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既已大白,林大人当即就要进行宣判,岂料万苏又走上去,附在林大人耳边说了一会话,只见林大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定定看了万曹一眼,说道:“来人,且将犯人先行收押!”
万曹被押走之后,林大人又将万苏可橙李桥等人请进后堂,等他们坐定了,方才问道:“苏儿,你刚才那话当真有依据?”
万苏拱手道:“当然!我这些年来从未忘记过要彻查先父的死因,这万曹何知县二人一直官商相护,在水源镇做出过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来,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一直都视他们为毒瘤。也是前几天,我在万五伯的引领下,见到了万家堡的七叔公,方才获悉当年的真相,只是年月久远,又没有确切证据,我们奈何不了,方才想了这条计策——请君入瓮,只要将万曹收押了,再慢慢审他,难道还不怕他招供?”
林大人犹豫道:“严刑逼供那是有违律法的……”
可橙忙道:“严刑逼供用在好人身上那是有违律法,可若是用在万曹这种人身上,只会令人拍手称快!林大人,您试想一下,何大人是朝廷命官呀!他竟然敢和刁民勾结,视冤情不顾,又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这等贪官,你难道不想将他绳之于法,好还水源镇百姓一个清明民风?你若是坐视不理,少不得……百姓要对您失望了,您说是不是?”
林大人道:“好呀!你个丫头!竟然还说到我头上了?”
可橙忙道:“我哪里敢说您?您是我们百花镇的青天大老爷,便是一百个何大人都比不上你一个脚趾头。我只是可怜水源镇的百姓罢了,这么些年来竟然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林大人看了她一眼,问她:“你下一句是不是水源镇的百姓究竟有多羡慕咱们百花镇的百姓有一位‘青天大老爷’?”
可橙谄媚一笑,说道:“您都猜到了,那还用我多说吗?”
林大人微微一笑,略带为难地道:“何安为官不清,我也不是没听过,只是……彼此都是同僚,又是同级,我若是参他,必然得修书一封递给上封,等上封批准后方能实行。并且审判之时,少不得要上封亲自来一趟。这样一来……”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半响之后,方才说道:“那万曹已然收押,我得连夜突击审判,若能审出事关何大人的问题,我再另行定夺。”
可橙忙道:“林大人,我有个打算,年前就想告诉你,但是因为诸事繁忙,一直未能亲自登门拜访您。”
林大人轻轻落座,说道:“有话就说。”
可橙便说道:“我和我二姐小姨等人打算年底进京。”
林大人大吃一惊,问她:“进京做什么?”
可橙道:“做老本行呀!正打算把农场开到京城去,如此一来,我们家的东西才能走遍大江南北。毕竟鲜活之物受运输限制,如今百花农场能供给咱们南方,却难以去到北方,我须得将农场开到京城,方能供应到北方的市场。”
林大人道:“你说的有理,但是偏安一偶难道不好?何必要到处折腾?更何况你又是个女子。”
可橙笑道:“偏安一偶也有偏安一偶的好,但是为人在世,若不能达成自己的理想,又有何意义?不瞒您说,我进京的初衷是为了我小姨和二姐,可是到了后来,我仔细想想,倒觉得把农场开到京城去并没有什么不好。首先,我们有别人没有的种植、养殖诀窍,这是我们的第一大优势,虽说两地气候相差甚远,但总的来说,有许多东西都可以改变……”
林大人听到此处,忽然问道:“为了你小姨和二姐?你小姨我不知道,你二姐……秋梨是吧?”便问站在一旁的秋梨:“秋梨,这是怎么回事?”
秋梨笑道:“林大人,你别听三妹胡说,什么叫为我呢?哪有的事!只是为我小姨罢了。林大人不知道,我小姨乃水源镇江家三爷的未婚妻子,我们正要送她进京去与未来夫婿团聚……”
林大人问道:“可是探花郎江毅?”
秋梨点头道:“正是!他们俩定下婚约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送他们完婚了。”
林大人又惊又喜,说道:“没想到探花郎竟是你们的未来小姨夫!如此说来,你们的确应该进京去!”
可橙道:“林大人您不知道,我二姐进京是为了状元郎……”
秋梨忙道:“你胡说什么呢,林大人,你别听我三妹胡说。”
林大人道:“我知道这状元郎便是当时的何会元,并且还知道他是你师父。难道说,你也要进京和你师父团聚去?”
秋梨脸一红,说道:“大为哥哥给我写了几封书信,让我进京陪他玩,好歹也是师徒不是?我老不去,也说不过去呀。再加上三妹又打算把农场开到京城去,我没法子,只得舍命陪君子咯!”
可橙道:“好吧,原来你是舍命陪我。”
秋梨“嘿嘿”直笑,说道:“林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告辞啦。那个万曹就拜托你啦!”
众人便告辞而去。
过了一日,林大人命人送信过来,说万曹招供了当年逼迫亲爹签署遗嘱一事,原来他当时把车停在半道上,使尽各种威逼、怒骂之手段,终于使得万树人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之后,万曹这才将他送回家。
到家之后,因为是晚上,他只推脱说父亲已经在乡下吃过饭了,因为劳累了一天,得立即睡觉去。
可喜小夫人秦氏当时忧心万苏的病情,并没有进房察看。万曹安置好后,立即去请相熟的大夫上门为万树人医治。只可惜因为延误了病情,又被长子如此对待,万树人一口气没喘过来,早就气绝身亡了。
万曹这才彻底慌了起来,他恐吓那大夫,又许了银子若干,让他赶紧离开水源镇,然后在父亲房里坐了一夜,想着究竟要如何向众人交待他暴毙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