里去,何忠便让几个弟兄将这十几个孩子送回家,而他们则是去栖山县的驿站住下。
一路奔波,宋清歌倒是不累,可郭禾琛就有些累,毕竟在之前他和何忠的几名手下打过,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出手难免重一些。
“这里有些消肿散,你去涂些。”宋清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他说道。
接过瓷瓶,郭禾琛欲言又止,直到何忠出去后,他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当真就这么放心他们?”
要知道他们说的事情还有待考证,毕竟是真是假他们还不能确定。
宋清歌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清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时间,而且我的直觉向来不会错,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