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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怯懦了?一个声音响起。

    另一个稍为清冷的声音回道:我从未唯唯诺诺,也从来不想伤害你!

    呵!之前那声音发出一声冷笑,周围微风和煦吹在他的脸上,天空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太阳散发出暖人的光芒,照在地面上,也照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咳咳!清冷声音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这咳嗽声之大,听的人心中发颤,好似要把腔中最后一口气都要咳出来,咳声慢慢微弱,声音再起:瑾舟,难道只是为了一个登堂入室的席位而已吗?

    面对询问,郑瑾舟没有回答,只是略过这个问题,道:你的身体越加的不好了呢,恐怕某天就要翘辫子了呢!

    这句话的语气充斥着满满的恶毒,听得人不寒而栗。

    对于郑瑾舟的这句话,白衣行只是微微苦笑,然后竟是点头道:的确,你说的没错,我也感觉我的时日不多了。

    风依旧吹着,但郑瑾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白衣行出乎意料的承认,使郑瑾舟呆上一呆,原本只是恶毒说上一句话,却没想到得到了白衣行本人的肯定。

    呵呵郑瑾舟又是微微笑笑:看来这次的机缘你是势在必得了,相信四方宝树的生灵之力会将这困扰了你二十多年的顽疾治愈好吧,但是我一直都很疑惑,如果你需要,宗主难道不会给你吗?何必来这里争呢?

    争?白衣行微微笑笑,白衣白衫的他在阳光衬托之下好似一张白纸,让世人不忍污浊碰触。只见白衣行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想要这段机缘,我自己也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如何,能到什么时候全凭造化。

    我只是不想我快死的时候依旧带着与你的芥蒂。

    白衣行眼神灼灼望着对面的郑瑾舟,郑瑾舟也是看着他,三只眼睛就这样互相看着。

    风声飒飒,吹在地面草丛之上,沙沙声响,郑瑾舟的长发也随之舞动,长长的刘海慢慢摆动,一只颜色微微褪去但依旧泛红的眼睛显露一下便再度被遮住。

    两人的芥蒂?

    倒不如说是羁绊。

    郑瑾舟是一个无父无母,被人抛弃的可怜之人,白衣行何尝不是无牵无挂,遭人遗弃的不幸之人呢?

    白衣行乃是恨九霄本人自外面带回来的,刚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懂事了,虽然他只有三岁,但是年幼的白衣行已经懂了世间上各种人情种种。无论名字还是姓氏都是恨九霄为他取得,白衣行来到恨天宗的时候便是披着一身皂袍,他本无姓名,便赐自己白衣行一名,在恨天八宝殿之中以恨九霄教诲修行。

    在白衣行入门前三年,郑瑾舟的师父从外面把被人扔在外面的郑瑾舟捡了回来,两人同病相怜,得知对方的事情后,都是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想法。不得不说两人便是对方的童年玩伴。

    他们玩着,乐着,发出一阵阵像风儿般的笑声。

    白衣行与郑瑾舟都是天资极佳,修行心机都是上乘之人,天宗之中年轻一辈当属两人。而且更为相似的是,两人都有被人遗弃的缺点。郑瑾舟半面狰狞,白衣行天生顽疾,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瑾舟,我以后要做大师兄!我要有殿内登堂入室的资格!年幼的白衣行对着月亮,双腿自然耷拉在悬崖边口,对着一边同样年幼的郑瑾舟说着。年幼的郑瑾舟比较沉默寡言,是个比较害羞的人,即使是面对好友也是微微笑笑,说了三个字:我也想

    那他们是因为这所谓资格而变成现在这样水火不容的吗?

    没人知道。

    一切都是自那一日郑瑾舟自断长发,那条乌黑刘海长长耷拉下来的时候开始的。

    白衣行与郑瑾舟这两个天骄从此断交!

    白衣行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只是有了那登堂入室的资格,恨九霄说他身上的顽疾是命格所成,即使是圣尊出手也于事无补,唯一的办法便是提升自己修为,只可惜,白衣行或许没有那么长的寿元了。

    到现在他二十余岁,不知进补了多少玉髓,修行了多久的灵气,身体只是一天不如一天,没有半点痊愈模样,咳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白衣行独爱白色,一生除却白色别无其他,而郑瑾舟与他正相反,自爱黑色,无论是脸上的狰狞还是袍子尽是乌色。

    两人就一直,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进了这秘境之后,郑瑾舟没有走动,只是盘坐原地,等待着什么。

    因为他知道,白衣行肯定回来找自己的,以白衣行的实力找到自己是很容易的事情。过了一会,果然没有让郑瑾舟失望,一身白衣的白衣行果真找到了郑瑾舟。

    空地之上,一黑一白两个人格外醒目。

    郑瑾舟以言语刺激白衣行,阴阳怪气之下宛如一个老阴阳人一般,但白衣行依旧不为所动,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白衣,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怯懦了?

    瑾舟,你总说你是罗刹之命,我又何尝不是修罗之命呢?白衣行看着郑瑾舟,苦笑着。

    郑瑾舟露出的眼睛里闪着血光,脸上的刘海微微动着,他的表情依旧冷硬:不一样,修罗之命只是克自己,罗刹害的却是身边之人。我师父,我师弟,所有与我亲近的人都死了,师父的位置甚至被别人抢走了,呵呵!白衣,我与你不同,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你是有父母的,而且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是谁,你和我不一样,我无父无母,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就算有父有母,在我心里他们早就已经死了,被我克死的。我之所以被扔在外面就是因为我命硬,克死了所有想害我的人。

    白衣,我们不一样,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郑瑾舟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邪笑来,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虽然嘴角依然在邪笑,但是眼神中却是满满的痛苦与煎熬,一种莫名的不受控制油然而生!

    这便是赤金堂一众弟子尊崇且恐惧郑瑾舟的原因,他是一个极度不可控的因素,时不时会因为某些原因愤而暴走,当日霍晨霄拒绝他是一,刚刚一招毙那老成弟子是二!

    白衣行不自觉前行一步,嘴上喊道:瑾舟

    止步!郑瑾舟猛地抬头,声线好似与另外一个声线扭曲在一起,发出一种好几个声音糅杂在一起的声音:不许过来!

    白衣行看着郑瑾舟,伸手放在腰间,锵的一声将腰间白剑拔了出来,看着郑瑾舟道:就是这个原因!

    说完,白衣行再度前行一步,郑瑾舟猛地抬头,劲风猛的炸裂,将他的头发高高吹起,好像旗帜一般扬起高高的!

    站住!

    郑瑾舟的右脸已然是乌黑一片,那狰狞疤痕完全破坏了郑瑾舟帅气的一张脸,半张脸的丑陋完全遮住了他整张脸的帅气!右眼眼仁赤红一片,好似嗜血的野狼,深夜里瞪着眼睛渴望猎物。

    白衣行不听他的话,继续向前走着,身后的白袍轻轻落地,脸色虽然苍白,但黑白分明的眼中透着坚韧。

    他的剑或许是冰冷的,但是他的心绝对是火热的。

    兄弟,我不愿断开与你的羁绊!

    碰!

    一声毫无花假的撞击声,黑白两道身影扭作一团,伴随着狂风阵阵,化作一团黑白旋风,缠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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