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夏雪轻蔑一笑。
季容侧头对身旁的仆役轻声吩咐了几句,说的是什么,夏雪虽没听到,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们一起走到廊下,季容对着院子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人当真又瘸又瞎?
夏雪哼了一声,正要往院中走时,听他开口说道,你能进去走一圈,然后原路回来,就算你赢。
丫鬟跟了过来,生怕夏雪受伤似的。
夏雪心里暗暗嘀咕,就算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玄机,可自己上一次不是安然走了出来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心里虽是有些忐忑,但表面却依旧装得十分镇定,再加上身旁还有个丫鬟壮胆,也就不怕了。
走进院中,周围花卉芬芳美艳,倒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她再回头时,被眼前绿植遮挡了视线,连廊下的人都看不见了。
明明只走了丈余远的距离,却好像是隔了千万重山似的。
夏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安慰着自己,没事,都是障眼法。
小姐,你慢点走!等等奴婢!丫鬟在身旁小声唤道。
你跟紧些。夏雪随口应道,但一扭头,才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这时才让夏雪心中一沉,这地方确实有古怪。
她跟丫鬟本来是一起进来的,没走多远,两个人就分开了,还能听到丫鬟的呼喊声,却分辨不清她到底落在了哪边。
那丫鬟估计也是有些怕,高一声低一声地继续叫唤着。
小菊!你别怕,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找你!夏雪提高了声音。
丫鬟才镇定了一些,知道了,小姐。
夏雪左右环顾了一圈,根据花香中细微气味的不同,一下子就寻到了丫鬟小菊的方向,绕过几片花圃就看见她果然停在原地。
说来也奇怪,她跟丫鬟并没有相隔多远,丫鬟却像是迷路了一样。
不一会儿,夏雪带着丫鬟从院中的离魂阵走了出来。
季容身边的几个仆从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夏雪完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主子,她竟然走出来了!
季容侧头向身旁的仆从轻声问询道,是按之前的布置的吗?
正是。
让那边的杂役进去试试。
夏雪对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季容说道,刚才算我赢了吧,不知兄长还有什么好说的?
待小妹出嫁之日,为兄替你准备一份大礼,如何?
大礼便不必了,不如兄长与我喝杯茶可好?夏雪指了指屋内,见他身后的仆从没有反应,就径直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往屋里去了。
少爷仆从被夏雪挤到一旁,一脸的错愕。
季容却抬了抬手臂,示意他们退下,不必再跟着了。
到了屋内,丫鬟过来准备了热茶之后,夏雪也让她们出去了。
夏雪亲手替季容斟好了茶,将茶杯递到他手中,不用怕,我没有下药的。
说着,她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送到唇边,浅尝了一口。
季容握着茶杯,迟疑了片刻,也喝了一口。
虽然不是新茶,味道却也是极好的。夏雪紧紧盯着季容的动作,亲眼看他把茶吞咽下去。
小妹以前可曾学过奇门遁甲之术?
不曾学过,听都是头一回听说。兄长怎么会这些东西的?
那你可否告知,你到底是如何从那阵中走出来的?
你想知道?那不如你先说说看
夏雪的声音忽然越来越小,季容只觉得身子忽然笨重起来,连茶杯都拿不住时,心里一惊,不好,着了她的道!
茶杯脱离他的手指时,夏雪迅速接住了杯子,才避免落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季容昏沉沉地睡过去之后,夏雪才微微笑着解释,茶确实是好茶,我可没有糟蹋,你中的是我的迷香。
在他进房间之后,夏雪在旁边的香薰炉里加上特制的无味迷香,不知不觉之间就能把人放倒。她自己调的迷香,当然自己是有解药的。
等确定季容已经倒了,她才顺手提起茶壶浇熄了香炉,迷香见水而化,便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这时,她便开始仔细检查起来,先给他诊脉。
从上一回他明明在季夫人面前说是受了风寒,却遮遮掩掩不让自己把脉,夏雪就觉得有些古怪了。
虽然季丞相待这个儿子很刻薄,但他也确实很古怪,背着父母搞了许多事情,还有多少秘密是夏雪不知道的呢。
观其脉象,确实不像是体弱之人。
她蹲下了身子,撩起他的长袍便开始检查他的腿。
若是瘸腿之人,必定骨骼有异,一眼就能看到伤处。
她先隔着裤管,摸了摸他两边的腿骨,却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正当她打算脱下他的长靴时,只听季容幽幽开口,不知小妹竟有这等癖好,你早说啊。
他明明中了迷香居然没事?这不可能啊!
被人当面识破,夏雪脸颊微微发烫,松开手,站起身来,我不过是关心兄长的腿伤,但看来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你为何对我如此好奇?
谁让你总是装神弄鬼的?
彼此彼此。季容抬头转向夏雪的方向。
夏雪对上他那双蓝色的眸子,仿佛能感觉到他像是在盯着自己看。
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得见?
今天与小妹玩得够久了,我也该回去了。这里的事情还是不要惊动父亲大人跟母亲大人的好,这也是为你好。他避开话题,转动轮椅准备离开。
夏雪故意把脚伸到他轮椅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没想到季容毫不迟疑地压了过去,轮椅的轱辘直接从她脚背上碾了过去。
啊!疼得她当场就叫出声来。
怎么了?季容回头对着她的方向问道。
就算你当真看不见,可碾过什么东西,你总该有所感觉的吧!夏雪撑在他的椅子扶手边上,将受伤的脚抬离地面。
那就要问问小妹为何将东西乱放。季容微弯唇角,毫不愧疚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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