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得到贝拉女皇特赦的将领,便是罗歇·德·桑切兹。
8年前,就是罗歇统率着吉尔、欧仁等人,迎击由当时还只是一名双橡骑士的苏诚所统率着的布列颠尼雅军东路军。
在那场大战中,罗歇与欧仁合力镇守玛茵城,曾一度死死地拦住了苏诚的4万东路军,令苏诚没法率领东路军驰援绯海平原战场。
若是罗歇与欧仁真的能把苏诚拦在玛茵城外的话,那8年前的大战,说不定就是他们罗林帝国的胜利了。
只可惜——他们没能拦住苏诚。
苏诚率领东路军走山路绕过了玛茵城、及时抵达了绯海平原战场,令他们罗林军功败垂成。
罗歇是巴尔的亲信之一,也参与了巴尔的起义。
最后也跟着巴尔等人一起被捕、被投入大狱。
罗歇之所以能够得到特赦出狱的机会,只要是因为——他背后的家族所拥有的势力实在太强大。
罗歇是巴尔的亲信......不,应该说是巴尔这整个小集团中,家世最优越的人。
他是现任瓦罗亚公爵的子嗣。
瓦罗亚公爵——罗林帝国屈指可数的拥有庞大封地的大贵族。
而罗歇还是现任瓦罗亚公爵的嫡长子。
在得知自己的嫡长子竟然跟随巴尔等人发动“叛乱”并被投入大狱后,瓦罗亚公爵立即动用自己的家族力量,想方设法地欲把自己的嫡长子从大牢中捞出,
如果罗歇犯的只是普通的小罪,罗林帝国中央看在瓦罗亚公爵的面子上,还真的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罗歇犯的可是大罪。
罗歇犯的罪,可是最重的罪之一——叛乱罪。
犯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大罪,仅仅只是投入大狱,没有判处死刑,已经是极为仁慈、极为温柔的处罚了。
如果还把他放出狱,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瓦罗亚公爵不惜一切代价地捞自己的嫡长子出狱。
罗林帝国中央也毫不让步。
这场漫长的拉锯战,持续了近2年。
而这场持续了2年的无形战争,现在也总算落下了帷幕。
罗林帝国目前正濒临亡国的危机,急需用人。
把罗歇特赦,令其协助德尼一起死守奥尔良,不仅能缓解罗林帝国无人可用的危机,还能卖瓦罗亚公爵一个面子、终止这场持续2年的漫长拉锯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虽然对罗歇的这一特赦是有条件的——被特赦出狱的罗歇,必须得与德尼合力镇守奥尔良,死守奥尔良。
瓦罗亚公爵其实已经不是很愿意再让自己的嫡长子去打仗了。
尤其是这种敌我战力差距悬殊的战役。
瓦罗亚公爵虽然不是很懂军事,但他懂的数数。
朝奥尔良扑来的三路大军,总兵力共15万。
而在加派援军过后,奥尔良的守军也就只有2万出头。
2万打15万——谁更占优势,一目了然。
但瓦罗亚公爵也没有办法再厚着脸皮去求贝拉女皇不要让罗歇前往奥尔良战场。
罗歇犯下了大逆不道的大罪,贝拉女皇仅仅只是把他关入大牢,现在又将其特赦出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若是再厚着脸皮去求贝拉女皇不要让罗歇前往奥尔良,那就是瓦罗亚公爵不识抬举了。
在牢狱中蹲了近2年的罗歇刚从狱中出来,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便立即披上了已经2年没有穿戴过的久违的铠甲,与德尼一起率领着2万精兵北上前往奥尔良。
他与德尼统率的这2万精兵,皆为原本负责守卫图黎、保护皇帝、一直都由皇帝亲率的近卫军。
近卫军原本的总兵力有近10万人。
因为罗林帝国的国力在这几年中逐年下滑。
为了减少国库开支,原本拥有10万大军的近卫军,现在仅剩8万人。
而在北方边境军全军覆没的当下,这8万负责拱卫图黎的近卫军,也成了罗林帝国目前仅剩的战力了......
贝拉女皇此前从未把近卫军的兵权交给谁过。
而她此时,却将近卫军四分之一的兵力——近卫军的2万精兵交给了德尼与罗歇二人。
从这便足以看出——即便是昏庸的贝拉女皇,也敏锐地看出了他们现在正处于亡国的危机。
这是贝拉女皇此前从未体验过的危机感......
不想亡国、不想丢掉脑袋上的皇冠——在这史无前例的危机感的压迫下,贝拉女皇也渐渐开始做出一些有魄力、还算英明的事情了......
......
......
从图黎到奥尔良,按照普通的行进速度来行军的话,只需花费5天的时间。
随着大军的不断北上、与奥尔良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德尼和罗歇在沿途上见到了越来越多的往南逃难的难民们。
这些难民,要么来自已经全面失陷的北方,要么来自德尼他们的目的地——奥尔良。
为了躲避兵灾,这些可怜的平民沦为难民,拖家带口地逃窜着。
2万精兵在德尼的命令下排成了4道纵队。
他们向北而行,奔赴即将变成血肉磨坊的战场。
难民们则向南而行,逃离着骇人的兵灾。
不断地有难民跟将兵们擦肩而过。
望着这些面色惊惶的难民,不少将兵的神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队列的氛围,也因此变得越发凝重......
罗歇率先发现了军队的这一变化,因此朝德尼沉声道:
“主帅,这可不妙呀......部队的士气本来就不高。”
“现在似乎变得更加低落了。”
“我们就快抵达奥尔良了,如果任由士气这样低落下去的话,我们不可能守住奥尔良的。”
北方防线全线崩溃、北方国境军全军覆没、奥尔良以北的领土全部失陷、开战至今没有一起战胜报告、布列颠尼雅军不可战胜......这些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图黎。
虽然负责拱卫图黎的近卫军将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士兵,但在听到这些一条比一条恶劣的消息后,不感到沮丧反倒比较奇怪......
情绪这种玩意,是会互相感染的。
神色惊惶的难民源源不断地和他们擦肩而过。
其惊惶、恐惧的情绪也源源不断地朝德尼军的将兵们传染而来。
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难民们惊惶的情绪便传遍了大半个军队,令本来就不是很高昂的士气与斗志,变得更加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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