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行于路上,女子面蒙轻纱走在路前,身后男子不远不近,距离恰到好处,背着手脸上含笑跟在身后,只是同行,并无说话。
这癞皮狗却是又缠上了自己,杨晓涵心底真是烦透了,但是自己还对对方做不了什么。这王晟软硬不吃,只是跟在自己身后,时不时说上一些不好笑的笑话,算不上可恶,只是讨厌罢了。
杨小姐你看,这湖水多么清澈两人途径一片大湖,王晟伸手指着,脸上笑容很是张扬,话只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
这句话说完,王大公子心里就后悔了。
这湖水多么清澈?
这算什么狗屁话?
王晟啊王晟,你接触过这么多女子,混迹这么多年,这种初哥一般的话怎么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呢?你自己听着难道不尴尬吗?
嗯,的确。杨晓涵不理王晟,只是嘴里应付说了一声。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直至刚刚王晟说湖水清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晟似乎已经无话可说,恨不得说这天多蓝,这水多绿,论谁听了除却尴尬二字,其余的什么也说不出了。
看小姐这是奔城主府去的啊?刚刚那句湖水清澈之后,王晟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在杨晓涵身后,过了好一会,似乎是看明白了杨晓涵的路线,开口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晓涵自顾自走着,头都没有回一下,道:与你何干?
哈哈。王晟大笑一声:毕竟与姑娘相识一场,倒是担忧姑娘安危而已。
杨晓涵冷声道:公子还是管好自己,莫要插手他人闲事。
王晟微微笑笑,道:我听闻江南城现任城主,乃是曾经火战帝国京城城郡太守,在火战完全瓦解之后,向李唐投诚,坐稳这城主之位足足十余年。姑娘前一阵要杀车若海,这一次却是要杀他?
王晟话音刚落,杨晓涵停住脚步,回头去看,满脸尽是不善:你调查我?
此一刻,王晟与杨晓涵两人对立而视,站在一处小桥之上,阳光斜斜洒在脸上,形成一卷极美的景色。
王晟轻轻笑笑,转头看着这片湖水道:这么好的风景,杨姑娘火气怎么这么大?
杨晓涵眼中尽是冷意,继续问着:你调查我?!
王晟摇头:并非调查,只是猜测而已。
猜测?杨晓涵皱起眉头。
王晟点头:正是,猜测。
在下替姑娘解决的人,身份自然要清楚一些,当明白他的前任火战帝国司国参谋的时候,在下就猜出了个中缘由,如今看姑娘奔往城主府,自当是随口一猜了?
王晟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杨晓涵沉沉地没有说话。
王晟说的的确没错,现任江南城城主正是曾经火战的朝廷命官,与车若海一样,在火战彻底被消灭之后便投降了李唐。江南行省肥沃,江南行省中最大的江南城更是一处肥肉,能把握住地方宗门与火战朝廷之间的关系,李唐那边也是清楚这人的能力,便将这地方交给他来处理了。
杨晓涵知晓这城主的身份,也想过去杀他,但现如今实在不是什么好时候,这个念头也就胎死腹中了。除却自己,无人知晓自己这个曾经有过的念头,杨晓涵却是没想到这个王晟竟然一语道破,端的可恶。
还有其他要说的嘛?杨晓涵冷着脸,看着嬉皮笑脸的王晟,没有半点好语气。
见杨晓涵的语气神色,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王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微微皱起眉头,眼底深处竟是出现几分不知所措,巧舌如簧的他在看到杨晓涵这一份冷容却是直接麻爪了。
我王晟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一边原本和煦的阳光此时显得格外刺眼,逼地王晟感觉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这该死的太阳,怎的不被人用手抓下来!
见王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杨晓涵转身便走:还请公子自重,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罢,杨晓涵抬脚便走!
车若海有话要带给你!看着杨晓涵的背影,王晟很是窘迫,张张嘴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只可惜听到这句话的杨晓涵脚步停都没有停下来一步,只是朝前而去:我不感兴趣!
说完,杨晓涵就彻底走了。
王晟失落地站在原地,伸着手好似想要挽留杨晓涵一般,但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多少年,自己多少年没有这般窘迫过?
似乎从来都没有过。
这是怎么回事?
王晟只感觉心底微微一痛,伸手捂住左胸,王晟嘴里喃喃说着:莫不是因为一句话惹怒了杨晓涵,我自己竟会有这般反应吧?
自桥上离开的杨晓涵,根本不去管那王晟想要说什么,无论是不是真的车若海有话带给自己,那都已经是无用之言,自己没必要去听,或许听了也是凭白扰乱自己的心神。
杨晓涵皱着眉头,闷头朝前走着。或许王晟说的真的有几分道理,无论是自己要回去看看皇宫,还是访问城主府中的江南城中,自己的确是要去看上一番。
心中想着,杨晓涵步下生风,脚下飞快地向前行走,不过半晌就是离开刚刚那小桥几百丈远了。
走着走着,杨晓涵脚步慢慢变缓,停定原地,轻轻抬眼去看,只见一处碧丽堂皇的宫殿就坐落在不远前,穿过这条小巷,就到了大内之前,自己只需要几步轻踩,应该就可以隐匿身子走进去。抬脚欲走,忽然前面巷口走出了三四个男子,将巷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那几个面色不善的男子,杨晓涵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不对,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后走了几步,却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也出现了五六个人,将自己的退路也完全堵死。
这些人修为不低,每个人的修为都是在自己之上,是敌非友啊。杨晓涵一双美眸四下看看,心下如是说着。环视一圈,冷面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这群人,杨晓涵开口询问着:你们是谁?
这几个男子没有一个开口回答的,只是脚下仍在逐渐逼近着,杨晓涵身子微微促狭,在这狭窄的巷子里,若是动起手来,恐怕吃亏的只有自己。在两边的人距离杨晓涵还有不到八尺的时候,忽然他们同时停下脚步,正前面的那三四个人向着一边微微撤步,让出一个位置,一个老者自他们后面走了上来,微微佝偻着身子,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向后延伸的发际线已经到了头顶的中心,阳光照耀之下,好似显着一层深沉的颜色,这老者一双眯眯着的老目,此刻正极度狠辣地看着正前方的杨晓涵,一动不动,目不转睛。
你就是杨晓涵?老者张口说起话来。
老者的声音与他的模样极度不配套,光看此人的样子,还以为他的声音会是那种沙哑中充满阴霾的滋味,但与其相反,此人的声音很是响亮,犹如洪钟一般,令人听得头脑清醒。
杨晓涵没有回答这老者,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在心里暗暗观察着这条巷子里所有的变数,做着应对的计谋。
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多费口舌也只是做无用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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