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的希尔顿酒店。
许愿入住一周后,就接到了季放的电话,说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四位老人都到s市了,让她抽时间去机场接一下。
刹那间,许愿都有些无措了。
但和季放敷衍了几句后,她安排了s市那边的人接送老人,并提前让保姆将公寓都收拾一下,等老人们下机了,她又给外公打去了电话。
不出意外,四位老人是同乘一个航班,打一通电话即可。
其实呢,从父母去世后,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之间就产生了矛盾,这些年也鲜少来往,此番能一起同行,想必季放也提前做足了工作。
许愿撒了个谎,借口说在兰海出差,她平日里忙工作东奔西走,老人们也习以为常,外公只是叮嘱她别太操劳,他们便跟着接送人员去公寓即可。
她又和外婆聊了一些,挂了电话,她又单独给爷爷打了一通,内容虽差不多,但主要是不想老人们多想,所谓老小孩小小孩,多哄哄老人也是尽孝。
彻底安排完,许愿才松了口气。
而她不知道的,四位老人一出机场,就分成了两拨,只因奶奶又谈及到了许愿的婚姻,在来之前,老人们也听说她离婚一事。
外公当时就不乐意了,脸色一沉,“老许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重男轻女的思想,能不能改一改了?”
外婆也有些不悦,“愿愿各方面都很出色,凭什么婚姻就要将就?左占是挺不错的,但一个巴掌拍不响,离婚他肯定也有责任。”
“是是是,亲家,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有点心疼许愿……”奶奶都被数落的不好意思了。
“真心疼孙女儿,我们就少给她添麻烦,也别再总说这件事,愿愿还年轻,往后总会遇到更合适的,别催孩子了。”外婆道。
奶奶叹息的没说话。
“还有,难得咱们亲家又见面了,老许,我也说句丑话,许家能有今天,除了有你儿子的功劳外,更多的,是全靠许愿,别再提什么让她交权让位的话了,许氏董事长的位置,只能是许愿,和她以后的孩子,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外公义正言辞。
爷爷微变的脸色不太好看。
外公也没再多谈,轻哼一声,搂着老伴儿就上车先走了。
留下爷爷奶奶不住的唉声长叹。
唯一的亲孙女,又逢儿子儿媳早逝,爷爷奶奶就算再有老传统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早被时光岁月磨没了,他们更多的,是觉得如果许愿是个男孩儿,早就扛起重担,替父母报仇了。
而女孩儿,不是不好,只是迟早要嫁人的,感情婚姻才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主要的,往后丈夫孩子,组建小家庭,那这许氏万贯基业,又该何去何从?想到儿子一生的心血可能落入他人之手,爷爷奶奶能不担心记挂吗。
说来说去,就是这点事。
但他们不知道,为父母报仇,一直就在许愿心上,十六年了,没有一天遗忘过。
许愿也从未想过让季放动这个手,以前她是有所顾及,想着要为许氏考虑,要为公司着想,加上廖家背景实力雄厚,不好对付,她一直隐忍着,而现在——
重病在身,时日无多,许愿还有何顾忌?
血债血偿。
廖东兴,这次她要彻底让他成为一个死人!
……
国内。
白锦川缠了晏诗薇半个晚上,借口手疼胳膊疼,反正撒娇卖乖,怎么好使怎么来,最终给晏诗薇磨的脾气都没了,好不容易才离开了白公馆。
转天,她去公司时,又听晏先生询问和赵景灿的事儿,她一个头两个大,碰巧赵景灿还打来了电话,她索性借口就跑出了办公室。
然后,思前想后语重心长的对着电话道,“景灿,谢谢你对我的好意,但实在抱歉,我不能接受。”
晏诗薇很清楚,她心里还没彻底放下白锦川,这样冒然的允诺他人,是对自己,也对他人的不公平,何况,现在白锦川还执着的对她各种纠缠,就更不该让赵景灿再掺和进来。
赵景灿也是个明白人,可能也是宫少和他谈了什么,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说,“那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那当然了。”
“以后有机会还能合作吗?我还是很喜欢和你共事的,你性格好。”
“都可以的,只要有机会。”
两人简单聊过,便挂了电话。
晏诗薇也松了口气,却不想电话内容被后方走来的父亲听到,晏先生说,“要不,我让你妈再给你物色几个相亲对象,你再看看?”
“可别了,爸爸,我只想安心工作,真的。”
晏先生一笑,女儿的心思他很明白,连连点头,“行吧,那我这儿有几份报表,你有空给左占送过去。”
晏诗薇应下,正好公司事不算多,她便开车去了左氏。
令晏诗薇没想到的,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项目真不错,你倒是看看呀!”
白锦川拿了一份装订好的文件资料递过去,被左占不屑的扔回来,他锲而不舍的又送了过去,还说,“姓左的,你差不多行了啊,这项目我前期都安排好了,稳赚不赔的,你仔细看看……”
左占不用过目,只刚扫了几眼他就知道,项目确实是好项目,也是白氏去年主要部署之一,按往常来说,这种好事,他别说开放投资权了,就招募合作商,都只能扔出稀少的股份比例,而现在,白锦川竟把一半都让给了他……
这鲜明的动机,俨然就差在脸上写上‘送钱’俩字了。
左占轻紧着眉,慢条斯理的打量着白锦川,“怎么突然这么孝顺啊?我家可不缺你这孝子贤孙,拿着你的破项目,滚蛋!”
白锦川,“……”
晏诗薇没习惯听声,但实在凑巧了,之所以没敲门,也是不想打扰她哥谈事儿,却站在门外不由叹息,白锦川和左占互不对盘,人尽皆知,可现在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别说的这么难听,你还嫌钱多咬手啊?挣钱的正经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趁着年轻多挣点,这往后许愿生孩子了,奶粉钱之类的且花呢。”白锦川游说的头头是道。
生孩子……
这话左占倒是爱听,但奶粉钱,他会缺这个?别说许愿生一个,就算生十个八个,再收养几十上千个,他都照样养的起!
“拿着这点蝇头小利,你寒碜谁呢?离我妹妹远点!滚出去。”左占不耐烦了。
“你……”白锦川克制着想揍人的冲动,压了压心火儿,“不滚,直说吧,我就是想讨好你,谁让你是诗薇的哥哥呢。”
白锦川就不信啃不下左占这块硬骨头了,为了媳妇儿,他老脸都能不要,更何况其他了,都豁出去了!
左占手机正好响了,没空和他闲扯,递了个眼色让姓白的滚蛋,他也踱步休息间,接起了电话。
“景岑,什么事儿?”
“左占,许愿的电话和联系方式你有吧?推给我。”霍景岑直截了当。
左占却沉默了。
片刻后,只听火机‘叮’的一声,他抽了口烟,慢道,“景岑,咱们算是忘年交,不然那的话,论辈分关系,我也要称你声叔叔的,你这家里有嫂子,膝下有儿女,再去招惹别人,不太好吧?”
霍景岑倒吸冷气,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左占醋劲这么大吗?他只是提句要联系方式,又没说有意思,至于吗?跟防狼似的。
他无奈的都笑了,“你误会了,我哪有那闲心,还不是廖东兴的事,我近期得到的消息,许愿最近在德国的动作很大,大杀四方的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了……”
左占整颗心忽然一沉,“你、你说什么?”
“不是你们两口子商量好的?我还想着和她合作一下,反正扳倒了廖东兴对我也有利……”
左占呼吸彻底窒住了,许愿不是去s市了吗?怎么会去德国的,而且……她此举绝对是针对廖东兴,可这其中的风险——太冒失了!
她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