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转即逝。
又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就到了周末。
虽是放假,但许愿生物钟很准,也不习惯懒床,用过早餐,和海外高管开了个视频会议,便去健身房做了两个小时的有氧运动。
冲完澡换了身衣服,再下楼时,就注意到苏忆墨在和管家说着什么,旁侧的桌上,还摆了一些东西。
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里面都是药丸。
她走过去摆弄了下,“这什么?”
“你往后两个月内服用的药。”苏忆墨回答,并整理了下,都交给了管家,“以后管家会叮嘱你服药的,要按时服用,一天一次就行。”
这些药大体上是辅助稳固她病情的,因为按照上次手术的结果,和后期的恢复情况,她的病,并未安全康复,只是延缓压制住了,还要随时控制癌细胞扩散。
许愿似从他话语中听出了隐情,“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要管家提醒我服药,你要辞职?”
苏忆墨一笑,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愿意做她一辈子的私人医生,但昨晚季放的那几句话,他感觉……
“辞什么职呀,只是过段时间我学校有些忙。”他找理由。
她没怎么在意,只说,“以学业为重,好好学,对了,上次说你考好了送你份礼物,你还没说想要什么呢。”
“这个……”苏忆墨低眸,望着眼前这张清丽的容颜,视线流连着她的朱唇,目光中染起了深许,“要不你……”
“小姐,来客人了。”保姆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打断了。
苏忆墨便忙说,“你先忙,我正好要去学校一趟。”
他这边刚走,许愿一回到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左占,下意识脑中就想到了那天在酒吧的事,顿时眸色就沉了沉。
保姆送上热茶,许愿抿了口茶,再看向他,“左少是拿到证据,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一提这个,左占好看的俊颜霎时一凛,眉心都跟着紧了,“这事儿就先别提了,我来谈公事的,关于梨菁湾那个项目。”
许愿轻微侧身,单手支着沙发扶手,轻卷着柔顺的发丝,思量般的沉吟了几秒,才说,“那是个好项目,许氏正在运筹开发,左氏有意向?”
这是故意反问。
梨菁湾是她在国外时,就看好的项目,归国这段时间,直接垄断买下了开发权,并独自购了六千顷,接下来就是筹备招商,毕竟这项目太大了,许氏不会冒险一方独揽的。
左占看着她,凤眸染出笑意,“确实有意向。”
她笑了,“不行。”
干脆的拒绝后,又给出了个理由,“我们都是生意人,接触涉足这个圈子,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新人了,最简单的公私分明这点上,不用我说,左少也应该能懂,所以,互相多理解一些吧。”
她从十二岁父母亡故,十四岁正式继任以来,商场上摸爬滚打十来年,唯一的信条就是,公私不可混谈,这是禁忌,也是底线。
感情上,她可以痴,也可以傻,更可以默默不计任何,哪怕是一次又一次撞的头破血流,这都是个人事情,她认了。
但工作上,即使是当初离婚了,她也承诺,并践行着许左两家,继续合作,往来正常。
打破这个平衡的,是左占。
是他以某些借口,毁掉所有合作,肆意竞争,倾吞许氏。
这就好比一个信任链条,已经失衡了,就很难再去修复。
“往后也不再合作了?”他靠着沙发,一双深眸幽幽似潭,深不见底。
许愿沉默了。
她侧颜望着他,用一种欣赏的角度,看着男人这张好看到近乎完美,毫无瑕疵的俊颜,雕刻一般的五官,微短的深褐色短发,些许刘海轻遮着饱满的额头,这张脸,搭配着笔挺的身材,完全仿若上帝的宠儿,集合了所有的外貌优点于一身。
这张让她一度沉迷多年的轮廓,再无曾经的睿稚,有的只是这个年龄段男人的成熟,和难以掩饰的魅力,与浑然的气质。
她思忖的从迷茫到清朗,最终眼底还是一片笃定,摇了摇头,“往后的事说不好,但暂时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姐,又有客人。”保姆小跑进来。
许愿动了下眸,还未做出什么反应,玄关这边就传来了声音,“许愿啊,我是你郭阿姨呀,我来看你了!”
郭凤兰直接绕过保姆,径直到了沙发这边。
一见许愿,就露出了一脸恭维的讪笑,余光瞥见左占时,不禁一怔,到了嘴边的话,不自然的顿住了。
而左占的手机,也在此时响了。
他对许愿睇了下眸光,便起身移步接听电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见他身形蓦地一顿,声线凛冽,“燃气好端端的,怎么会泄露,还爆炸的?”
“嗯,让她在医院住着,说我没时间!”
挂了电话,郭凤兰一脸焦急的就凑了过去,“是不是梦瑶出事了?她怎么样了?”
左占收起了电话,单手顺势插进裤兜,冷然的寒眸轻掀,阴鸷的眯了眯眼睛,“阿姨,您只是碰巧听了个电话,怎么就知道瑶瑶可能出事了呢?”
“啊……”郭凤兰一惊,说不出话了。
他不掩饰的冷寂一笑,“看来,我让瑶瑶经商真是屈才了,应该投资送她进演艺圈才对。”
这一句讽刺的,郭凤兰霎时脸色全白了。
最近李梦瑶这三番五次的,先是自杀,然后绑架,这次又来了个公寓失火爆炸,一次又一次狼来了的把戏,已经彻底将左占心底最后一丝耐性耗尽了!
他越发感觉自己看不清楚李梦瑶这个人了。
眼底的混乱一敛而净,左占极快的眸中又是一派泰然,转身深深的睇了眼许愿,淡道,“我那边还有事,过后再聊。”
郭凤兰一见他要走,心中忧记女儿,急忙也跟了过去,“左占,你去看看梦瑶吧!她就是太想你了,最近她那边也发生了不少事,公司岌岌可危,还被起诉,她是真的一时糊涂,不然不会这样的,你去陪陪她,她最听你的了……”
“阿姨。”左占脚步微顿,脸色肃寒阴下,他虽不喜郭凤兰常年嗜赌的恶习,但顾虑着毕竟是老人,多有控制,只冷道,“我没这个时间。”
那嗓音好像渡了冰,将四周的空气冻得泛出森寒,令人头皮发麻,郭凤兰也被吓得后退两步。
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玄关,郭凤兰好半晌才挣脱恍惚,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事找许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