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城两手插着裤兜沉眸打量着左占，“我和我自己媳妇儿，你管的倒挺宽啊。”
“你叫她什么？”左占脸色唰的阴了，简单的一个称呼，却让他想弄死廖江城，有种无法承受的感觉在他心里炸裂。
即使他再厌恶廖江城，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威胁，尤其是看到他们同处一室时，左占满腔的愤懑都在咆哮。
两人之间火药味肆意。
许愿不耐的蹙眉，“左总，是有什么事？”
左占看向她，脸色阴霾，“有事，但要单独说。”
廖江城不屑的哼了声，刚要开口，许愿便道，“江城，这几天你一直都在这儿，也耽误不少你手里事，我现在没事，你先去忙吧。”
她客气的语气不乏疏离，但还是让左占眸色沉了。
“也行，但有事随时喊我。”廖江城轻道，临走时轻揉了下她的头，余光瞥见左占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满意的笑了。
只剩下了两人，许愿满心喟叹，现在再看到左占，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缘故，她只觉得腹部刀伤丝丝作痛，她不经意的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戒指消失不见，留下一圈浅白的痕迹。
“伤口还疼吗。”左占侧身坐在床旁，朝她伸出了手，“恢复的怎么样了？”
许愿别开了脸。
左占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你伤口不易凝血，没恢复之前多注意着点。”
许愿看向了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他定定的望着她，深沉的眸中像布了天罗地网，牢牢地要将她束缚，“还记得来医院路上，你说过些什么吗。”
许愿轻怔了下，继而沉默不语。
“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
许愿的眼睫抖了抖，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紧了。
左占伸手端起了她的脸颊，力道不重，只是让她正视看向自己，“在我给出答案之前，你先回答我，许愿，你爱过我吗。”
许愿怔住了。
一次又一次她不顾个人安危也要护他周全，明知道患有凝血障碍却三番五次为他流血，他却问有没有爱过。
短暂的时间里，她满心狼藉，最后，只拂开了他的手，淡道，“你觉得呢。”
是啊，他觉得呢。
说的再多也抵不过实际行动，爱与不爱，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觉得？”左占重新拉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眸似酝了能量，要将她从里到外全部洞穿，“别把问题抛给我，你亲口回答我。”
许愿挣扎了两下，却逃不开他的束缚，牵扯到了伤口，疼的脸色发白。
左占顺势箍着她双臂，将人捞入了怀中，他大手落向她小腹，隔着薄被和衣衫，温热的感觉却仿佛传递到她肌肤，“别乱动，伤口再出血遭罪的是你。”
“左占你……”
“回答我。”他低沉的嗓音蛊惑着她耳膜。
许愿无力的抿唇，“先放开我。”
他没反应，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许愿紧着眉，无奈的深吸了口气，“爱过，可以了吗！”
左占的呼吸蓦地一窒，移开眸就笑了，那笑声中却夹杂着令人心碎的成分，许愿感觉整颗心都被揪成了一团。
他旋即就放开了她，单臂却还撑在她脑侧，另只手抚着她的唇，“你爱我，为什么一直不说？又为什么要和廖江城订婚！”
最后一句，他带着情绪几乎字字泣血。
“是他逼你的，拿什么逼的？公司？还是项目？”左占能猜出答案，但还是要听她亲口说出。
许愿用力咬住嘴唇，想用疼痛麻痹自己，以缓过心底那阵剧痛，但并不起什么作用，她无力的闭了闭眼睛，“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过’字，我是爱你，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你真觉得能过去吗。”左占望着她，“或许对于以前来说是过去了，但我失忆以后，你为什么不说？”
许愿只觉得左占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进她心里，她声音带颤，“说什么？你不是已经有温暖了吗。”
左占蹙了下眉，“没有她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从他彻底读懂自己的心，尝过了为一人魂牵梦绕又提心吊胆感觉后，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是吗。”许愿漠然的眼中荒芜，“那又能如何？”
她和他之间，早已不是存在一个温暖的问题，就单说这一次，温暖用左占安排的保镖，伤害了简妍，又刺伤了她，这些伤害，都等于是左占间接造成的。
如果说以前的种种，只是磨灭两人的情愫，那这次，就是斩断了一切。
左占沉默了一下，“那就回来吧，先把婚约解除了。”
许愿微有迟疑，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她哑声道，“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他眼神复杂，“你不是爱我吗，那就继续爱吧，我慢慢的已经习惯你了，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左占第一次说软话。
但许愿却感觉满心凌乱，脸颊更觉得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扇肿了的疼，这么多年了，就只是……习惯？
这两个字从他嘴中说出，还真的残酷到了堪比凌迟。
许愿视线有些模糊，她隐忍着，“你慢慢会习惯别人的，但是不可能再是我了。”
“我说了不会再有别人。”左占控制着情绪，压低声，“只能是你。”
许愿凛然的心脏剧痛，“那你爱我吗？左占，你爱上我了吗？”
他看着她眼中的哀凉，心上像被压覆了什么，左占紧着眉，“你想听到答案再做选择，好，许愿，我爱上你了！”
许愿怔了怔，这应该是这么久以来，左占第一次说爱她，想不到这短短十几分钟里竟有这么多第一次，但她发沉的心上，却除了疼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颤声道，“左占，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左占微沉了下眸。
“爱是……无时无刻不惦念，不记挂，想你所想悲你所悲，或许这也不算具体解释，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爱绝对不是看着你和别人，还无动于衷，爱更不是明知道不可能，还再三纠缠。”许愿说的每一句话，都疼痛无比。
果不其然，她的爱，在左占眼中也是这么一文不值，甚至可能都不值一提。
但算了，反正也再无可能了。
“需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再也不会有别人了！”左占沉下声，毋庸置喙。
许愿只觉得满腔的血气涌动，牵扯的痛意难抵，她终于控制不住，“那也再不可能了！”
左占看着她殷红的眼中布满委屈和痛苦，心脏惴惴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