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深夜凌晨,江予修穿着某奢侈品牌的灰色衬衣,黑色西裤,手里却拎着一把灰扑扑的锄头正在给别墅后方的玫瑰园松土。
小五跟在他身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从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江予修那张极为俊朗而认真的侧颜,手里的锄头挥得并不熟练,但他依旧很坚持,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往下淌,他也没有要抹一把的意思,眼睛就盯着脚底下的泥土,挖一锄,再挖一锄。
小五忍无可忍,冒死开口到:“江少,你应该休息了。”
江予修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弯下腰用手指小心地拨了拨旁边的玫瑰枝丫,泥地里有杂草,他又十分认真地将杂草给连根扒了出来,然后扭头丢到一边。
他那双白净又修长的手沾得全是泥土,连指甲缝里都是乌漆嘛黑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脸颊上也抹上了一些泥灰。
“江少!”小五再次出声喊道,“你应该休息了。”
江予修动作未停,哑声淡淡回了一句:“等我困了再说。”
小五绷着脸抿着唇,下一秒,他上前就去抢过了江予修手里的锄头:“江少,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睡,再这样熬下去,你会死的。”
江予修只感觉手里一空,他微微愣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千沐回来看到这里没有了玫瑰,她会不高兴的。”
小五也是历经过腥风血雨的人,枪林弹雨都不面不改色,但他听闻江予修说完之后只觉得鼻翼酸涩难忍。
“咚”一声,他径自就跪在江予修面前:“江少,少夫人她不会回来了,小五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自从那天江予修和宋千沐通完电话之后,他就开始埋头在玫瑰园里忙碌,因为这里面的玫瑰被他给剪了一大半送给了宋千沐,却又被沈亦梵从直升机上给他扔了下来。
剪掉的鲜花没有就没有了,江予修没办法直视那些空落落的枝丫,就像他现在空落落的心脏一样,一怒之下,他将玫瑰园里的所有玫瑰给全部扯掉了,转瞬之后,他又开始后悔,拎了锄头又将其一株一株的栽上。
为什么呢?
就为了宋千沐回来的时候这里依旧鲜花怒放,可小五却说宋千沐不回来了?
“啪!”
江予修一个耳光就扇到了小五脸上,紧接着,他又抬脚踹向了小五的腹部。
小五的身形晃了晃,随后又像雕塑一样跪在原地。
“不怕死啊?”江予修哑声问,“谁给你胆量说我老婆不回来的,嗯?”
小五早就得到消息,宋千沐和沈亦梵已经和好了,两人现在是伉俪情深,天天都腻在一起,怎么可能再回m国?
人家夫妻俩还有一双乖巧的儿女呢,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羡煞旁人。
小五其实也没有隐瞒,将他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江予修,江予修全当没听见,一心执念要给宋千沐建一座漂亮的后花园,因为宋千沐说过她喜欢那个地方。
“江少,”小五拼命地咽下喉咙里冒出来的血腥味,一字一顿地说道,“还请你回家休息。”
回家?
回哪个家?
千沐都不在,哪儿还有家?
江予修像魔怔了似的,劈头盖脸就朝着小五猛踹过去,小五几次被踹到在地,随后又艰难地爬起来继续跪着。
远远站在一旁的杰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飞快地跑过来阻拦到:“江少,江少,你先消消气。”
此时的江予修面色潮红,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子,嘴里喘着粗气。
他头也没抬:“滚!”
杰瑞吓得浑身一颤,他只是医生,并不像小五那样意志力坚定,视死如归。
江予修满身戾气,就像地狱归来的修罗,被他这么一呵斥,杰瑞的三魂都飞了两魂,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结果他才迈了一只脚,就听到身后传来“嘭”一声闷响。
“江少!”小五急切地喊道,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连滚带爬朝着江予修爬过去。
杰瑞赶紧回头,就看到江予修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身后还压着他刚刚才精心栽种的玫瑰。
“江少。”杰瑞吓得慌忙去探江予修的额头,温度烫得都快能煮熟鸡蛋了。
“快,小五,咱们得把江少抬回别墅里。”杰瑞急吼吼地喊道,“哎哎,还要小心玫瑰的刺,别把江少给刺伤了。”
小五:“……?”
他家江少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了,还差这么一点儿?
随后,整个别墅都开始忙得鸡飞狗跳,江予修的检查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肺炎外加疲劳过度。
别墅里的东西挺齐全,原本是给宋千沐备的,现在宋千沐走了,江予修刚好用上。
杰瑞迅速给他输液消炎,小五的伤势也不轻,肋骨骨裂,前胸后背都青紫了一大片。
一晃就是两天之后,江予修却依旧处于昏迷状态,高烧倒是退了一些,不过情况依旧不太乐观。
杰瑞每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到了第三天傍晚,江予修开始断断续续的呓语,杰瑞凑近耳朵听了听,能听到一个大概,除了千沐,就是老婆,要不然就是好想你,翻来覆去也没有什么新意。
杰瑞听在心里急得不行,就怕他家江少成了傻子。
刚好有女人端了药进屋,窸窸窣窣的走路声,一听就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杰瑞低声吩咐到:“放旁边就行。”
女人轻声应道:“是。”
江予修不知怎么就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面前的女人时,他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千沐。”
女人吓得手里的药滚了一地,她赶紧跪到江予修的床沿边:“江,江少,啊……”
江予修昏睡了好几天,全靠营养液保持着他的正常身体机能,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力气,翻身下床就将女人给搂到了自己怀里。
“千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江予修似乎根本就没看到旁边的杰瑞,只顾着将自己的脸一个劲儿地朝着女人的颈窝里蹭。
随后,他开始小声地哄:“老婆,我生病了好难受,你陪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