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阴霾的脸色都不是正常色了,“哪儿错了自己想!”
他抡起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晏诗崎脸上,一股鲜红全涌了出来,左占嘴边叼着的香烟也掉落下来,烟蒂正好落在晏诗崎手腕
上,灼的他痛叫了声。
“哪儿做错了……”晏诗崎思绪飞快转动,“是那个夏芊芊?那不怪我,哥,你不都把人赶走了吗?何况……”
他‘何况’了好几句,仔细想来,这事全赖晏诗薇,没事和同学聚什么聚,还给老哥推出去了,不知道左占这款的男人,多招女人
吗。
“就算你没招架住,也是你自身问题,不自我检讨,冲我发什么疯!”晏诗崎抹着嘴角的血,束手束脚的被压着打,他也不是没
脾气。
“想好了再说话。”左占飞起一脚又踹向了他。
晏诗崎毫无防备,腰部撞着桌沿,疼的不轻,加上他刚洗完澡,没、穿、衣、服,这么压制性暴打,浴巾早就掉了,左占这一
脚还踢到了重要部位,疼的他脸都变色了。
“我操了!左占,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我爸妈还指着我给老晏家传宗接代呢,你他妈别瞎踹!”这种疼法,只有男人能
体会。
晏诗崎要疼死了。
可左占丝毫没想放过他,也没住手的意思,反而一把重捞起起他,狠狠一拳就击在了晏诗崎小腹上。
“操!”晏诗崎疼的被迫弯下身,表情有些扭曲。
他扪心自问,任何事都是左占吩咐授意的,他只是听差办事,乖乖听话做个跑腿儿的还被打,这上哪儿说理去。
晏诗崎心底的火气全涌起来了,反手一把就擒起了左占的衣领,“到底因为什么,你他妈直说!藏着掖着,小爷跟你玩猜谜呐!
”
左占凝着他,残狞一笑,挥起的拳头又抡向了他。
这一次,晏诗崎没再平白无故挨打,精准的截住左占,并回手就给了左占一拳,趁着左占吃痛时,再压制着反拧住了左占的胳
膊。
左占闷哼声,腰部又被晏诗崎一击重击,顿时卸掉了半身力气。
晏诗崎后退几步,烦躁的一脚踹飞了旁侧的皮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左占,“发什么疯?仗着你是我哥,我不敢还手?”
“我是尊敬你,崇拜你,不想还手,你也别太过分!”
左占原地缓了口气,深沉不明的目光冷凝着晏诗崎,他刚直起身,晏诗崎马上后退一大步,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到底有完没完
!”
书房门在此时也被推开——
晏诗薇和白锦川惊诧的望着这一室的狼藉,两人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媳妇儿,我帮谁?”白锦川不明所以,先请示询问。
晏诗薇说不出话,这一个亲哥,一个亲弟弟……
“哥,阿崎,你们这……”
左占手势打断她话音,余光示意他们先出去。
晏诗薇不懂,只凭下意识拉着白锦川就出去了,还顺手又把房门带上了。
“长大了,知道还手了。”
左占轻垂的目光深邃,从凌乱的桌上拿过烟盒,抽出支放在唇边,笼火点燃吸了口烟,夹烟的手指微有发颤,刚晏诗崎那几下
也不含糊,都下了十足气力,冲这点上这小子倒不算孬。
晏诗崎听不懂这话是夸奖他,还是侮辱他,所以没说话。
“可真正一个男人,不光是靠武力,还有脑子。”左占侧身抬腿坐在了桌上,手指轻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眯眸打量着他,“工作,
事业,家庭,这几方面你哪样做的好了?”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里,左占没少揍晏诗崎。
基本都是因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太不争气,爱之深责之重,但自从左占患失忆症时起,晏诗崎也算明白事理,努力上进,从
那以后,左占就不再对他动手了,加上感觉他也长大了,口头教育替代身体力行。
可是,最近这将近一年里,随着左占慢慢康复,晏诗崎一点一点又恢复了原样,只要不是左占吩咐交代的,他绝对不照做,干
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让他这么下去,左占都愧对姨夫姨妈。
没错,如果没有姨夫姨妈这层关系,他才不会没事闲的管这表弟呢!
“最简单的,公司你一周去几次?手里几个项目都什么样子了,你处理了吗?”左占气急败坏。
晏诗崎恍然,原来他哥是因为这个生气,他理亏的张了张嘴,试图自辩道,“你没让我处理……”
左占利落的扇了他一巴掌,“你眼瞎,还是脑残,大事小情都要我吩咐?交给你的,就是你负责,分内事都干不好,还能干什么
!”
晏诗崎捂着脸颊,刚刚的气焰全无,委屈的抿着嘴巴,“哥,我我我……我错了……”
“少他妈来这套!”左占震怒,“你多大了?二十四了,过年就二十五了,该说的我早和你说过,你能不能长长心,晏家的生意我
能替你们管一辈子?”
晏诗崎无言以对。
“男人能挣钱是本事,能守钱是能力,你想一辈子坐吃山空,等着我们养你啊?”
“我……”
“也行,可以!今儿我话就扔这儿,就冲你姓晏,和你爹妈这层关系,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饿死你,但我左占也不养闲人,说
个数,拿钱滚国外去,这辈子别他妈再出现我眼前。”
就当没有这个弟弟了,眼不见心为净。
晏诗崎身体僵住了。
左占每一个字都像一巴掌,把他整个脸都扇肿了。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多岁了,家世背景再好也不是立足于世的资本,他羡慕左占,也崇拜左占,可这份仰慕中,多少也
寄存着一份嫉妒,想有朝一日能像左占一样,不管走到哪里,人人都能敬三分,不是冲他闪耀的背景,而是冲他这个人。
说简单点,成年人的社会交集,能有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都是利用价值,他有用,有本事,有能耐,别人才会仰重,敬而生
畏。
左占又抽了两口烟,按灭了烟,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几个亿够,说句话。”
晏诗崎思绪被打断,面色一片惨白,只有脸上的指痕尤为明显。
“说话!”左占感觉特别累,自己整天顾着几大摊子事,真没精力再管这个弟弟了。
扑通一声。
晏诗崎跪在了地上,一个头就磕在了左占脚边,悲切的唤了声哥。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重新学习,也会好好带项目,不用你再吩咐交代我做任何事了,如果这次我做不到,不用你赶我走,我
自刎谢罪。”
左占长叹了口气。
他都不知道这小子那句话能信那句话不能信了。
说实在的,左占没指望他能有太大的本事,做到最简单的安身立命,守住家业就行,这也怪他,从小到大总是替他撑腰,自己
怎么欺负都行,不允许外人说一个不字儿,有人疼的孩子,永远长不大。
“再信我一次,也就这一次,我一定会活出个样来给你看的!”晏诗崎仰起头,笃定的目光透出璀璨的光束。
左占闭了闭眼睛,“最后一次机会——”
“美国两个分公司交给你,下月开始你过去任职吧。”
晏诗崎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下,暗暗握紧身体两侧的拳头,良久后,他才开口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