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顶住铁甲锐士的猛攻,恩利想了非常多的方法。
经过了重重思索、层层筛选,最终,恩利发现他在这种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能使用的方法只有一条。
那便是——鼓舞他麾下的德兰不死队的队员们,让他们爆发出更强的战力。
毕竟——城内有希望能压制住铁甲锐士的部队,便只有德兰不死队了。
皇家禁卫军的士兵和守备部队的士兵,根本就指望不上。
皇家禁卫军的士兵倒还好,单兵战力和铁甲锐士相差不多。
至于守备部队的士兵……只要他们不要被铁甲锐士打得溃退,恩利就满足了。
从今天的战况上来看,恩利的激将法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绝大部分的不死队士兵,都爆发出了十分惊人的战力,将数量数倍于他们的铁甲锐士狠狠地压制住,甚至还一度赶在叛军的援军抵达前,将战场上的铁甲锐士全部斩毙。
只不过——德兰不死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今日足足有19名德兰不死队的士兵阵亡,其余还活着的人,基本也是都个个带伤、劳累不堪。
然而,即使他麾下的不死队队员们已经阵亡了这么多人、还活着的人也都个个带伤、疲劳地连饭都吃不下了,等到明日的太阳升起后,恩利仍旧要像今天这样,强迫着他们去和强大的铁甲锐士对抗。
如果少了德兰不死队的帮助,光靠皇家禁卫军和守备部队的士兵,根本就撑不住铁甲锐士的猛攻。
强迫这些已经伤痕累累的士兵,继续去勉强自己——这也正是恩利的心中会有着负罪感的原因。
——德兰不死队的各位……
恩利默默地在心中补了一句满是歉意的低喃。
——请原谅我这个不能让你们好好休息与疗伤的主帅……
……
……
布列颠尼雅帝国,潘德拉贡,白央宫防区。
伊尔莎与艾丽莎并肩而行,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漫步在临时医院内。
白央宫的某座小殿被改造成了临时医院,专门用来收治白央宫防区的伤患们。
漫步在这座被改造成临时医院的宫殿内,伤患们痛苦的呻吟以及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
宫殿的某条走廊的两旁,躺满了等待治疗的伤患。
漫步在这条走廊中央的伊尔莎,不断地扫视、打量着躺在走廊两旁的伤患们。
这些伤患中,有的没了一只手或一只脚,断肢处用厚厚的绷带包裹着,但仍旧有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渗出,将绷带浸成诡异的黑色,然后透过绷带滴落到地上。
有的脸部受伤,脸上包裹着厚厚的绷带,一声不吭,不知是死是活。
有的似乎是不致命的地方受伤了,所以还相当有精力地在那痛呼、哀嚎。
有的伤似乎很痛,不断地在地上打滚、呻吟,需要好几个人才能把他按住。
……
……
伊尔莎默默地将这些伤患那痛苦的表情尽收眼中。
“陛……伊尔莎……”
与伊尔莎并肩而行的艾丽莎轻声呼唤伊尔莎的名字。
因为突然想起来伊尔莎跟她说过很多遍——私底下叫她名字就可以了,所以艾丽莎临时改口,将“陛下”改称为“伊尔莎”。
“我们回去吧?”艾丽莎小心翼翼地朝伊尔莎这般问道。
因为她害怕医院的这些场景、这些声音会给伊尔莎带来不好的影响。
今晚的医院之行,是伊尔莎临时起意的。
对于伊尔莎这“想去医院那边看看”的想法,艾丽莎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
收治战场上的伤患的医院是什么样子——艾丽莎最清楚不过了。
那飘荡在空气中的足以让人感到窒息的血腥味、那直让人耳膜发疼的哀嚎与呻吟、那不堪入目的血淋淋的伤口——这3样东西分别从嗅觉、听觉、视觉刺激着人的神经。
让没有见习惯这种场景的人经受这种强烈的刺激,连做好几天的噩梦——这样的后果倒也还算轻的了。
最怕的,就是会对人的心灵造成冲击,对整个后半生都产生影响。
只可惜——对于艾丽莎善意的建议,伊尔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我是不会走的。”
伊尔莎的音量虽轻,但语气却相当地坚定。
“这些士兵,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才受了这么多的伤。”
“我如果连看望他们都做不到,那我还做什么皇帝。”
说罢,伊尔莎便主动走向那些受了伤的士兵旁,对他们进行慰问。
这些伤兵中,有不少的皇家禁卫军的士兵,因此他们都是认得面前的这名银发紫瞳的小女孩是谁的。
皇帝陛下亲自来看望受伤的他们了——这对于皇家禁卫军的士兵们来说,是多么地荣幸,不言而喻。
“陛下!”
“是陛下来了!”
“陛下,抱歉……请恕我没有办法起身行礼……”
……
托了这些皇家禁卫军士兵的福,皇帝陛下亲自来看望他们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之间,这座被改造成临时医院的宫殿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令人感到万分震惊的消息。
……
……
“陛下!”
就在伊尔莎对每名伤患逐一进行慰问时,一名军医打扮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一面呼唤着伊尔莎,一面快步奔到伊尔莎的身前,然后单膝跪下行礼。
伊尔莎和艾丽莎都认得这名老妇人。
这名老妇人就是这座临时医院的总负责人,是一名为军队服务了数十年的老军医。
“起来吧。”
让这名老军医起身后,伊尔莎便直截了当地朝她问道,“各种医用物资还充足吗?军医的数量够吗?这么多的伤患消化得完吗?”
见伊尔莎如此直截了当地向她抛出3个如此严肃的问题,这名老军医也不含糊,不说多余的废话,立即回答道:
“回陛下。医用物资相当充足,军医的数量也足够,只要我们再加把劲,到明天早上时,目前的这些伤患便能全数治疗完毕。”
“嗯……”伊尔莎点了点头,随后轻轻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那你先退下、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吧。”
说到这,伊尔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随后补充道:
“还有,帮我告知下去——所有的军医与护士,在见到我后,都不必向我行礼,也不必向我问好,只需要继续专注地进行手头上的治疗工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