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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二婶发飙

    二婶怒了,气道:“那我就该哭吗?好好的,我笑有错吗?难道娘说错了?三丫头是妖孽,三丫头吃了你们孙子的话可不是我说的!那是娘说的!算命瞎子跟娘说的!关我什么事!”石氏说得欢,想了想又说:“咱们家这般穷……收成一年比一年差。说不定就是三丫头害的!她能吃了娘的孙子,还有什么吃不得的?说不定这田里的谷子都是她吃的呢!”

    秋梨怒道:“你才吃谷子呢!我三妹一顿不过吃一碗粥!你呢,吃得都快赶上二叔了!”

    二婶“哟哟”了两声,道:“大嫂,你不是自诩家教好么?你看秋梨是怎么跟她二婶娘说话的?”

    李氏冷冷道:“二婶,我可没说过我家教好。那是别人说的。”

    二婶“哼”了一声道:“你二女儿教训我呢!难道这也是家教好?”

    秋梨道:“我只听说过‘为老不尊’,可没听说过什么‘教训不教训’的。自己若有个长辈的样,谁还教训得了她?三妹,你说是不是?”

    二婶一听,两道八字眉紧蹙到了一起,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只听见她怒道:“你说谁?”她见秋梨撇撇嘴不说话,忍不住离了桌,走到秋梨面前,将秋梨拉起身,问到她鼻尖前:“你说谁?”

    二婶生得高大,力气也大,秋梨有点害怕,忙缩了缩脖子,说:“我说谁,谁心里有数!”

    二婶气得七窍生烟,一巴掌拍在秋梨身上,骂道:“小娼妇!你还反了天了!”

    赵长福听见二婶骂自己的女儿“小娼妇”,气得什么似的,忙起身将秋梨拉到自己身边,说:“二嫂,你是长辈,说话得好好说。可别教坏了孩子们!”

    秋梨脱离了石氏的魔掌,到了赵长福身边,安全感一下暴涨,便告起状来了:“爹,爷爷。你们不知道,二婶那天说我们家是‘绝户头’,我都不知道‘绝户头’是什么意思?秋萍秋容还骂我和三妹是‘小娼妇’。三妹和我也不知道‘小娼妇’是什么。爷爷,你告诉我可好?我问娘了,娘不说。”

    赵长福和赵老头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赵老头瞪了石氏一眼,粗声粗气的说:“都坐好!各回各位!吃饭!谁也不许说话!”

    秋梨还想再说句什么,可橙忙打了个眼色给她,她领会了,只得拉着可橙的手,怏怏回座,继续嚼蜡般喝起粥来。

    二婶却不甘心,还兀自嘀咕:“这日子,还怎么过?乱糟糟的!我看干脆……”

    赵老头不等二婶“分家”这两个字说出口来,就喝道:“不想过就别过!不想过就回你娘家过去!我还活着,你可别想分我的家!”

    二婶嘟哝道:“我可没说分家!那是爹自己说的!”又指着秋梨可橙道:“她们两个才想呢!”

    秋梨可橙摊摊手,表示毫不知情。

    赵长福再也受不了了,脱口而出:“二弟,你管管你老婆吧!”

    赵长贵向来有点怕兄长,听见兄长发话,便瞪着石氏:“你再胡咧咧,今晚就回你娘家去!”

    二婶一向自诩驭夫有道的,几时受过赵长贵一句重话?因此赵长贵当着一家人的面这样说她,气得连饭也不吃了,把筷子一扔,头也不回就进房去了!

    赵长贵见状,忙喊她:“你不吃饭你干嘛去?”

    赵老头气道:“你吃你的,管那么多作甚?一个长辈只管满嘴喷粪!都泼成什么样子了?这样还不如早早撵回娘家了事!”

    赵长贵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得继续喝粥。

    张氏冷笑:“又是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

    赵长贵听了这话,脸上讪讪的,不再吭声。

    一顿饭草草吃完,赵老头气哼哼的喊两个儿子继续在屋檐下編簸箕,又说:“歇半个时辰,再去砍柴!”

    赵长福应了一声,说:“爹,不若咱们待会到大人山那边砍柴去?也好看看有没有野兔大鸟什么的,打点回来,回头到镇上一卖,说不定也能换几个钱。”

    赵老头踌躇道:“大人山山高林密,老虎野猪什么的都有……咱们父子三人去……也有点悬。”

    赵长福道:“老虎野猪什么的也是少数的,毕竟见过的人也不多,咱们不会那么倒霉就遇见的。”

    赵老头犹豫道:“可咱们一去就是两三天的,家里没个男人看家……这一大家子女人孩子的,若出了点事,可怎么好?”

    赵长福道:“反正农忙也过了,家里也没有力气活。再说乡里乡亲的,能出什么事?一到夜晚,把大门一关,还会出什么事?眼下春杏她娘挣不到钱了,咱们再不弄点猎物回来换钱,回头磨完这三包米吃了,还不到秋收呢!”

    赵长贵闻言,低声咒骂了一句:“一年到头,割的稻谷还不够交税!”

    赵长福忙说:“二弟,可别乱说话!隔墙有耳!回头让人告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隔壁村老梁就胡说八道了几句,周大爷家的管家就不把田租给他家了呢!一大家子好不可怜!”

    赵老头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咱们一没钱,二没地,三没好靠山。也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赵长贵心不在焉的,嘟哝道:“可不是!爹既然知道咱们没钱没地没靠山的,怎么就开口撵显繁他娘走?显繁他娘若跑了,我也没钱再娶了……”

    赵老头恨铁不成钢地捶了赵长贵一拳,道:“你这个不成器的!这不听话不贤德的女人家跑了就跑了!便是不娶,也不是照样过日子?”

    赵长贵道:“才不是!孩子没娘,可怜得很!汉子没老婆,怎么过日子?爹不信就问问大哥,这寒冬腊月的,没个婆娘暖床,日子可不好过!”

    赵长福红了脸,道:“二弟胡说什么!”

    赵长贵咧嘴一笑,拍拍屁股起身进房哄老婆去了。

    赵老头见状,叹了口气,心道:“这个儿子怕是白养了!”

    赵长福不说话,一心一意編簸箕。

    父子两个编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二房传来了二婶的骂声:“你不是要赶我回娘家吗?这会子跑来做什么?”

    不知道赵长贵说了句什么,二婶又骂道:“我给你生了五个孩子,你倒为了你爹一句话就要休了我!哼哼,你休,你休!你休了我!我把孩子们都带走,我让你休了我!”

    张氏在堂屋一听这话,可不得了了!忙跑出来,隔着窗道:“孩子可都是我老赵家的!可都是姓赵的!你可别想着带走!”

    二婶隔着窗与张氏对骂:“是跟你们老赵姓!可哪一个不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

    张氏怒道:“没有我儿子,你肠子里哪里爬得出来孩子?”

    二婶道:“可不是!只是你儿子有屄不曾?”

    正在洗碗的李氏听了,忙把三个女儿都赶回了房里。

    二婶见张氏不接话,得意了起来,道:“我给你们老赵家生了五个孩子,现在想赶我走?我看谁赶到我走?我要走,我保准把孩子们都带走!让你们老赵家绝后!”

    大房无子,二房有两个儿子,若都让石氏带走了可还了得?张氏慌了,忙说:“女儿就罢了。只是显繁和显荣是我的命根子!你说带走就带走吗?”

    二婶故技重施:“自然是!都是我屄里生出来的,我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张氏气急了,怒道:“这天底下有屄的可不止你一个!我给我儿子再娶一个!也能生!我喊她生一窝儿子,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