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人冲她笑:“这还用问么?可橙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的了。”
可橙闻言笑道:“可不是!全都卖完了!”
赵长福把牛车安置好,洗干净了手,扶李氏坐下,这才把怀里的钱尽数掏了出来递到她手上,说道:“婉儿,这是今天卖鱼的钱,你数一下。”
李氏“嗯”了一声,粗略一数,说道:“大约四两银子。”
秋梨听了这话,忙将怀里的银子也掏了出来,说道:“娘,我这里有二两,是李大厨买鱼的钱。”
李氏笑道:“好好好,我待会就收好。”
万夫人见状笑道:“婉儿,你才是大掌柜嘛!”
秋梨笑道:“伯母此言甚是。我娘正是咱们家的大掌柜!”
李氏笑骂道:“什么大掌柜?不如说我是账房先生好了!只管你们的吃喝拉撒睡!”
秋梨摆摆手,说道:“什么账房先生?娘错了,我才是账房先生好不好!我账房先生的职位还是三妹给我封的!”
李氏道:“账房先生也好,大掌柜也罢。只要你们个个都生性懂事就好了!”
说话间春杏已热好了饭菜,众人便围着吃了。
李清吃罢饭,把饭碗一推,就进房了,说是织布去。
李氏道:“清儿,你汤还没喝呢!”
李清匆匆折返,斟了一杯茶“咕噜”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道:“我好了!”
李氏“哎哎哎”地喊了几声,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
秋梨笑道:“娘,小姨这是要翻身做掌柜呢。”
李氏不解,忙问:“什么意思?”
秋梨便将去布行买布料的事说了,又道:“三妹说了,小姨织布,她负责卖布。”
李氏便盯着可橙道:“可橙,这卖布可不简单呀!咱们先不说到哪里卖,单单是怎样织出好看的花纹就不简单!再说那僮心布行开了这么多年,咱们要是织布出去卖,岂不是就是和他们家对着干了?抢人家的生意,人家会让咱们好过?”
可橙不以为然地道:“娘,自古以来都是能者居上。咱们不偷不抢,正大光明地做生意有什么错?他若想使什么手段,咱们奉陪就是!再说现在离卖布还远着呢!咱们现在就说这个还为时尚早。”
李氏听了这话,勉强一笑,也不好再争论下去。
吃毕饭,姐妹二人又进了李清的房间,看她究竟如何织布。
李清坐在那里,边踩边说:“你们进来做什么?可别吵着我织布。”
可橙笑道:“小姨,我不过想进来跟你说会话罢了。”
秋梨也道:“小姨,你先停下来。我们两个说完话就走。”
李清停了下来,走至床边坐下,问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可橙斟酌一番,说道:“小姨,我和二姐主要是想跟你谈谈你和江先生的事。”
李清眉一挑:“你娘让你们来谈的?”她知道姐姐的态度,姐姐是希望她安分守己地嫁给温家公子,平平淡淡过好下半生的。
可橙忙摆手:“你说什么?我娘从未让我们过来找你谈什么。”
秋梨也道:“难道你以为我和三妹是来当说客的?小姨,你错了!咱们仨是同一个战壕的!怎能轻易改变立场呢?”
李清这才笑道:“如此才好。”
可橙说道:“小姨,我仔细想过了。这江先生呢,是个读书人,他心里无非就是挣功名、报效朝廷之类的想法。至于儿女私情,想必比他的理想要靠后一点的……”
李清勃然变色。
可橙忙道:“只是靠后一点而已。小姨放心,你若想靠前一点,不妨先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李清不解:“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要闻鸡起舞,强身健体?”
可橙掌不住笑了起来:“小姨,你好逗!我这里说的强大是:你得能赚钱,赚许许多多的钱!你得独立,得自强。如此一来,你才能有可以和江先生父母抗衡的底气。”
李清道:“你的意思是江家嫌咱们家穷?”
可橙道:“这个尚无定论。但至少咱们现在比不上他们家。小姨想想看,江家也并非书香门第,数代经商,也只是江先生这代人才出了一个读书人而已。因此,他们不是嫌咱们没钱就是嫌咱们没名。小姨若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还会怕他们将来不同意?”
秋梨也道:“三妹听万苏提起过,说江南那边的织布工人月钱高得很,一年能挣七八十两银子。小姨你多织一些花样,说不定咱们也能帮你找个好销路。只要你自己有了能耐,将来站在江先生面前才有底气。这女人一旦有了底气和财气,还有什么能够难得到她?等你将来能够独当一面了,说不定累世经商的江家就稀罕了,到时候要贴上来求你下嫁给她的儿子呢。”
李清听了这话,犹如拨开浓雾见到明路一般,心下即时明镜似的,忙道:“我明白了!你们出去吧,我要织布了!”说罢不由分说就将她们推了出去。
秋梨可橙跟随赵长福去镇上卖了几次鱼,跑遍了镇上所有的酒楼,当中有五六家都愿意从她们家买鱼,她们谈好了每家每天的订单,便放心地让赵长福每天领着显繁到镇上卖鱼了。
两人到了镇上,一般都是显繁负责送鱼去各大酒楼以及岑府,赵长福则负责在集市卖鱼。偶尔也会换一换,可橙说了,这样才能让大哥尽快上手,送货主要是为了学习如何与人沟通,卖鱼呢,主要是为了学习销售技巧以及应变能力。
她是真心想大哥能够尽快上手,将来家业做大了,大哥才能够独当一面,好让她和二姐逍遥自在去。
李清自那日起,果然日夜都把自己关在房内织布,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钻研各种布样的织法,连屋门也不出,把被褥都搬到了织布房。一日之中除了吃饭洗澡,竟不出房门半步。
李氏看在眼里,愁在心上,总说:“清儿这是怎么了?着魔了吗?织布怎会织到如此疯魔的田地的?”她敲了敲门,试探地喊了一声:“清儿,姐煲了你最喜欢喝的银耳糖水,你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