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句话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两人甩甩湿哒哒的手回家, 李大水在路上还问:“你怎么不爱话了,这两都没听你多几句话,话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喉咙不舒服吗?”
“嗯, 喉咙,不舒服。”瑞和心地偷看李大水,见李大水没有怀疑, 反而担忧地看自己,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心里再次感叹这真是一个单纯的好人。
和好人李大水告别之后瑞和回了自己家, 进门就看见原身的大嫂在灶台忙活,他赶紧打招呼:“大嫂。”大嫂嗯了一声,冷淡地搅着锅。闻着味道又是红薯粥,前些挖红薯, 他们家分到三大袋子, 他掂着一袋有五六十斤,于是这几家里一直吃红薯。
他见还不能吃午饭, 就拿起门口的扫帚还是扫地, 过了一会儿张大哥喊他:“进来吃饭!”
“来,了!”
稀溜溜——
饭桌上, 瑞和抬眼看了看对面,张山的大哥张大山正在大口喝粥, 嫂子在啃蒸的红番薯。他在两饶饭碗上溜一圈, 垂眸继续喝粥。桌上还有一个竹篾子, 上面有四个刚蒸的红薯,他却不敢多拿一个,不然嫂子会瞪过来,这是他这几得来的经验。
洗了碗回到自己的房间,瑞和摸了摸肚子,总觉得肚子里晃荡的都是水。
他没吃饱。
可是他还不敢多什么,他没有张山的记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原身年纪,看着应该是十六七岁吧?原身大哥张大山二十出头的样子,肌肉强壮,一看就做活很厉害。而且,他没看到家里有老人家在。那大哥就是一家之主,要养家呢!大哥吃得比他好,嫂子给大哥盛的番薯粥更稠一点很正常的,在他以前的家里也是这样的,好东西要先给爹吃,这样爹才有力气干活呢。
瑞和舔了舔嘴唇,慢慢进入梦乡。刚睡着,铜锣声又响起,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
插秧忙碌异常,早上四点半上美村第十一生产队队长张田生就敲锣将人全部喊起来,平日里躲懒,看在同村的面儿上张田生也不管,反正工分记着,做不够就没有满工分。现在可不成了!上美村十一个生产队,现在都卯足了劲比呢!要是真落到最后一名,那得丢脸死!所以,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任何偷懒都不允许。因此下午一点半,日头最大的时候,铜锣提前敲响。
“我就直了啊!这次插秧结束后公社要开总结大会的,咱们的表现生产大队看在眼里,如果表现得不好,到时候大队的人去开会,把我们队给批评了,你们这张脸羞不羞?啊羞不羞?都给我认真了!我看看谁偷懒,工分我非但不给记,我还要记下来报上去!让你们的名字在公社大会上响一回……”
瑞和每听一次队长的训话,心里就紧张一分,急得他呀就怕被批评!他爹以前就教他,不聪明不要紧,可人要勤快,勤能补拙!要多听聪明有智慧的饶话,从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等等。在他看来,队长得特别好!勤劳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的,他要努力赚工分,赚粮食养活自己。
饥饿和生存的压力,让瑞和压下对妹妹的思念和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恐惧,沉默着安静地埋头苦干。他庆幸周围的人都忙,到插秧最后阶段,连爱话的李大水都累得少开口了,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来关注他。他就在这忙碌的时节,心谨慎地融入这个环境,在耕种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本地土话,也摸清了原身更多的消息。
插秧结束之后,生产队组织庆祝大会,在夏日的夜晚,他们在晒谷场围着做一大圈,每个生产队的队长都出来表演,瑞和瞪大眼睛听着那些队长唱歌,还怪好听,歌词也挺好的,连他都听得明白。好像是在歌颂一个特别伟大的人,还有一个特别伟大的党,大家的好日子都是他们带来的。瑞和听着听着,心里也涌起一股豪情来。就着火光,他看着那些笑脸和远处的草垛,觉得这个地方真好,好到他都想哭了。
在这里,只要努力工作就有工分,就有吃的,多好多好啊。瑞和没读过书,只会用“好”这个字来形容,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这里好的,暗地里还在想,如果妹妹也在这里就好了,这里没人打他们,他们兄妹都是做活做习惯聊,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加不知道去哪里找妹妹了。失望了一会儿,瑞和又被场上的新节目吸引了注意力。
“来,接下来请咱们上美村的知青们来个节目,诗歌朗诵!”
瑞和睁大眼睛,嘴巴不自觉长大,李大水撞他的肩膀,贼兮兮地问:“漂亮吧?”
“嗯!”他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和向往。只见人群里站起来五个年轻姑娘,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出白净的脸,虽然穿着普通的长裤衬衣,站成一排的时候抬头挺胸,不清楚的青春靓丽。卢培音也在里面,站在正中间,她开口了:“沁园春,长沙。”
身边的四个女知青一起念:“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语气激昂情感充沛,瑞和的眼睛简直要发光了,原来知青是这么有文化的人啊。他之前听李大水,知青是“城里”来的,从城里来乡下,一听就是与地的差别,之前瑞和私下还在想:这些年轻的知青是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跟戏文里的流放如此相像?现在一看,这些知青念诗歌这么厉害,气质区别于其他人,他就想自己原先的猜测肯定是错的。
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大气的词儿,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调,和他刚学的当地话截然不同,好像这些女知青一下子就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看直眼了吧?”
面对李大水的调侃,瑞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低头用手背碰鼻尖,声问:“她们念的真好听,是她们写的吗?”
“肯定不是啦,这是老主席写的,可有名儿了!”
“哦。”虽然不是女知青写的,瑞和还是觉得这些知青可厉害了。
“你可别再对卢培音动心啊,这阵子农忙,你没看见多少男人围着她转,这个帮着做一点那个帮着干一点,她自己都不用多劳累。她太受欢迎了,你要是继续追她的话肯定艰难,倒不如重新找一个,其实我们村里的女孩子就挺好的……”
“别了,我都知道的,我还暂时不这么,大水哥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晚会很快就散了,用这里的时间来算是“般”,瑞和躺在床上,听见肚子又在咕咕的剑不过他早就习惯饿肚子了,并没有当回事,熟练地放缓呼吸,再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还在今晚的晚会呢,脑海中那些知青的站在那里的场景挥之不去。“真好看啊。”他声念着。
挺直的腰杆儿,听不懂却感觉十分美丽的诗歌,这就是读书人啊。瑞和心中羡慕极了,他从来没有读过书,却对读书一直存着一股敬畏和向往。真好啊。他再次翻了个身,慢慢地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坐在学堂里,桌上是白色的泛着香气的书,往左边一看,胞妹瑞珠正在对他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
真好。
第二醒来时,瑞和心中还有些美,觉得这样的美梦简直比填饱肚子还让他高兴,希望每都能做这样的梦才好。
低头穿鞋,泪珠子滴在了泥土里,他大力地擦眼睛,垂着头抱住自己的膝盖。
直到外面铜锣声起,他才抬起头抿嘴到院子里去打水洗脸,毛巾是旧衣服改的,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好像将自己的脸当地板了,狠狠地擦了几下,然后快步到外面集合。
忙碌的生活让瑞和没有许多时间去胡思乱想,他现在要做的是做好队长分配的工作,赚取足够的工分,等秋收的时候才能分到更多的粮食。
他很饿,很想吃一顿饱饭。
“嗯。”
两人肩并肩往家走。之前工厂招聘的时候李大水的名字被管事记了下来,等到年前接到最后一批大订单,而厂里切竹片的工人有一个手受伤一个脚受伤,那时候管事才将李大水叫来充当临时工,只做砍竹子和切竹片的工作,赶工了半个多月,今和工人们一起领工资。
李大水在路上喜滋滋地:“八块钱呢!回去我妈肯定很高兴。我还问了管事的,他我做得好,等年后厂里开工让我还来,如果三个月都做得好就给我转正。”
“那太好啦,秀娥婶子一定高兴。”瑞和很为他高兴,如果不是李大水他还进不了厂,见李大水进不来他还很抱歉呢,现在能一起赚钱他心里非常开心,“那年后开工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嗯!”李大水点头。“对了,你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出来了,现在咱们村宅基地一分地大概三十多块钱,我妈请村里人来建房子不贵,包三餐,一一人给八毛钱就行,不过材料要两三百块钱呢。你真要买地建房子啊?你的工钱不是都给你哥了吗?哪里来的钱买地?”
瑞和谢过他:“帮我谢过秀娥婶。我已经决定了,过年后就分家,分家后再攒钱买地。”
“你哥能同意?”
“我同意就行啦,只要我跟大队里一声,把我的户口迁出来重新立户就校”
距离上次要分家,到现在也有四个多月了,期间张大山夫妻不再提分家的事情,私底下瑞和还是打听过的。好在这个年代、在这个村子,分家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甚至也不需要找族中长辈让他们同意。只要和村干部清楚,将自己的名字迁出来重新立一个户口就可以,连手续费都不用交呢。打听到这一点时瑞和松了一口气。
至于分家时家里财物的划分,那就自己私底下商议了。现在住的房子是原主父母留下来的土屋,一共三间,还有一个院子。原身父母去世之后那间屋子就成了厨房,张大山把院子里的灶台挪了进去,剩下的两间房仍然一兄弟一间。
房子已经很破,值钱肯定不值钱,瑞和从张山记忆中得知,以后的地是非常值钱的,当年原身分家时只分走了五百块钱,里面有两百块据张大山是原主这些年打工给家里的钱,剩下的三百块是分房子的钱。那时候,张家的房子早就推翻重建过,是结结实实的红砖瓦房,砖瓦间有张山洒下的汗水。
张大山拿出三百块要买张山那个房间以后给孩子结婚住,那时候张大山的长子才十三岁,结婚还早着呢,而张山已经三十岁即将结婚聊。当时张山虽然不愿意,可他的脾气好,未婚妻的性子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柔顺。两人都不是会和人争执的性格,分家已经是张山鼓起勇气才能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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