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上数十道灯谜的谜底,杨喧都给了高承悦,只因太过仓促,高承悦并未全记得。只记住了十余道谜底。
好在杨喧乃是此次等会的东道,自然而然该由他来主持这场灯谜比拼,而杨喧所指的灯谜皆是高承悦记下的。
因此一听李腾空的提议,杨喧和高承悦自是大吃一惊。二人心下都很清楚,唐云能猜对这两道谜语,凭的渊博的学识,而高承悦若非事先拿到了谜底,未必就都猜得出来。
若是由旁人临场出谜,公正是公正了,可高承悦却要冒极大的风险。而对于杨喧而言,一旦高承悦失利,此人他就算是彻底给得罪了!
而高承悦乃是高力士的爱子,即便是他爹在高力士面前,也得毕恭毕敬,他杨喧岂敢轻易得罪高承悦呢?
怎么?李腾空见对面二人眼神躲闪,神色极为不自然,便冷笑道,莫非你二人心中有鬼不成?
李居士,你这是什么话!杨喧恼羞成怒道,在下好心好意邀你前来,你却如此诋毁在下,实在令人寒心!
呵,李腾空轻笑一声,道,既然杨公子不心虚,那不妨就依照我方才所言行事,何如?
既然李居士都说了,在下岂敢不从?杨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高承悦他得罪不起,李腾空他难道得罪得起么?
那高公子呢?李腾空笑看向高承悦。
好、好啊!高承悦脖子一梗,你出就你出,谁怕谁啊!
猜谜比赛,乃是杨喧在听说唐云要来望月楼,临时起意,因此李腾空和唐云虽为好友,她也没有事先串通的可能。
因此李腾空要出谜,杨喧和高承悦也就没什么话说。
高公子,还是你先来么?李腾空促狭一笑说道。
不如让唐大才子先来好了。高承悦终于不抢了。
李腾空转脸笑看着唐云,说道:公子可听好了——有水变浊,无水是国,横目苟身,虫入其腹——打一字谜!
唐云乐了,这谜语他一听便知,只因他谜底同休戚相关,唐公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甚?猜不出来就认输,何必用笑来掩饰呢?高承悦冷哼一声。
若在下猜得不错,唐公子却不理会高承悦,笑向李居士,说道,谜底乃是‘蜀’字!
不错,正是‘蜀’字!李腾空笑着说道。
场间所有人无不叹服于唐云的机智反应,若是猜中一道谜,或许是巧合,可道道都能猜到,那就是绝非是巧合了。
高公子可准备好了么?李腾空笑向高承悦说道。
你只管说谜面,高承悦挺胸抬头,虚张声势,本公子无须准备!
好,李腾空笑着说道,先口为天,天口为国,君临万邦,天子帝都!谜底仍是打一个字!切记,高公子,你可只有机会,可不能冒然出口喔!
高承悦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时而挠头,时而摩挲下巴,也不知是被唐云无往而不胜的气势震住了,还是承受不起落败的下场,高承悦的额头上都冒汗了。
可他愈是着急,脑子里就愈是反应迟钝,他知道若是自己猜不出来,这场比试就会结束。
像条狗一般从五楼拍下一楼的那个人,不会是唐云,而是他!
高公子,非是本居士有意扰你,李腾空微笑着说道,只是本居士不得不提醒你,你可只有三十息喔!
高承悦的额上已不满密集的冷汗,脚步也愈来愈快,俨然成了一只到处乱撞的无头苍蝇。
只有十息了喔。李腾空笑着提醒道。
高承悦心中火急火燎,蓦然顿住脚步,紧看着李腾空说道:可是‘吞’字么?
非也!李腾空笑道,高公子,你输了!
不是吞字是什么?高承悦圆瞪双目,恼羞成怒道。
乃是‘吴’字,高公子!李腾空呡唇一笑。
何得是吴字,明明就是吞字!高承悦恶狠狠地说道。
高公子,你莫非想耍赖不成?李腾空冷下脸,轻笑道,你好歹也是堂堂镖旗大将军之子,常言道虎父无犬子,高公子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若不服,可让众人评判,看究竟是吞字合适,还是吴字更佳?
自然是吴字为佳!
吞字似是而非!
众人纷纷出声附和,那高承悦顿时无地自容,汗如雨下,猛然转身瞪向杨喧,就那眼神,都令杨公子禁不住浑身一颤。
可杨喧也是爱莫能助啊,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他也没想到啊!愿望总是美好的,可现实未必如此。
高公子,愿赌服输吧!李腾空面带促狭的笑意说道。
高承悦心中是又羞又怒,可事已至此,又能无奈,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他真要抵赖不认么?
他若真要抵赖不认,自然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但自今以后,他在京师豪贵子弟圈中,可就成了出尔反尔的典范了。
虽说他只是高力士的养子,可好歹将来是要继承高将军的爵位,还没继承爵位,就先落下了言而无信的名声,这对他是大大不利。
可今夜若是从五楼爬下一楼,那日后他可就沦为世人的笑柄了。高承悦愣在那里,心中在挣扎,左右为难。
唐公子,便在此时,韦灿从众人中笑着走了出来,笑向唐云拱拱手道,虽说要愿赌服输,可高公子终究是身份高贵,若今日从楼上爬下去,他日后可就难做人了。
韦某从前对唐公子多有得罪,明知即便韦某站出来,唐公子也未必肯卖韦某面子。但韦某还是请唐公子高抬贵手,爬楼之事就算了吧,不如换成别的惩罚可否?
哈哈哈——
唐云仰头大笑,韦灿捉摸不透唐云的心思,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不知是该赔着笑,还是该识趣地转身走开。
好!唐云伸手指向韦灿,韦公子,在下今日就卖你一个面子,所谓冤仇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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