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永听完韦笑寒的话后,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发呆,居然走神了。
群臣都安静的等着,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皇上的思绪。
秦思永感觉后背似乎出了冷汗,自己也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轻轻的咳嗽一声,捋了捋思绪,镇定的问道:
“那韦丞相对此有何看法呢?”
韦笑寒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回皇上,臣一直模棱两可的应付着,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因为现在这个时机,谈合作与和平相处,实在是不合时宜。”
秦思永突然看向严万松,带着几分好奇的语气问道:
“严太尉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这一次倒是让群臣都感觉意外了,因为这外交方面的事情,向来都是韦笑寒做主,除非发生战争,才会让严太尉来负责,这次居然对他问出了一个外交方面的问题。
群臣都感觉意外,严万松自然也感到无比的诧异,不过,作为一个老臣,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镇定,他向前跨出一步后,从容的回答道:
“回皇上,臣以为云羽国此行,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我们占有主动权,他们被动防守,所以准备不足,需要时间筹备。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理他们,既然来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就每天客客气气的接待他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所有要求都让韦丞相与他们慢慢周旋,等我们的部署完成之后,该发动战争还是发动战争。”
这话得到了很多武将的认可,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赏。
不过很多文官则面无表情的站着,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显得非常淡然,看不出他们内心的想法。
一向冷静多谋的秦思永,这一次居然一反常态的表扬道:
“嗯,严太尉所说不错,他们在施展缓兵之计,我们偏不让他们得逞,韦丞相继续与他们慢慢周旋,严太尉加快军队的部署,我们既然要战,就要一鼓作气,勇往直前,不要再受这些杂务的影响,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决不能让他们的这些谋划,阻挡了我们前进的步伐。”
他的话刚说完,很多文官还一脸的诧异表情,皇上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冲动了?
外交问题居然问严太尉,本来就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他竟然还采纳了严太尉的意见,就让很多人想不通了。
能这样谈外交吗?能这样发动战争吗?
好像也太儿戏了一些,甚至可以说是太耍赖了一些。
人家访问团来了,你答不答应,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条件,谈得拢就合作,谈不拢再分道扬镳,也算是一种对彼此的尊重吧!
现在,皇上不管不问也就算了,竟然也让韦丞相只管接待吃喝即可,根本不考虑对方提出的条件。
不过,转眼之间,也有少部分文官,似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特别是韦笑寒,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图,前三步走来,秦思永处处都处于下风,按照这样的套路继续往下走,只会越来越糟糕,玩这样的心机,秦思永完全不是穆千媚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秦思永设计的谋略,都已经被穆千媚揭穿,在这样被穆千媚牵着鼻子走下去,不用等到开战,说不定哪天就要先发生内战了。
君不见,现在已经全国的百姓都已经在抵制自己国家的《东秦日报》了,再往下发展,他们会不会被穆千媚到动起来围攻东秦国的皇宫呢?
到了那时,围在皇宫之外的,都是本国百姓,你是杀,还是不杀呢?
所以秦思永决定改变策略,你来文的,我就来武的,你玩谋略,我就跟你耍赖,玩流氓。
我不听你说什么,不看你做什么,我只管埋头准备,时机一到就开战,根本不再跟你慢慢周旋了。
于是,东秦国再次忙碌起来,一边是文官到处散播各种云里雾里的信息,也开始印制小报纸,小册子,免费给百姓们发放,对之前的免费小报所说的事情,做一些改动和调整,就算不能完全改成相反的方向,至少也变成比较中性的事情,似乎各有对错,也不都是东秦国的错。
舆论又慢慢的被东秦国在引导和掌控,虽然失去的人心已经很难召回,但是让他们不再继续追问此前的关键问题,也算是成功了,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帮助敌国,走向对立面去。
而武将就更忙碌了,大量的部队调动,已经完全走向公开化,就是光明正大的向云羽国边境继续调动,继续施压,全国的粮草也都网边境地区运送,看这架势,不仅是急着发动战争,甚至还准备打一场持久战了。
在东秦国的江云逸,看这架势也知道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就准备辞别离去,于是前去像秦思永亲自告别,而后与韦笑寒也说好了,决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东秦国,及早的赶回云羽国去。
算上路途的时间和在这边驻留的时间,江云逸一行已经出来快五十天了。
来时还是初夏,现在已经是盛夏,天气无比炎热。
江云逸带领的云羽国访问团成员,都集中住在一栋三层的木楼里,这里是在皇宫之外,就是东秦国专门接待外宾的一座豪华酒楼,吃喝玩乐的场所都有,不过,江云逸对随行人员都特别嘱咐过,在这里,不能做任何出格和失礼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比较的自我约束,每天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虽然在这里吃好喝好,每天还有专人相陪,可是,半个月过去了,谈判的事情还是毫无进展,大家也都感觉很郁闷,这样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当江云逸提出第二天要返回云羽国的时候,大家都非常的激动和兴奋。
这天晚上,韦笑寒依然带着一群文官相陪,由于第二天江云逸一行就要离开的缘故,所以韦笑寒所带的人陪酒时就比较热情,一杯接一杯的相劝,就是要让大家吃好喝好。
而且,虽然因为各为其主的缘故,韦笑寒与江云逸相交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两个人居然有些惺惺相惜了。
两人都是文官,一人是丞相,薏仁水国师,都是位极人臣的老人,自然也就有了很多共同语言,每天除了谈正事的时候会唇枪舌战一番外,其余时间两人相处都比较宁静而又和谐,喝喝茶,下下棋,聊聊文学艺术,谈谈人生和社会百态,很多事情上,两人都有着比较相似的看法。
就像当初韦笑寒遇到欧阳博一样,都是站得比较高,能看清人生百态的人,所以成为了知音。
江云逸的棋艺就不像欧阳博那么厉害了,但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他之所以稍逊一筹,不是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而是他每天处理国事,以前是处理帮派的事情,都比欧阳博忙,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练习,在丐帮的时候,他也下不过欧阳博,刚好,在这里,韦笑寒也和他一样,每天忙于国事,水平倒是和他差不多。
两个人下棋,才真的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所以是互有输赢,每天都下得津津有味。
因此,半个月下来,他们既是对手,也是朋友。
酒过三盏,菜过五味,没有了谈判的压力,两个人聊得更是投机,所以酒也没少喝,直到深夜才散席。
夏天的夜,比白天清凉了不少,众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所以睡得比较沉,整栋楼显得安安静静的。
此时没有月色,天空有着稀稀朗朗的星星,酒楼外面很多灯笼已经熄灭,只有少部分是彻夜不息的,在朦胧夜色中,有六个黑衣人如灵猫一半,躲过了守夜值班的守卫,从阴暗的角落快速的潜入了酒楼的周围。
突然,酒楼的六个不同的位置都突然起火,快速的燃烧起来。
火势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当昏昏欲睡的守卫人员发现酒楼起火的时候,一楼几乎已经被火势包围了,外面的人立刻大声呼喊——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很快,周边的楼里,人们纷纷起床,向这边聚拢,开始找工具要救火,这栋楼里的人也在吵杂声中杂乱的起床而后奔跑,这酒楼一楼的吃饭的地方,这里面有人睡觉,睡觉的房间是在二楼和三楼。
江云逸是睡在二楼,因为喝酒比较多的缘故,他睡得也比平时沉了一些,反应不如平时那么灵敏,作为丐帮曾经的王长老,他的武功虽然不如风天羽和欧阳博,但也算一流高手中的一员。
听到喊声,感觉到火势的快速蔓延,他起床后,并没有立刻往下面跑,而是到各个房间查看自己的人都出来没有。
转眼间,火势已经烧到了二楼,江云逸又往三楼跑去 ,他想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安全的逃离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