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红玉和符儿都在芦苇荡,俩人正坐在船头,像孩童般卷着裤腿,莹白如玉的莲足在水里嬉水玩儿。
听见唐云的咳嗽,二人的笑闹声才戛然而止。
公子来了。符儿跳起来,笑看着唐云说道。
恩,该拆线了。
唐云笑着点点头,登上独木舟,拿起木浆向船上划去。
近来伤口没见水吧?登上船头,唐云笑看着红玉问道。
未曾见水。红玉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符儿插话说道:小姐还说,早点拆线好澡身呢,七八日未澡身,身子都快臭了呢!
多嘴!红玉出声打断,面颊不由一红,谁说我不澡身了。
一个女子七八日不澡身,还不让男子笑掉大牙,虽然不能澡身,红玉每天夜里都会用打湿的巾帕擦拭身子的。
唐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笑道:今日拆了线,便可澡身了!只是——
他扭头往芦苇荡里扫了一眼,可不能跳到里头去澡身,先不说什么沼泽泥潭,就那些蛇啊蝎啊的,想必亦不在少数!
公子放心,我家小姐是不会跳下去澡身的。符儿掩嘴嘻嘻笑道,虽说此间渺无人烟,可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有人来!万一恰好撞见了呢?
比如我?唐云一脸讪笑。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红玉勾下脸去,符儿却是笑道:公子是正人君子,自然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
那是——唐云咧嘴一笑道,如果是意外撞上的,那也不能怪我!
公子说什么?符儿眨眨眼睛。
啊,唐云回过神,忙笑着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谁撞上就剜掉谁的眼珠子!
说着伸手往船篷里一指,红玉,咱们还是先拆线吧!
唐云记得前世有一种羊肠线,是不需要拆线的,会自动融化吸收,他也知道羊肠线是用羊肠所制,却不知道是怎么个制法。
若是能在古代制作出羊肠线,就无须再用桑皮线缝合伤口了,那将是外伤史上的一项伟大创举啊!
当然,他知道这很不现实,无异于痴人说梦。
幸好有唐氏烧酒保驾护航,伤口并没有感染,而红玉连烧酒倒进伤口的痛苦都能忍受,拆线时那点疼痛,对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公子,小姐可会留疤?符儿在边上一脸认真地问道。
唐云笑道:留不留疤,你现在便可以看出来的。
可我看着好似没什么疤痕嘛!符儿笑道。
唐公子也笑道:这不正说明本公子医技高超嘛!
符儿噗嗤一声笑了,公子,你还真经不起夸啊!
其实身体的自我修复还在进行之中,过上两月三月,怕是连这点痕迹都看不清楚了!
唐公子一边拆线,一边笑着说道,红玉只觉得羞愧难当,这二人也真是,竟对着她的胸口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了。
换药很快,拆线更快,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而已。
拆了线,红玉低着整理衣衫,唐云埋头收拾医箱,便在此时,忽听船外不远处,突然传来咚地一声,似乎是有什么掉入水中了。
谁?莫非是粽子?符儿一脸警觉,随手就将旁边的剑抓在了手中。
唐云抬头,有些茫然地道:粽子并未前来,想必是水鸟捕鱼之声吧?
符儿已然奔出船篷,扭头四顾,芦苇荡里却仍是静悄悄的,除了水鸟的叫声和蛙声,似乎听不见人语,亦不见人影。
符儿,如何?红玉直视着床头上侍女问道。
什么也没有。符儿笑着摇摇头,低头钻进船篷,大概就是水鸟如水捕鱼之声吧!
唐云合上医箱,笑着站起身道:想来也不会有人来,对你二人而言,此间是世外桃源,可对寻常人而言,此间却是死亡之地
咚!
唐云话音未落,忽听外头又传来一声异响,船篷内三人身子同时凝住,红玉和符儿再次抓剑在手,俩人对视一眼,符儿再次奔出船篷
我说二位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唐云笑着摇摇头道,粽子说过这里几年都不会有人来,二位不会运气这么好
小姐,小心!有埋伏!
唐公子话音未落,忽听符儿在床头大叫一声,随之只听嗖地一声,似有有一物自芦苇丛中射将过来。
当!
一支利箭疾射而来,符儿提剑一削,将那支直奔自己面门而来的利箭削开,小姐小心,他们在放箭!
话音未落,就听数声嗖嗖嗖之声由远而近,说时迟那时快,红玉身子一跃,将唐云扑倒在地。
锃!锃!锃!
三支利箭破空而来,射入船篷中,从这边射入,又从对面射出去。唐云险些吓尿,若非红玉将他扑倒,其中一支利箭必定会插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船头上不停地传来当当当的声音,很显然是符儿在举剑将那些利箭削开。
勿要起身!红玉叮嘱了唐云一声,照旁边的食案就是一脚踹了上去,那食案腾空而起,嗖地一声飞出船篷。
接住!红玉冲船头喊道。
那符儿看都不看一眼,身子陡然一侧,就在那食案从面前飞过去的刹那,伸手一把抓住了案桌的木腿,只嘭地一声,那食案就稳稳地落在了侍女的面前,侍女陡然一蹲身,将身子藏于食案后。
小姐,咱们被包围了,如何是好?
莫急,你可看得清,来者何人?有多少人马?
应当不多,不会超过五人。符儿藏在食案后,向岸边的芦苇丛窥视,哎呀,小姐,小婢认出了其中一人,似是那日在城门口拦下咱们的兵士!
船篷内的俩人对视一眼,唐云道:莫非我被跟踪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红玉说道,若只有三五人,不足为惧,你我可以轻松杀将出去。
唐云点点头,这主仆二人的武艺高深莫测,若果真只有三五人,那的确不足为惧。只是,他们带弓箭,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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