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儿抓着安文斌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面上的神色镇定自若。
“你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有可能误会母亲了,你找不到说服的理由,甚至找不到你认为的证据为母亲开脱,至于母亲的
性子,她认为你是了解她的,更加不屑于为自己求情。”
眼见安文斌意动,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你们两个不把话说明白,自然而然就会有心结,分隔十几年,难道不够吗?哪怕你们
心中各自有怨有恨,这么多年,也该过去了。”
夏笙儿真怕安文斌因为她的话挥手离开,说到最后,安文斌都是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
夏笙儿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想法?
在夏笙儿提心吊胆的时候,安文斌微微叹气,问道。
“你说的这些话,是你想说的,还是你母亲让你说的?”
夏笙儿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父亲能这么问,证明他还是在意的,总算自己没有白费一阵口舌。
“是我说的,我也从来没有在母亲面前说过这话,父亲是不是生气了?”
夏笙儿眼见安文斌要开口,急忙打住他。
“就算父亲生气,我也要说!这次来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父亲跟我回去,如果不父亲不同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父亲妥协,
不信父亲大可以试试。”
夏笙儿气鼓鼓的盯着他,一点也不在乎安文斌是否发火。
谁让父亲软硬不吃,自己好生好气的哀求,父亲都不待见自己。
实在不行她就用强的,手底下有两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呢!到时候把父亲迷晕直接扛回家去!
夏笙儿心底琢磨着,怎么样的逃跑路线最合适,谁知道安文斌顿时哈哈大笑,笑声惊起瓦上的积雪,噗呲掉了些下来。
“你呀,我怎不知道你还有这般的心性?不知道是随了我,还是随了你母亲!”
安文斌深有感触,“当年把你们两个孩子弄丢,是我最大遗憾的事,现在你这小丫头还敢要挟起我来了。”
安文斌一眼就看穿夏笙儿心底的想法,索性直直点出来,让夏笙儿好一阵脸红而热。
绑架父亲的事,被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哪里会不尴尬的。
夏笙儿想想随后释然,既然父亲这种态度,那是不是说明父亲已经松口了?
“走,陪你到寺庙里逛逛。”
就在夏笙儿以为安文斌会点头同意回家,下一刻就扶着她坐回轮椅上,推着夏笙儿出了门。
“父亲不用推我,我陪你走吧,其实我的脚也没什么大碍,走慢一点没关系的。”
夏笙儿可不敢让父亲劳驾,急忙站起来。
安文斌一把摁住她,“别逞强。”
夏笙儿看着安文斌不赞同的神色,乖乖的坐回去,“你这性子勉强的很,果然随我啊,人倔强的很,以后要是嫁到哪家去,可别
被人欺负了。”
夏笙儿做了个鬼脸,“我是父亲的女儿,性子当然随你啦,父亲真要怕我被欺负,你就答应跟我一起回去呗!”
夏笙儿从安文斌口中得不到确切答案,总不安心,珈蓝寺里还有一位法印大师呢,他要是出手阻拦,那父亲就离开不了了?
虽然那老和尚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保不准万一呢!
夏笙儿绝不允许有这样的意外出现。
安文斌只是笑笑,并没有给夏笙儿确切的答案。
父女俩来到大殿,超过五米高的佛像,庄严肃穆立在大厅正堂。
有不少和尚进大殿诵经,经过安文斌身边的时候,纷纷行礼问安,目光从夏笙儿身边扫过,随即收回来。
夏笙儿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最好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让法印老和尚别在她面前摆一副大师的样子!
她潜意识里将法印大师当成假想敌!
那老秃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似乎很是希望父亲留在珈蓝寺,这里头说是没猫腻,才不信!
“施主,你的脚好些了吗?”
夏笙儿正在心里把法印大师诅咒百八十遍,就看到这厮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穿出来,走到面前笑眯眯的对着她。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大师今天不用讲经吗?怎么有空出来?”
夏笙儿皮笑肉不笑,看着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法印和尚。
“我来找慧能,有事情要商议,既然你也在这,就一块跟老衲进去吧。”
法印朝安文斌招手,夏笙儿偏头看了父亲一眼,见安文斌没有拒绝的意思,也没说什么。
法印住的地方,在整个珈蓝寺最后禅房里,地方和安文斌住的差不多。
法印看着安文斌和夏笙儿进来了,小姑娘坐在一旁不说话。
“这么些年你都在珈蓝寺里,佛法学得很好,我在这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持,的确想寻一个接领人,现在放眼整个寺庙,只有你能
够担起这个大任,不知你是怎么考虑的?”
夏笙儿一听,眼都瞪大了!
这老和尚还真的想把父亲留下来啊!
没等她说话,安文斌就开口了。
“方丈,我一个留头的出家人,算不得寺里的出家人,只是在寺庙清修而已,这份重担我恐怕接不下来了。”
法印似乎早就知道安文斌会这么说,苍老的眼看了眼夏笙儿,随后道。
“现在可以让你出家,正是让你彻底脱离曾经一切过往的时候,如果你能做决定,岂不是如你一直以来的愿望?”
法印看着安文斌,在夏笙儿听着,话里话外就是要父亲剃头出家!
老和尚你找抽是吧!
夏笙儿心底耐不住了,砰的一下拍到轮椅上双眼,怒目而视。
“法印大师!你这是要我父亲彻底出家是吧!我父亲可是a国国王,你知道他的身份还要求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如果我父亲真的扔下一切遁入空门,那a国的臣民怎么办?我们家里等他的人又怎么办?!你这老
和尚太自私了吧!”
夏笙儿贼担心安文斌受法印蛊惑。
原本父亲就一心清修,过的跟与世隔绝的野人似得,要是真被法印彻底留下来,那就无力回天了。
法印看着夏笙儿笑了笑,没有因为夏笙儿不尊敬而心生怒气,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安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