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将燕王姬旻的下巴抬高,低头开始对他做吹气救治。
吹几口气之后继续做着心肺按摩,就这么周而复始,连续又坚持了片刻功夫,总算有了成效。
等到韩溪桥寻到参片回来的时候,夏雪坐在地板上擦着额头的汗,而她旁边躺着的燕王已经恢复了呼吸,尽管还是很虚弱,但保住了性命。
;你怎么浑身都是血?韩溪桥这才看见夏雪身上的伤。
;我要去祝庙,借你的马车一用!夏雪一拍脑门才想起正事来。
;祝庙?西郊的祝庙?
;对,夏雪回头看了一眼,;燕王这会儿应该还醒不了,若是坐马车,只能带着他跟我一起了。
;你还要带着他?韩溪桥再次重复着。
夏雪轻轻一笑,她之前可是带着燕王走了将近一百多里路的。
见她也不解释,韩溪桥继续问道,;你要去祝庙做什么?我该如何帮你?
;时间紧迫,借一辆马车给我,最好再配个熟手的车夫。人不宜太多,一个就够。
;那我与你同去,驾车我也算是熟手。
夏雪望着他笃定的表情,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同意了。韩溪桥去准备马车时,夏雪收捡了一些自己之前准备的东西,还将燕王的外袍重新给他穿好才架起他的一条胳膊拖着他往茶庄门口走去。
韩溪桥远远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便上去帮忙。
;快些,一会儿万一他的人寻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夏雪催促着。
韩溪桥帮着他们进了马车车厢之后,就坐到车夫的位置,不顾自己属下的阻碍驾车扬长而去。
在车厢里,夏雪扶起燕王,让他靠坐着。她又替他诊脉,发现他体内毒素有发作的迹象,可是与之前诊断又有些变化了。这等脉象她根本没遇到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莫说她这初学医道的,就算是看病问诊几十年的老大夫对这古怪的脉象也是毫无头绪。
见燕王意识仍然混沌,将醒未醒。她喂他喝了些温水,才将一小瓣参片放到他舌下。
韩溪桥在前面专心驾车,却因为路况并不顺畅,马车被颠簸地猛地一抖。燕王歪头倒在夏雪肩上,参片也从口中滑了出来。夏雪推开他的脸感觉到他体温已然有些凉了,照理说一个人窒息停滞呼吸,连心跳几乎都快停了,若不及时再次苏醒,恐有其它损伤,更何况他还是身中奇毒算是有沉年旧疾。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应该是病恹恹的,终日闭府不出门才是,为何还有那么大的野心?说是天生恶人,还是有人蛊惑?太后吗?
夏雪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重新取了一块参片,继续放进他舌底。
下一瞬,他将口里的东西吐出来,落到夏雪衣襟上。
;你给本王吃什么?还想毒杀本王?他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时,夏雪忍不住冷笑。
;一有点力气就怀疑别人,你怕是从来都没有可信之人吧。这是参片,苦虽苦些,救你性命的东西!她捏起那参片在他眼前晃着。
;不需要!他别过头去,咳嗽了几声,四处查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是辆马车之后,反问道,;你打算带着本王一起去祝庙?就不怕被宫里的侍卫抓个正着?
;把你的罪证公之于众,当然不怕。
;只怕你到了祝庙,身边只剩下一具尸体,到时候谋杀亲王之罪,你也是逃不掉。他无力一笑,语气嘲讽。
夏雪眉心一动,赶紧搭脉到他手腕上,确实是死兆,脉象虚浮比他先前窒息昏厥时更加虚弱了些。而他此刻脸上也显出灰土死气,唇色渐暗,怕是回光返照才有气力与自己说上几句话。
;不行!你不能就这样死!她下意识喃喃说道,翻找出自己随身带的药。
按理说上次给他吃过克制毒性的药应是有效,这次也应该有效才是。
可他紧闭双唇,根本不肯让夏雪塞药进来。
;你真的是疯了,为了让我入罪,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当日在御花园里你不是也同样的事吗?为了要本王的命,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恨我如此,如今应该痛快才是。他勾起唇角的样子,让夏雪想起姬康,心中一痛。
她将药丸送进口中,凑上去附上他的唇,触感微凉。在他错愕之际,她趁机将药丸用舌尖送了过去,防他吐出还继续堵住他的唇片刻之后,察觉到他有吞咽的动作才松开。
燕王缓缓抬手,用指尖摩挲着唇瓣上被她;强吻过的痕迹,仿佛还残留着女子的体温。
他长这么大,从未被女子轻薄过,还是为了要救他的命。
韩溪桥在前面驾车,隐约听到车厢里有说话的声音,忽然又陷入了沉默,不由得担心,;小雪,里面没事吧?
夏雪高声回应,;没事,继续走着,我们赶时间!
燕王听出是韩溪桥的声音,又禁不住轻笑,;原来小侯爷对你倒是死心塌地,连我皇兄的女人都敢动,他也是嫌命长了。
夏雪皱起眉头,;我跟韩溪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别度己以人,自己不检点以为天下都跟你一样!
;是吗?难道你跟本王不一样?明明已经入了宫,做了他的女人,还不甘寂寞跟其他男子勾勾搭搭,刚才你还……大约是他服了药,有了些气力,说话声音虽然还是弱,但之前那种欠揍的语气又回来了。
;我勾搭谁了,你吗?姬旻你虽是个短命相,但是脸皮倒是厚得可以,也不拿张镜子照一照自己。就凭你,比得上陛下的一根小指头吗?我是失心疯了才会勾搭你!夏雪见他来了精神,也不客气。
原先在此人面前,碍着身份,哪怕心里恨得牙痒都不曾当面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反正都揭穿了,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只不过燕王大概率是有点欠骂,听到夏雪说这种话,不气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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