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说道:“姐,你当秋兰傻的?她已经过继给大伯家了!又怎会让咱们从水潭那里下去找她玩?”
秋萍道:“秋兰不傻,咱们也不笨。咱们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东西走,那自然最好。若是不幸被发现了,就把责任都推给秋兰,只说秋兰念着咱们一块长大、又是亲姐姐的情谊才告诉的。到时候,即使大伯大伯娘不追究,但春杏秋梨三丫头她们却会疑心秋兰,从此以后再也不信她的话。到时候,咱们就能够把她哄回家,好让娘把她卖给舅公!反正那小蹄子自小就不和我们一条心,买了她换钱也好。你们说说,我这个计谋好不好?”
显荣拍掌笑道:“妙极了!”
秋容道:“这样真的好吗?”
秋萍又道:“秋兰那蹄子,当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她不仁,咱们不义!有什么好不好的?”
显荣笑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既然如此,那咱们继续走!”
又走了一会,果然见到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小径往山下通去。
显荣大喜,推开秋萍,一人当先,口中说道:“怕是要到了!哈哈。”
水流声越发响了起来,到了响声最大处,小径截然而止,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是两道用密密麻麻的荆棘刺条围成的栅栏门,那门起码有一丈高,教人插翅也难飞进去。
再看看两道栅栏相接处系了一把大大的铜锁!
显荣颓然倒地,脱口而出:“娘的,竟然连这里也上锁了!”
秋容忙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说不定就赶不上晚上那顿好饭了!”
秋萍瞪了她一眼,骂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想着吃!你也不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秋萍上下打量秋容一眼,见她的胸脯鼓鼓囊囊的,屁股又翘,想起在宝二娘家,那个宝二娘看她那赞叹的眼神,就忍不住在秋容的屁股后面狠狠踢了一脚,说道:“你猪啊你!”
谁料这山路本来就斜,况且又是下坡,秋容被踢,重心不稳,向前直直倒下——
来不及惊呼,眼看她就要结结实实地被钉在布满了尖刺倒钩的门上——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
秋萍吓了一跳,忙看了一眼显荣,颤声问道:“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显荣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痛死我了!”秋容嘟哝着爬起身,原来这门没锁!那把大铜锁只是挂在那里,却并没有锁上。秋容刚才被踢,一时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正好把门给推开了!
秋萍搞清楚了缘由,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那也合该他们家的农场遭此一劫了!二哥,走!”
显荣嘿嘿笑着,爬起身,说道:“谁说不是呢?赶紧走!”说罢就往里头冲。
秋容坐在那里,喊道:“喂!你们也不拉我一把?”
显荣骂骂咧咧地回过头,说道:“乌龟啊你?就不会自己站起来?”
秋容艰难地道:“那刺刺得我老痛了……”话未说完,见二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因而不解地问:“二哥,你怎么了?”
显荣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没什么。”说完拉她起来,把外衣脱了,说道:“我热得很,这件衣服给你披上!”
秋容“哦”了一声,说道:“可是我不冷呀!”
显荣不耐烦地道:“叫你披你就披!废话怎么那么多!”
秋容只得接过衣裳往身上套——她这才发现刚才被那倒刺一勾,衣服已然撕烂了,白嫩嫩的胸脯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难怪二哥刚才那样看我了!原来……”秋容羞红了脸,声如蚊呐:“二哥,多谢你的衣裳。”
显荣轻哼一声,拉着她胖乎乎的手一边走一边冲秋萍道:“秋萍,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秋萍头也不回地道:“我跟你说,他们肯定还在祠堂里!”
显荣道:“你怎么知道?”
秋萍道:“祠堂那么多人,个个吃饱后都坐定了,难免会要求看孩子,这个又看,那个又看,再加上人多话也多,少说也得闹上一两个时辰。说不定他们要闹到吃罢晚饭才回来呢!”
显荣道:“那小孩子不用歇息的?”
秋萍道:“孩子那么小,抱着背着都可以,哪里睡不是一个样?”
显荣道:“你这话说得对。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
兄妹三人一阵风似的穿过水潭,越过鱼塘,穿过碧绿如茵的菜田,很快就跑到了屋门前。
显荣上前摸了摸大铜锁,说道:“上锁了!”绕着屋子跑了一圈,说道:“窗也都关了!晦气!”
秋萍道:“进不了门,那咱们就捉鸡鸭去!”
兄妹三人不管不顾的,从屋后的马棚取了一只鸡笼就往果林那头跑。
霍尔此时正卧在地上吃草,见了显荣三人,马上站起身,嘶吼了一声。
显荣因为这马被爷爷关了两天,心里早已恨透了它,因此回过头把鸡笼往它头上扔,一边扔一边说:“我砸死你!我砸死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仇马也一样,霍尔也是个记仇的,见状,一脚踩烂了鸡笼,奋起前蹄,就要去踢他——
秋容吓得半死,忙死命把显荣往自己身边拉,急道:“二哥,你跟一个畜生置什么气?”
显荣这才后怕起来,忙跑开了。
秋萍恨铁不成钢地道:“鸡笼没了!鸡可怎么办?”
秋容问道:“只有这一个了吗?”
秋萍道:“可不是!其他的想必锁在柴房里。”
显荣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就没有,咱们一人捉一只鸡也够了!”
说罢这话,他们三人便往果林那边去,上蹿下跳地捉起鸡来。
农场的鸡是放养的,身矫体键,难捉得很。
平常多是由显繁捉,他们兄妹三人没捉过,因此追了半天,也才捉了三只。
秋萍总算明白自家娘上次为何被几只鸡搞到灰头土脸,连绣花鞋都给啄烂了,因怒道:“这一窝鸡跟大房的人一样可恶!都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