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公子拔剑了,磨勒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不见,昆仑奴愤怒了,他不介意此生再杀一个富贵之人。
杨喧却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然危在旦夕,激愤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忘记了这昆仑奴是从因何入的大理寺狱,他忘记了唐云是磨勒的救命恩人,为了报答,这昆仑奴有什么做不出的?
杨公子手中的剑破空而出,磨勒却不看那剑,始终瞪着杨喧的眼睛,就在那剑尖将将触到磨勒衣服的瞬间,忽听一声喝止声自门内传出。
;住手!我家公子有请!
和仲子突然出现门口石阶上,眉头紧蹙,瞪视着杨喧,;我家公子还说,你若是敢伤了府上的下人,他会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今天的事!
杨喧收住了剑,回身盯着和仲子看了一会儿,突然仰头哈哈一笑,说道:;劳烦你进去通报,便说杨某登门拜访,岂敢乱伤无辜,既然公子有请,我等该客客气气地入内谒见主人!
;如此最好,和仲子扫了昆仑奴和靠在拴马石上的阿光,面无表情地说道,;小人先入内通报公子。
待和仲子转身进去了,杨喧回身冲身后的十数名家将家仆,喝斥道:;都给我放机灵点,在本公子出来之前,勿要放任何人出去,尤其是女子!
;喏!
众人齐齐拱手应道。
;天峰,杨公子又向段天峰说道,;你无妨吧?若是无妨,你随我一同入内去见唐云!
;是,公子!段天峰点头应道。
杨喧和段天峰来到逍遥堂时,唐云已然立在门口石阶上相迎了,;什么疯把杨公子吹来了?自在下入住乐游山庄以来,这怕是杨公子头一回造访吧?咳咳,我说今儿一早就鸟儿在窗外叫个不停,原来是尊驾光降敝府之征啊!
;唐公子客气了!杨喧略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明人不做暗事,今日杨某到此,除了谒见唐朗将,尚有一件要紧事!
;哦?唐公子却是满面笑容,;不知是何事?杨公子不妨道来,看在下能否助公子一臂之力!哈哈哈!
;唐朗将如此坦诚,那杨某也就不客气了。杨喧盯着唐云说道,;杨某今日是来向中郎将讨要一个人!
;哎呀!唐公子面不改色,笑着接话道,;还真不巧,杨公子若是管在下讨要某物,哪怕是再贵重,在下都会拱手奉赠,可是杨公子讨要的是人,那可就不好说了。敢问杨公子是想要何人啊?
;玉素!杨喧咬牙切齿地说道,;中郎将不必为其遮掩,杨某若非知道她就在贵府之中,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来索要!
;杨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唐云依然是笑模笑样的,伸手示意,;既然来了,总不能站在门口叙话,传出去还以为我唐某人待客不周呢!来来,入内坐下慢慢叙话不迟!
唐公子脸上的笑容,让杨喧捉摸不透,他不知道那笑是愿意将玉素交给她,还是想跟他讨价还价,亦或者意味着别的什么。
但总而言之,杨公子有一点十分确定,那就是唐云绝没有那么好对付,今日要想将那贱婢带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二人落座,下人奉上茶果,唐公子一副享受地啜着香茗,但杨公子却没有心情品茗,即便他知道唐府的茶不是凡品。
;唐朗将有话不妨直说,杨喧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梢说道,;要多少钱,直接告诉杨某一个数,杨某定当双手奉上!
;那唐某若是不要钱呢?唐云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抬头微微一笑。
杨喧神色一怔,拱手笑道:;唐朗将的确不缺这几个钱,不过那只是杨某的一点心意,毕竟那贱婢在唐朗将家中吃穿用度……
;杨公子怕是对唐某的话有所误解,唐云手上把玩着茶盅,脸上似笑非笑,;在下的确是不要钱,可是,也不想把人交给你!
杨喧神色一怔,眼眶下的面皮微微一抽,霍然立起,怒目向上:;唐云,你敢耍我?
;有么?唐云无辜地眨眨眼睛,;唐某对你热情相迎,好心好意地款待你,不知杨公子何出此言?
;我呸!杨喧彻底怒了,一张拍在茶案上,;杨某不妨实言相告,今日拿不到人,杨某绝不会轻易离开!
;怎么?唐公子也是霍然力气,;你还想赖在我府上不成?说着冷笑两声,;唐某也不妨实言相告,你今日只能空手而归,即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你也休想从我府上带走任何人!
;唐云,你可知道玉素是何人?她曾是杨某府上的奴婢,那贱婢欲要逃走,杨某上前阻拦,结果被她刺伤,这可是重罪,杨某须得将其带走送往县衙治罪!
杨公子义正言辞地瞪着唐云说道,说着扭头冲段天峰使了个眼色,;买卖文书在此,任何人休想从我手上将她带走据为己有,那无异于从我杨府强夺家资,无论是闹到衙门,还是惊动圣听,这事儿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物归原主!
段天峰展开手中的文化,走到面前,伸手一亮,说道:;官有政法,民从私契,买卖奴婢,须得上报官府,登记在册,你可瞧仔细了?
;拿走!唐云怒斥一声,;小爷我不看什么文书,小爷我知道玉素如今是我唐家的人,任何人休想从我府上将其带走!即便告到皇帝老儿面前,也休想带走她!
;好,好啊!杨喧一脸阴冷笑意,;这么说来,你今儿是跟我杠上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唐公子干笑两声,;杨喧,你以为你瞒得了我么?玉素好不容易逃出魔窟,岂会再回到魔窟里去?
;你什么意思?杨喧瞪眼说道。
;什么意思?唐云负手踱了出去,蓦地立住脚步,回身冷笑道,;若非你欲图霸占玉素,她岂会想要逃走?若非你半夜潜入她的寝室欲图不轨,她岂会刺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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