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放笼火先点了支烟,靠着椅背,慢吐着烟气,“准确来说,是这三年吧。”
“对,三年。”
他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许愿桌上一侧的摞文件,“公司上差不多就是这些,梨菁湾转手了,现在归左氏名下了,这次也被曝出了问
题,和我们相关的不多,我交法务部处理了。”
许愿敛眸,“我指的不是这些。”
“那你指的是……感情?”季放纯属明知故问,也不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是不确定许愿因何失忆,如果不慎刺激,引发记
忆混淆,那可能对精神都有影响,他心疼她,也承担不起这风险。
想到这里,季放心里都对左占恨出血了!
“感情这个……都是你自己的,我也说不太好。”季放含糊道。
许愿困惑的抬手扶额。
“好了,别想这些了,按时吃药了吗?尽快抽空再去医院做个检查,温医生那边我都说好了。”季放岔开话题。
办公室门被推开,左占迈步走了进来,“身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季放现在一看他,邪火就控制不住,脸色唰的阴下,“左总进别人办公室,都不提前敲下门吗?”
左占冷笑,“我进她卧室都不需要敲门,办公室需要?”
其实,是门虚掩着,他轻一推就开了。
季放气结,压抑着冲冠的情绪,叼着烟起身踱步去了落地窗旁。
“你怎么来了?”许愿抬眸看向左占。
“来接你的,都下班了。”左占绕过来,倚着办公桌,伸手拉她起来,“是先去外公外婆那边,还是先去我爷爷那边?”
在回国的飞机上,就提过这事儿,回来后要尽快回两家长辈们那儿一趟,毕竟婚姻是大事,也是必须该做的。
“两家安排一起吧。”季放插言,然后看着许愿,“外公外婆那儿,我都说过了,他们也都理解。”
其实,真相并非如此。
外公外婆是很震惊的。
无论从报纸上看到结婚消息,还是听季放口述,两位老人都惊诧的半晌说不出话,季放隐瞒了许愿失忆一事,只解释说情投意
合,两情相悦之类的,违心话说了一箩筐,才总算劝慰的两位老人理解了。
也好在外公外婆和许愿感情极好,只要她开心幸福,两位老人就没意见。
“可以的话,就一起吧。”许愿也想外公外婆了,拿过手机先给他们打电话。
左占也没说什么,稍后给左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确定下时间,和许愿开车过去。
地点选在了市郊的温泉酒店。
这里是左占前几年投资开发的,专门给家人预留了尊享空间,饮食娱乐应有尽有,也算较为方便。
没过一会儿,两家的人就陆续都到了。
双方都有几位老人坐镇,一顿饭吃的也较为祥和,饭桌上都尽量避开了不宜的话题,聊了些轻松的家常,左占全程陪伴长辈们
把酒言欢,商场上游刃有余和老道社会精英的范儿尽显,加上结婚已成事实,外公外婆态度也就都缓了下来。
这顿饭吃出了理想中的效果,送他们下楼时,左老爷子和外公走在一起,谈了不少利益相关的事情,关系也自然近了很多。
先逐一送长辈们上车,剩下这些同辈们,许愿正和晏诗薇聊天,左占绕到一只石柱后,单手插在裤兜里,冷沉的看着季放,“你
呢,选择站哪边?”
季放叼着支烟,眯了下眼睛,“什么意思。”
“两个选择。”左占声线凉薄,“一,安守本分做她的好大哥,利益共荣,我保你季氏未来前景可观,二,伦理逾越事非不明,一
意孤行,迟早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季老三,人要懂得识时务,该选哪个,你自己斟酌。”
其实,放眼大局考虑,左晏许季,四大家族若能联手共荣,当之无愧国内最强家族体系,好处将多到难以想象,左占是生意人
,自然会习惯性以利益角度决断。
“这个事吧……”季放拿出火机,防风火焰在他眼瞳里闪烁,他吐了口烟雾,余光瞥着不远处和人谈话的许愿,叹息道,“如果是
用光明长大的手段,和她结了婚,那我可以考虑,但现在……门儿都没有!”
季放就是忍不了这狗日的卑鄙龌龊得到许愿,还冠冕堂皇的和他说什么合作共荣?
好像个土匪跑家里抢人,再大摇大摆的回头说一起挣钱,这拿谁当傻子呢?
“那你就好自为之。”左占淡漠一句,转身便走。
季放不屑的冷哼,“彼此彼此吧。”
左占走过来,准备送晏诗薇上车时,一辆g63在近旁停下,以为是晏诗崎取车回来,而车窗滑下的一瞬间,白锦川那张邪肆的
俊颜带着几分清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几人面前。
左占和晏诗薇都怔住了。
白锦川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逡巡,然后就熄了火,推门下了车。
白锦川走过来,敏锐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左占和许愿手上戴着的对戒,他眸光一下收紧,心口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有事?”左占阴下了脸。
白锦川也极快敛去思绪,轻沉口气,“我和诗薇说两句话。”
晏诗薇凛然,“我和你早就没话可说了。”
“我有话和你说。”
晏诗薇感觉只要有白锦川的地方,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让她呼吸困难,她努力强作镇定,“但我不想听。”
白锦川蹙了眉,“和晏氏的化工案有关。”
晏诗薇就沉默了。
左占神色轻漾,他记得芮沉汇晏氏近况时,提过一句化工厂出事故,晏诗薇就说这件事她来处理,预测事态不大,左占便没再
过问,但如果这其中和白锦川有关,那就不一样了。
“哥,你和嫂子先上楼吧。”晏诗薇说完,又睇了白锦川一眼,“去那边。”
说完,她就往一旁光线暗处走去。
左占沉了下眸,思量片刻,还是对许愿说,“今天有点晚了,我们就住这儿吧。”
“嗯,正好我也有件事和你说。”许愿道。
“那上楼说吧。”左占挽着许愿先进了酒店。
晏诗薇走到暗处,白锦川没开口,她先发制人,“化工案是和我公司有关,所以我会负责到底,这与你并无关系,但不等于我默
许原谅你的欺骗行径。”
白锦川沉沉的望着她的眼眸,“那你为什么要替我背黑锅?为什么不公开真相?这么做的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只是承担舆论和赔偿受伤工人,你会坐牢的!”
晏诗薇嘴唇抖了抖,不自然的双手蜷紧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后果,所以才瞒着父母还有左占,甚至连晏诗崎都不让介入其中,如果这就是一场错误感情的代价,那
么,她认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话啊。”白锦川锲而不舍。
晏诗薇咬着牙,为什么宁可面对进监狱的风险,也不愿意公开真相……这要她怎么回答呢。
她想了许久,最后只能说,“不为什么。”
“去他妈的不为什么。”白锦川一把扣住晏诗薇的手臂,幽冷的眼眸沉溺深邃,似要将人洞穿,“晏诗薇,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