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好!”
虎子一拍大腿,很是解气:“明明是二哥领兵袭扰匈奴后方,你带着俺们深入草原袭击王庭,大家却都在夸那个怯懦的鼠辈,实在气人!”
徐岩给他倒酒,笑道:“有什么好气的?有失才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我对名声一向不在意,相信二哥也是如此!”
这一行四人,自然就是徐岩、虎子、铁叔、吕程。
自那日入朝面圣后,一行人便在兵部客舍住下,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徐岩编造的英雄故事,很快传遍了长安城。
韩元宏的骨灰已经被国公府接走,还有那个在长宛县截获的玉佩,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太后的旨意随之下达,追赠韩元宏为宁远伯、建威将军,给足了面子。
至于赵守庭,在经过数次朝议后,最终决定下来,追赠太子少师、定国公,赐祭葬,谥‘忠烈’,给他的一生盖棺定论!
旨意下达那天,徐岩等人买了祭品,面向北方而拜。
连死都不怕的人,在那一刻,却泪流满面!
随后不久,朝廷下旨封赏,虎子被封为果毅都尉,从四品下,徐岩受封屯骑校尉,伍叔铁叔他们也成了军曹,都当了官。
除此之外,还有金银赏赐,发了一笔小财!
*****
由于榆林军全军覆没,徐岩他们无处可去,便被编入左威卫中。
晋朝实行募兵制,组建禁军十二卫戍守长安,左威卫的营地位于城南,所辖禁军六千人,算是中等规模。
绵延的营帐一眼望不到尽头,军中旗帜迎风飘扬,营门口放着两排拒马,并有士兵把守。
徐岩拿出兵部发下的文书,军士检查之后,进去通报,随后领着他们进入营地。
一路走来,徐岩发现营中并未进行训练,反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说笑,摇骰子赌博,十分热闹。
都说长安禁军纪律散乱,看来所言不假!
穿过大半个营地,众人来到中军大帐,伍叔他们留在外面,徐岩与虎子两人走进去。
不算大的帐篷内,摆设十分简单,左威卫将军段齐标坐在主位上,旁边还站着两人。
“参见将军!”徐岩与虎子行礼。
段齐标四十余岁年纪,身穿甲衣,脸颊消瘦,灌骨高凸,显得气势凌厉。
他不苟言笑,点了点头:“前几日收到兵部公文,说要调你们过来,本将十分欣喜,榆林军乃当世强军,有你们加入,我左威卫必然如虎添翼!”
“将军过奖了!”
“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左威卫长史陈谦陈先生,这位是贾腹贾校尉,营中还有个孙都尉,前几日因病请假了,如今还没有回来,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就问贾校尉,他是营中的老人,大事小情都很熟悉!”
长史陈谦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眼睛微眯,面无表情,倒是旁边贾腹校尉,满脸笑容,十分和气。
“至于军士,我已从营中调拨一千人,由庞都尉统领,这些人懒散惯了,还望庞都尉严加管束,早日练出精兵!”
“属下遵命!”
“其他就没什么了,贾校尉,你带着庞都尉他们去营地看看吧!”
“是!”
三人走出大帐,贾腹十分热情,先是询问他们吃饭了没,然后介绍起了左威卫的情况。
按照晋朝军制,长安十二位卫中,各设将军一人,都尉两人,都尉为将军之副,协助统领兵将,内务方面则有长史、军曹管理。
关于训练,也有规定,每日一小操,三日一大操,月底还会进行巡阅视察!
规矩是这样,但真正执行起来,却是大打折扣!
……
划拨给徐岩他们的一千士兵,早已聚集在校场上,或站或坐,交头接耳,乱哄哄的好似菜市场。
“起来,都起来!庞都尉来了!”贾腹冲他们喊。
众人逐渐安静,歪七竖八的站着。
徐岩望着这一千人,立即明白他们被段齐标给坑了,这些人全是军中老弱,年纪四十岁往上,穿着灰扑扑的军衣,站在那里好像种田的老农,士气全无。
话说的好听,让他们练出一支精兵,可凭着这些人,怎么可能?
虎子自然明白这一点,脸色有些黑,却也只能忍着。
贾腹打哈哈:“庞都尉,徐校尉,你们忙,我先走了,有事喊我!”
“我送你!”
“不用,留步!”
望着贾腹离开,徐岩返回校场,虎子正站在队伍前训话,做简单交接。
伍叔走过来问:“段齐标这是什么意思?”
徐岩叹道:“估计是不想分权吧,才打发这些人给咱们,谁让咱们上头没人呢!”
“那往后怎么办?”
“给了就接着呗,总比没有好!”
虎子的训话也结束了,士兵们早就不耐烦了,一哄而散
“他们把这些人丢给咱们,就是想看咱们的笑话,俺还偏就不信了,明天开始训练!”
“你想怎么练?”徐岩问他。
“就照着你师傅的锻体法,不出两个月,软蛋也能练成精兵!”
“小心闹出人命!”
“俺会减弱难度的!”
徐岩见他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说,只是心里仍觉不靠谱。
虎子说做就做,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就敲锣打鼓的把所有人都喊醒了:“起来,穿上衣服到校场集合!”
“搞什么啊?”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给老子滚!”
……
帐篷内传来乱糟糟的骂声,让虎子脸色一黑,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暴喝:“半柱香内,所有人到校场集合,迟者军法处置!”
这像是一道炸雷,把所以骂声都给压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士兵也都清醒了。
军法处置可不是闹着玩的,纵然再不情愿,众人也只能穿上衣服,匆匆跑去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