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白锦川本就阴郁的脸色在看见左占的一瞬,几乎某种情绪达到了极限,“姓左的,你来的正好,这事儿就是你背后撺掇的吧?”
左占面无表情,“你自己做生意失利失策,怪别人?”
“都干什么呢?”季放开了口,并紧眸睨了白锦川一眼。
白锦川虽有不忿,勉强看着季放面子先压了压火儿。
季放就朝许愿抬了抬下巴,一边示意她坐,一边说,“左少和吴小姐应该也算老相识了吧。”
旋即,他轻然一勾唇,又言,“不过,给许总介绍下,这位吴欣小姐,也是小白爷的前女友。”
“老相识谈不上,三爷,话乱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会不懂吧。”左占低哑的声线磁性,而不怒自威的凛然,却顺势倾泻。
季放眯起了眼睛,还不等再说什么,左占手机就响了。
他将手机屏幕冲许愿晃了下,示意是公司副总的,便出去接电话了。
许愿也适时开口,道,“放哥,小白爷,先谈正事儿吧。”
白锦川看了眼时间,“还差一位安总呢,不过,在此之前先让吴小姐说说吧。”
言犹在耳,吴欣蓦然的身体剧烈一颤,接着,一颗颗泪珠滑落,掉在地板上,抽噎的楚楚可怜。
“哭什么哭?你四处乱发消息造谣我,还捎带上三爷,我们又没说你,你就哭?”白锦川低斥。
吴欣一句话不说,眼眸里盈满泪水,本就长得很漂亮,此刻更透出一种凄楚柔弱的可怜感。
她这一哭,给在场的人都哭愣了。
白锦川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掉眼泪,他其实不是怕,只是觉得很麻烦,尤其是这女人,还带了个他前任的头衔,“你你……你突然哭什么哭?又没人说你什么,你乱弄绯闻,你还有理了?”
“我……我错了,我也是没办法了,锦川,我……我想你了……”吴欣哽咽的像个泪人,字音含糊。
白锦川懵了。
他突然有种后悔怎么没把晏诗薇带来呢,不然这种女人间的麻烦事儿,那丫头最擅长了。
许愿借机拉过季放,压低声,“刚刚小白爷说的那话,难道这事和左占有关?”
“那些出问题被封的几个会所,都是出自左占之手,你说呢?”
季放这话刚说完,左占就回来了。
他看都没看那边哭的花枝乱颤的女人,直接走向许愿,“跟我出来下。”
季放也朝许愿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先走吧。
两人踏出包厢,许愿就拉着左占去了隔壁空包厢。
关了门,许愿就道,“阿占,问你件事。”
左占似猜到了她要问什么般,就言,“我和那个女的,真没关系,也绝对不是老相识。”
“嗯,我信你,但我要问的不是这件事。”许愿思忖着措辞,“白锦川说这件事背后和你有关,真是这样吗?”
左占眸色深邃了,“你信他的话?”
“阿占,我要是偏听偏信的话,就不会来问你了。”直接调查不是更省事儿?
他藏匿了眸底的隐晦,“事实就是,我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许愿审视的看着他的笃定,半晌才低了低头,“好,我信你。”
重建信任的基础,首先就是不能盲目判断,更不能随意否定,想要调查这件事,方法有很多,但事实上,她更希望他没有骗自己。
两人又回了之前那个包厢,再进来时,那位哭哭啼啼的吴欣已经走了,白锦川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般,慵懒的靠着沙发点烟。
季放在旁笑着揶揄,“小白爷是真风流啊。”
“少来。”白锦川苦皱着眉,让秘书去催催安总,快点聚齐了把这件事商量下怎么解决,现在靠吴欣澄清,已经不可能了,那个女人就知道哭。
许愿又和季放聊了会儿,左占全程在旁没怎么搭言。
差不多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安总给白锦川打了个电话,说家里突然出事,实在来不来,只能改天。
如此一来,只能四下先散场。
只是季放和白锦川似还有什么事要谈,许愿和左占就先走了。
转天,叫醒许愿的除了生物钟,还有手机各种推送消息的提示音,和电话声。
“许总,不好了,出大事了,刚得到的消息,三爷小白爷都被抓进去了,还有肖秘书也出事了!”助理在电话里说。
顷刻间,许愿睡意全无,“你说具体一点,一件件说。”
“昨天晚上在滨海路别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欣,就是那个大明星吴欣,突然举报说三爷和小白爷两人对她施暴,他们两人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肖秘书是今早,被人发现重伤在路边,已经送进医院手术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呢。”
许愿大脑有些轰鸣,顾不上任何,匆忙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她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先联系温医生,询问肖罪伤情和手术情况,再联系助理调取肖罪事发地点的监控。
之后,再让调取滨海路别墅的全部监控,和昨晚所有当值人员详细资料名单,让许氏这边派人去和吴欣详谈,尽可能寻问清楚昨晚都发生了什么,通知法务部,派遣律师,和做好打官司准备。
最后,再敲打季氏s市负责的副总,“公关暂时不用你们做,计划出来了再做安排,在此之前,所有季氏员工不允许发表和此相关的消息,违者严纠。”
季氏远在s市,消息不胫而走,难免会道听途说,只能让他们暂时先闭上嘴。
做完这一切,她也到了医院。
肖罪还在手术,而且医生先后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许愿呼吸凝滞,思绪下意识就联想到了曾经张柏臣车祸手术的情景,同样都是她的秘书,同样都是受人伤害……
手术一直持续到了下午,许愿寸步不离,直到红灯熄灭,医生推门出来,“许总,手术很成功,但患者腹部和胸腔被刺了十四刀,其中有三刀分别刺破肝脏,肺部……”
许愿心猛地一哆嗦。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要对一个秘书下这种重手,而昨晚,她和左占离开后,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肖罪还要度过危险期,除了有调查的警方人员陪同守候外,许愿也给安排了几个护工照料,安排好这边,她带着助理就去了警局。
季放和白锦川还在调查阶段,通过律师,先见到了季放。
“你怎么来了?”季放看着她有些诧异。
许愿没时间解释,一坐下就道,“昨晚是怎么回事?肖罪怎么会受伤的?”
“肖罪受伤了?伤哪儿了?严重吗?”
季放的反应,明显不是装样子,而且肖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绝对忠诚和信任,就算真有什么做不对,季放也绝不会下如此狠手。
许愿闭了闭眼睛,将肖罪的事和他说了,季放震惊过后,道,“昨晚你们走后,我和小白爷也喝酒都喝多了,再醒来就被带这里了。”
许愿又去见了白锦川,这边的说辞和季放如出一辙。
只是不同的,白锦川说,“那个吴欣是恶意诬告,而能怂恿她这么做的,这个人是谁,还用我说了吗。”
许愿蓦地一愣,能在沿海娱乐资产上做文章,还和白锦川季放,同时有矛盾,又能操控吴欣听之任之的人……
她记得当初在沿海拍卖会前,他曾说过——要把那些娱乐资产打包卖个季老三,难道是从那个时候就计划了这些?
那肖罪呢?他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也要被牵连其中!
“就是左占,你那位好男朋友,晏诗薇的好表哥!”白锦川靠向椅背,冷冽的眸光嗜血又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