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在左金吾卫,除了裴旻,他是头儿。何况他还是伸手老丈人爱悦的佳婿。
唐云再有才名,也不过是一介白衣,裴将军岂会将他放在眼里?
小爷我不是东西,小爷我是人,莫非你不是?唐云也不怒,反倒是一脸笑眯眯的。
传闻唐才子嚣张跋扈,口舌如簧,那梁缵也不动怒,却是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没落在老子手里,你若落在老子手里,你便会知道老子的厉害!
老子不是死了么?唐公子反唇相讥,如此说来,目下立在我面前的,非人非鬼,是个什么玩意儿!
梁缵压制住胸中怒火,伸手点了点唐云的鼻子,道:今夜裴某公务在身,且不与你计较,小子,你给我好生记住,最好求菩萨保佑自己不要落在我梁缵手中!
说着大手一挥,给我搜!好好搜!不许落下一寸角落!
我看谁敢动一下!唐云再次怒喝一声,我乃是堂堂四品清贵,昨儿皇帝老儿钦命,擅闯四品清贵私第,该当何罪!
唬谁呢?梁缵冷笑两声,就你这乡下来的田舍郎,还四品清贵,老子才三品
麻烦阁下睁大狗眼看看清楚,再大放厥词不迟!唐云懒得费唇舌,直接亮出了官告。
那梁缵定睛一看,只见上头写着千牛卫中郎将唐云,下面赫然盖着中书大印。
那梁缵满脸不可思议,伸手指着唐云:你
你什么你!唐公子毫不客气地一把打开对方的手,可看清楚了?深夜擅闯四品清贵私第,你可有搜查文书?
谁知是真是假!那梁缵怒哼一声,唐云,京兆府大尹深夜遇刺,缉拿凶手为要,自当便宜行事,放走了刺客,别说你吃罪不吃,就是我,那也是吃罪不起!今儿老子还非搜不可!
我看谁敢放肆!唐公子收起官告,随手抓过挂在墙上的弹公,填弹拉弓,不要命的就给我搜!
那四名兵士皆是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梁缵气得暴跳起来,瞪视着唐云道:
好啊你!妨碍金吾卫捕贼,你胆子不小!还敢张弓拔刀!
说着唰地一声,拔出了明晃晃的腰刀,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弓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你不妨一试!唐公子冷哼一声道。
便在这情势一触即发之际,忽听门外响起腾腾腾地脚步声,他娘的谁在里头吵吵!京兆府尹遇刺,尔等不好生搜捕,反倒为着一些屁大点的小事,在此间大吵大闹
话音未落,从外头就闯进来一魁梧大汉,那大汉一见唐云,下面的话就再也出不了口了。
原来是贤弟啊!你们这又是为何?
唐云的弹公仍拉得满满的并没有丝毫放松,只是嘴巴在动:你问我对面拿刀那傻逼!
梁缵,你这是作甚?裴旻浓眉一皱,云郎是我至交好友,你岂可对他拔刀相见?
是他张弓在先,属下不过是被逼无奈!见了裴旻,梁缵早已没了底气,但也不在手下兵士面前失了威风。
有甚话好说嘛!裴旻耐着性子说道,二人都给卖裴某一个面儿,裴某数到三,你们二人一并放下武器!一、二
唐云先行了收了弹弓,见好就收,他不过是装样子唬梁缵和那些兵士的,不过是想将他们打发走。
并非是求气,架格之内还有人等着他去救命!
我说梁将军,你年齿大云郎近半,气度却是不如人家一半,回去好生自省!配大将军瞪视着梁缵说道。
喏!那梁缵拱拱手道。
啊——唐云继续做戏,仰头张嘴打了个打打哈欠,我说裴将军,深更半夜,你们这是作甚,吵得人不得安寝!
得罪,得罪!裴旻笑呵呵地道,公务在身,义不容辞,这就走,这就走!
那就不留了!唐云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胡乱一挥手道,改日来喝茶!
那梁缵却是拱手说道:裴将军,属下以为大不妥!属下的兵士分明看见那两名刺客奔七碗茶而来,若是就这么轻易
梁将军,裴旻浓眉一皱,虽说你我都是将军,可好歹我比你高了那么一品,只要你一日不荣迁,那裴某还是你的长官!你是要继续搜查,还是要尊崇长官之命呢?
那梁缵忙低下头,振振有词道:属下不敢抗命,惟大将军马首是瞻!
那便最好不过了!裴旻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恕不远送!唐公子冲梁缵挥挥手,来七碗茶喝茶行,搜查万万不行!
哼!那梁缵怒哼一声,冲那四名兵士一挥手,我们走!
出了后园,梁缵伸手一把揪住其中一名兵士,沉声喝道:混账!你可看仔细了?
将军,小的看得仔细!那两名刺客定是入了这七碗茶!
梁缵一把搡开了那兵士,眼睛微微一眯,心道好啊,姓唐的,你竟敢藏匿官府缉捕要犯!咱们走着瞧!
直到梁缵的背影消失在后园月洞门口,唐云才悄悄吁出一口长气,自言自语道:好在有惊无险!
说着掉头往竖在奔去,进了书斋,直奔轩窗前的书案而去,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头抱出一只看起来十分粗陋的榆木盒子。
转身奔向对面的架格,似又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跑到书案前,又拉开只抽屉,从里头取出一纸包。
进入暗室,随手在门边一蹭,身后的价格自动合上了。
公子,小姐快不行了!求求快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唐云刚转过身来,符儿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唐云面前,唐云道:快起来!事已至此,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快,把这糖霜用浆水调匀,先给你家小姐服下,能服多少是多少!唐云把手中纸包塞给符儿,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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