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恩利没有说他的那2个吵吵闹闹的部下是谁,但苏诚也隐约猜得出来是哪2个人。
苏诚的话音刚落,恩利便立即说道:
“不用跟我道歉,苏诚。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环境而已。庆功宴上,像你的这2位部下这么闹腾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整个宴会才能热闹起来。”
说罢,恩利便不再多言。
默默地和苏诚并肩而立,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因为二人都不再说话,所以苏诚感觉气氛都变得尴尬了起来。
为了摆脱现在的这尴尬的氛围,苏诚主动开口朝恩利问道:
“恩利。”苏诚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你左眼的伤怎么样了?”
“噢,这个呀。”恩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缠着厚厚绷带的左眼,“医生说我的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大概再过一个月,我就能拆了绷带了。”
说到这,恩利顿了一下。
随后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
“我已经委托了我家的管家去帮我找一个靠谱的裁缝,希望找来的这个裁缝能帮我设计一个帅气些的眼罩呀。”
“……唉。”听完恩利的这番话后,苏诚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叹了口气,“恩利……真的是……辛苦你了……”
恩利为了伊尔莎、为了这个国家变得遍体鳞伤。
望着身上几乎每一寸肌肤都缠着绷带的恩利,苏诚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感觉不论何种赞美词,都不足以慰藉恩利的忠勇。
思来想去、最终苏诚只吐出了一句感谢。
不过苏诚的这句感谢,却承载了厚重、难以言表的感激、敬佩等情绪。
“我也就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而已。”恩利淡淡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也不怎么辛苦。”
“相比起我,苏诚你才是最辛苦的吧?”
“虽然你身上干干净净、皮肉完整,没受一处外伤,但你内心的痛苦和压力,却远在我之上。”
说罢,恩利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苏诚。
而苏诚也正好用惊愕的目光瞪着恩利。
二人的视线,便这么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我这样的身体,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办法再上战场了,只能待在潘德拉贡这儿养伤。”
恩利用平淡的语调,静静地说着。
“而苏诚你却还要挥师东征、击退来袭的法兰克军、救出伊塞尔先生和阿尔伯特先生的残军、救帝国于水火。”
“敌我的战力差悬殊至极,在这样的巨大劣势下,却只能战胜,不能战败。一旦战败,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历史就只能到这为止了。”
“这种‘一败就会亡国’的压力,我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难受得想吐。”
“我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如此地难受,而苏诚你却一直实实在在地顶着这样的压力至今。”
“所以——跟你相比,我受的这点苦,屁也不是。”
静静地听完恩利的这番话后,苏诚不知为何,感觉心中有一些……雀跃。
这是一种感受到别人正在关注、关心自己的喜悦之情。
自己正疲惫不堪时,突然发现有人正关注、关心自己——在这个时候产生的喜悦感,是相当深刻的。
脸上浮现出几抹淡淡的笑意后,苏诚将脑袋转回来,将目光重新投到远方的天际线。
“谢谢你,恩利。”
“你刚才说得没错,我心中的压力此时的确如山一般沉重。”
“但是——即便压力如山一般沉重,我也不会退缩。”
“毕竟——被这么多期待的目光所注视着,我又怎能躲躲闪闪呢?”
“实不相瞒,为了能无后顾之忧,我甚至在昨日提笔书写了自己的遗书。”
“啊?”苏诚的这番话的话音刚落,恩利便瞪圆了双眼,“你写了自己的遗书?”
“嗯。”苏诚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遗书。”
“此战极其凶险,一着不慎,便会大败亏输,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此次东征将稳操胜券。”
“所以为了能无后顾之忧,我写了我的遗书。”
“然而,奇怪的是,在将书写遗书的纸张铺平、拿好蘸完墨水的笔后,我却惊奇地发现——我竟然一个字也写不出。”
“我原以为我是因为不会写遗书。”
“但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不会写遗书,所以才一字未动。”
“而是因为我的内心在抗拒写遗书这种事,所以才一个字也写不出。”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死掉。”
“更不想死在法兰克人手里。”
“就算要死,我也只想死在一个值得我尊敬、看重的人收力。”
“不想死,所以我没有办法在我的遗书里写上任何一个字。”
说到这,苏诚的双目中闪耀着夺目的神采。
“我不会死在这!”
“不仅不会死,我还会漂亮地击溃来袭的法兰克军!”
“只要我还在,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历史就不会就此终结!”
……
……
望着刚刚说完这一通豪言的苏诚,恩利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我在潘德拉贡等着你的捷报。”
站在苏诚左侧的恩利,抬起自己的右拳,用拳轮轻轻地敲了一下苏诚的胸膛。
“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嗯。”苏诚也抬起了自己的左拳,用拳轮轻轻地敲了恩利的胸膛一下。
“交给我吧。”
……
……
3天后——
清晨时分——
布列颠尼雅帝国,潘德拉贡,查韦尔河——
查韦尔河的岸边,此时停靠着数不清的大小战舰。
在河岸上,米迦勒骑士团的将兵们,以及海军舰队的水兵们,排成无数条长列,有条不紊地登上各艘战舰。
“真美啊……”望着那轮渐渐从地平线处探出头来的红日,达莲娜呢喃道。
早早就登上了战舰的达莲娜和亚拉,此时正站在甲板上,看着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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