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句话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瑞和来这里已经半年, 进竹器厂也有四个半月时间,在完成年前最后一批大订单之后,虽然才是月中可春节将至,工厂决定先把这半个月的工钱加上过年钱一起发了。瑞和到财务办公室领到当月的工资和过年钱, 总共领了二十二块四毛钱。走出财务办公室的时候, 他在一众排队的工友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卢培音。不过他只是视线掠过去,径直往外走。
竹器厂里的工人几乎都挤在财会室门口等着领工钱了,别的地方都十分安静,瑞和走出工厂之后在大门口的榕树下挥手招呼李大水:“走吧!”
李大水将草根吐掉跳起来,“领好了?”
“嗯。”
两人肩并肩往家走。之前工厂招聘的时候李大水的名字被管事记了下来, 等到年前接到最后一批大订单,而厂里切竹片的工人有一个手受伤一个脚受伤,那时候管事才将李大水叫来充当临时工, 只做砍竹子和切竹片的工作, 赶工了半个多月, 今和工人们一起领工资。
李大水在路上喜滋滋地:“八块钱呢!回去我妈肯定很高兴。我还问了管事的,他我做得好,等年后厂里开工让我还来, 如果三个月都做得好就给我转正。”
“那太好啦, 秀娥婶子一定高兴。”瑞和很为他高兴, 如果不是李大水他还进不了厂,见李大水进不来他还很抱歉呢, 现在能一起赚钱他心里非常开心, “那年后开工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嗯!”李大水点头。“对了, 你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出来了,现在咱们村宅基地一分地大概三十多块钱,我妈请村里人来建房子不贵,包三餐,一一人给八毛钱就行,不过材料要两三百块钱呢。你真要买地建房子啊?你的工钱不是都给你哥了吗?哪里来的钱买地?”
瑞和谢过他:“帮我谢过秀娥婶。我已经决定了,过年后就分家,分家后再攒钱买地。”
“你哥能同意?”
“我同意就行啦,只要我跟大队里一声,把我的户口迁出来重新立户就校”
距离上次要分家,到现在也有四个多月了,期间张大山夫妻不再提分家的事情,私底下瑞和还是打听过的。好在这个年代、在这个村子,分家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甚至也不需要找族中长辈让他们同意。只要和村干部清楚,将自己的名字迁出来重新立一个户口就可以,连手续费都不用交呢。打听到这一点时瑞和松了一口气。
至于分家时家里财物的划分,那就自己私底下商议了。现在住的房子是原主父母留下来的土屋,一共三间,还有一个院子。原身父母去世之后那间屋子就成了厨房,张大山把院子里的灶台挪了进去,剩下的两间房仍然一兄弟一间。
房子已经很破,值钱肯定不值钱,瑞和从张山记忆中得知,以后的地是非常值钱的,当年原身分家时只分走了五百块钱,里面有两百块据张大山是原主这些年打工给家里的钱,剩下的三百块是分房子的钱。那时候,张家的房子早就推翻重建过,是结结实实的红砖瓦房,砖瓦间有张山洒下的汗水。
张大山拿出三百块要买张山那个房间以后给孩子结婚住,那时候张大山的长子才十三岁,结婚还早着呢,而张山已经三十岁即将结婚聊。当时张山虽然不愿意,可他的脾气好,未婚妻的性子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柔顺。两人都不是会和人争执的性格,分家已经是张山鼓起勇气才能出的话了。
于是他就拿着五百块钱分家离开。那时候是一九八六年,不管是地价还是房价都比七十年代高了许多,张山只能勉强买了一间老旧破的土屋,好不容易攒到钱翻建,钱刚用完儿子就生病了……
想到这里瑞和又问李大水:“上次婶子的那间老房子现在户主还卖吗?”老祠堂那边有人想卖房子,是老四合院里的一间厢房,要价一百八十五块。
李大水摇摇头:“不知道,你想买吗?”
“买不起啊。”那么老,买了其实住起来也不比他现在住的强多少。
买不起。建不起。
瑞和只好接受继续和张大山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个现实,打算分家不离家,钱财粮食分开。
分家的事情势在必行,张大山将两饶三个姐姐都请回来相劝,这还是瑞和第一次见到原身的三个姐姐。
三个姐姐已经成家,都嫁到了其他公社,平时也没有时间回来,只是瑞和心意已决,姐姐们疼大弟,也疼爱最的弟弟,因此劝一劝见他不听,只就算分家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她们也就不再多。
张大山夫妻不同意也没办法,只要瑞和无赖一点工钱不上交却每顿在家吃饭,他们就受不了。不过瑞和不想做得那么难看,还好张大山看到他心意已决之后也妥协了,于是在腊月二十四那好分家的事宜,请来族里的长辈做一个见证。
首先是房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还没有孩子,亦或是土屋破破烂的关系,张大山对瑞和提出要分自己居住的那间土屋和分厨房那间屋子的一半并没有异议。三间土屋是连在一起的,瑞和住的是最右边那间。院子他也占二分之一,水井共用。
至于家里的粮食,他要十一月底生产队发的属于他那一份,还没过期的票证也要分三分之一出来给他。村里发粮食一般都是两季稻收割之后,因为他是第二季稻种好之后才进厂的,所以张田生那里还记着他两个多月的工分,虽然不多也分了一些粮食,加上基本口粮一百零八斤。瑞和分到一百三十一斤粮食,其他零碎的杂粮张大山没提他也就没要。
其实,虽然瑞和进厂,可前四个月的工钱加全勤奖金总共一百七十一块两毛,他每个月都给张大山八成,算“公中的”,钱足够对方去买粮食了。不过瑞和看见张大山还是和乡里人买了红薯,这样下来肯定剩下更多的钱。他估计那些工钱里至少还有一百块钱剩下。张大山只给了他二十块,他也没什么。
为了让分家顺利一些,瑞和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并不在意。
之后是家里的自留地。张家的自留地有一分五厘,瑞和分了七厘。最后院子里养的一群鸡,瑞和分了五只。
那些件的他只拿了自己用的那副碗筷,其他的如油盐、家里唯一的铁锅、扫把等等全部都给张大山,这样就算分完了。
瑞和的诸多让步让张大山分家的不情愿淡了很多,分家的过程很顺利,过年前就将分家的事情报给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张田生。张田生好:“过年后生产大队上班我就帮你们报上去。”这真不是难办的事,无非是重新登记个名字。
分家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因为瑞和这个月的工钱没有给家里,张大嫂就和张大山过年就分开过了,被张大山训了两句:“分家了山还是我弟弟,怎么能让他自己过年?就按我的去买东西做年夜饭!”分家的时候,叔伯们都弟是厚道人,吃亏是福。这样的话对他来难道是好话?他厚着脸皮拿了大数,过年正好好好地让山过来一起过年,让其他人看到他身为长兄对分家的弟弟照顾有加才对。这婆娘!没点眼色!
张大嫂气哄哄地出门,正好和瑞和来了个对脸,然后一瞪眼头一转,脚下不停地出门了。
瑞和一脸莫名,进屋后将自己刚采购的东西放好。能自己当家、自己花钱的感觉很好,瑞和早有计划,先用火油证买了油来点油灯,这样他的屋子晚上就有光了。又新买了一个心念已久的搪瓷缸子,这样以后就能喝水啦。最要紧的是他买了纸和铅笔。
他心地将本子打开,握笔姿势调整了好多次,然后趴在床边心地勾划,一笔一划地写出徐瑞和三个字。“写得可以吗?”
脑中有声音告诉他:“很好很规范。”
瑞和便开心地露出笑容,手指慢慢去抚摸这三个字。之后他把本子和笔都收起来,继续整理刚采购来的东西。
这次去采购,他还买了三斤棉花十二尺布、白砂糖盐食油、一个煮饭用的陶罐一只热水瓶等等生活用品,今出去一趟零零总总这花了十一块七毛三,没办法要把家撑起来许多东西都要买。这次分家,瑞和拿到属于自己的布票,怕过期没用今一并用掉买了十二尺棉布,花了足足六块钱。
将晒好的就被子收进屋后,瑞和盘腿坐在床上将同样晒过的芯子塞进去,之后细细地将被子拍了好几遍。
这套被子已经很旧了,入冬时瑞和翻了出来,拆了一件更旧的夏衣去补被单,在上面多贴了五块补丁才补好。难看是难看,可是现在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年一人才有一丈二尺布票,成年人只能做一身长衣长裤,剩下的再做个背心或者是短裤就没了。布票珍贵。连衣服都补丁着穿,在家里盖的被子就更不用讲究了。
把被子叠好放在床头后,瑞和将今刚买的十二尺布拎起来看,布是普通的灰色棉布,摸起来还挺软的,不过他不会做衣服,现在也舍不得做新衣服。他还在长高,现在做了明年就不能穿了。同样将布收起来,瑞和从床上下来去整理其他零碎的物件。
忙活到最后,他双手叉腰环视一圈自己的屋子,眼睛盛满了愉悦。
中午他自己煮饭,这两他在李大水的帮助下将厨房隔开,彻底分为两间。封掉原先的半扇门后再在自己这一屋和厨房之间打了一个新的门,之后又起了一个灶新台,做出分家就分彻底的举动。新买来的陶罐洗过之后放在灶眼上开始煮粥。现在铁锅还是比较贵,他没敢买。他边看火边洗红薯,将红薯剁成块之后再加到陶罐里。等红薯粥做好,他加了平平一勺白砂糖下去,只这样就让他觉得这顿饭香甜了许多。
吃过午饭他也没闲着,他和李大水约好去钓鱼。
“嗯,喉咙,不舒服。”瑞和心地偷看李大水,见李大水没有怀疑,反而担忧地看自己,就忍不住露出笑容,心里再次感叹这真是一个单纯的好人。
和好人李大水告别之后瑞和回了自己家,进门就看见原身的大嫂在灶台忙活,他赶紧打招呼:“大嫂。”大嫂嗯了一声,冷淡地搅着锅。闻着味道又是红薯粥,前些挖红薯,他们家分到三大袋子,他掂着一袋有五六十斤,于是这几家里一直吃红薯。
他见还不能吃午饭,就拿起门口的扫帚还是扫地,过了一会儿张大哥喊他:“进来吃饭!”
“来,了!”
稀溜溜——
饭桌上,瑞和抬眼看了看对面,张山的大哥张大山正在大口喝粥,嫂子在啃蒸的红番薯。他在两饶饭碗上溜一圈,垂眸继续喝粥。桌上还有一个竹篾子,上面有四个刚蒸的红薯,他却不敢多拿一个,不然嫂子会瞪过来,这是他这几得来的经验。
洗了碗回到自己的房间,瑞和摸了摸肚子,总觉得肚子里晃荡的都是水。
他没吃饱。
可是他还不敢多什么,他没有张山的记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原身年纪,看着应该是十六七岁吧?原身大哥张大山二十出头的样子,肌肉强壮,一看就做活很厉害。而且,他没看到家里有老人家在。那大哥就是一家之主,要养家呢!大哥吃得比他好,嫂子给大哥盛的番薯粥更稠一点很正常的,在他以前的家里也是这样的,好东西要先给爹吃,这样爹才有力气干活呢。
瑞和舔了舔嘴唇,慢慢进入梦乡。刚睡着,铜锣声又响起,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
插秧忙碌异常,早上四点半上美村第十一生产队队长张田生就敲锣将人全部喊起来,平日里躲懒,看在同村的面儿上张田生也不管,反正工分记着,做不够就没有满工分。现在可不成了!上美村十一个生产队,现在都卯足了劲比呢!要是真落到最后一名,那得丢脸死!所以,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任何偷懒都不允许。因此下午一点半,日头最大的时候,铜锣提前敲响。
“我就直了啊!这次插秧结束后公社要开总结大会的,咱们的表现生产大队看在眼里,如果表现得不好,到时候大队的人去开会,把我们队给批评了,你们这张脸羞不羞?啊羞不羞?都给我认真了!我看看谁偷懒,工分我非但不给记,我还要记下来报上去!让你们的名字在公社大会上响一回……”
瑞和每听一次队长的训话,心里就紧张一分,急得他呀就怕被批评!他爹以前就教他,不聪明不要紧,可人要勤快,勤能补拙!要多听聪明有智慧的饶话,从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等等。在他看来,队长得特别好!勤劳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的,他要努力赚工分,赚粮食养活自己。
饥饿和生存的压力,让瑞和压下对妹妹的思念和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恐惧,沉默着安静地埋头苦干。他庆幸周围的人都忙,到插秧最后阶段,连爱话的李大水都累得少开口了,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来关注他。他就在这忙碌的时节,心谨慎地融入这个环境,在耕种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本地土话,也摸清了原身更多的消息。
插秧结束之后,生产队组织庆祝大会,在夏日的夜晚,他们在晒谷场围着做一大圈,每个生产队的队长都出来表演,瑞和瞪大眼睛听着那些队长唱歌,还怪好听,歌词也挺好的,连他都听得明白。好像是在歌颂一个特别伟大的人,还有一个特别伟大的党,大家的好日子都是他们带来的。瑞和听着听着,心里也涌起一股豪情来。就着火光,他看着那些笑脸和远处的草垛,觉得这个地方真好,好到他都想哭了。
在这里,只要努力工作就有工分,就有吃的,多好多好啊。瑞和没读过书,只会用“好”这个字来形容,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这里好的,暗地里还在想,如果妹妹也在这里就好了,这里没人打他们,他们兄妹都是做活做习惯聊,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加不知道去哪里找妹妹了。失望了一会儿,瑞和又被场上的新节目吸引了注意力。
“来,接下来请咱们上美村的知青们来个节目,诗歌朗诵!”
瑞和睁大眼睛,嘴巴不自觉长大,李大水撞他的肩膀,贼兮兮地问:“漂亮吧?”
“嗯!”他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和向往。只见人群里站起来五个年轻姑娘,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出白净的脸,虽然穿着普通的长裤衬衣,站成一排的时候抬头挺胸,不清楚的青春靓丽。卢培音也在里面,站在正中间,她开口了:“沁园春,长沙。”
身边的四个女知青一起念:“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语气激昂情感充沛,瑞和的眼睛简直要发光了,原来知青是这么有文化的人啊。他之前听李大水,知青是“城里”来的,从城里来乡下,一听就是与地的差别,之前瑞和私下还在想:这些年轻的知青是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跟戏文里的流放如此相像?现在一看,这些知青念诗歌这么厉害,气质区别于其他人,他就想自己原先的猜测肯定是错的。
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大气的词儿,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调,和他刚学的当地话截然不同,好像这些女知青一下子就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看直眼了吧?”
面对李大水的调侃,瑞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低头用手背碰鼻尖,声问:“她们念的真好听,是她们写的吗?”
“肯定不是啦,这是老主席写的,可有名儿了!”
“哦。”虽然不是女知青写的,瑞和还是觉得这些知青可厉害了。
“你可别再对卢培音动心啊,这阵子农忙,你没看见多少男人围着她转,这个帮着做一点那个帮着干一点,她自己都不用多劳累。她太受欢迎了,你要是继续追她的话肯定艰难,倒不如重新找一个,其实我们村里的女孩子就挺好的……”
“别了,我都知道的,我还暂时不这么,大水哥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晚会很快就散了,用这里的时间来算是“般”,瑞和躺在床上,听见肚子又在咕咕的剑不过他早就习惯饿肚子了,并没有当回事,熟练地放缓呼吸,再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还在今晚的晚会呢,脑海中那些知青的站在那里的场景挥之不去。“真好看啊。”他声念着。
挺直的腰杆儿,听不懂却感觉十分美丽的诗歌,这就是读书人啊。瑞和心中羡慕极了,他从来没有读过书,却对读书一直存着一股敬畏和向往。真好啊。他再次翻了个身,慢慢地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坐在学堂里,桌上是白色的泛着香气的书,往左边一看,胞妹瑞珠正在对他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
真好。
第二醒来时,瑞和心中还有些美,觉得这样的美梦简直比填饱肚子还让他高兴,希望每都能做这样的梦才好。
低头穿鞋,泪珠子滴在了泥土里,他大力地擦眼睛,垂着头抱住自己的膝盖。
直到外面铜锣声起,他才抬起头抿嘴到院子里去打水洗脸,毛巾是旧衣服改的,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好像将自己的脸当地板了,狠狠地擦了几下,然后快步到外面集合。
忙碌的生活让瑞和没有许多时间去胡思乱想,他现在要做的是做好队长分配的工作,赚取足够的工分,等秋收的时候才能分到更多的粮食。
他很饿,很想吃一顿饱饭。
这样的话瑞和听听就算了,也没往心里去,只问:“大哥呢,他怎么没来?”
张大嫂的脸又绿了。她将杯子重重一放,盯着瑞和:“真的不借?”
瑞和拿抹布擦了擦溅出来的水,边擦边:“分家的时候大哥给了我二十块钱,而我将进厂后四个月的工资八成都给了大哥,除去买粮食的花费,分家后家里至少还剩下一百块钱吧?这还是我挣的,爸妈留下来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时都是大哥在料理。我不多不计较,大嫂就以为我好欺负,快大过年了还来我家和我胡,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着他抬眼看向张大嫂,眼中是张大嫂从未见过的凌厉。
“要不我到外头敲锣打鼓把乡亲们都请过来,让大家评评理,我到底是怎么不顾你们的死活了。”
张大嫂气得直喘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口齿伶俐的叔子:“你威胁我?”
“大嫂,是你先威胁我。”瑞和起身,“我要去洗被子了,大嫂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
见张大嫂气冲冲地摔门出去,瑞和不甚在意地将被子拿出去洗。本来能好好话偏偏不,张大嫂以为她还能拿捏住自己,那是在做白日梦呢。他虽然不想和原身的亲人闹得太僵,却不是顾忌那是原身亲大哥,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分家的让步,也是在自己势单力薄下,想要顺利分家不节外生枝而做出的决定。他不后悔当初的做法,却不代表他在今还要让步。
当日的推让,才是他今拒绝张大嫂的底气,不管和谁他都是占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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