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虽系游戏之作,却毫无下里巴人的粗俗感,反倒既新奇有趣,可堪玩味。
所谓文如其人,在李腾空看来,一个无趣之人,是断然做不出这等有趣的诗文来的!
公子,今儿既然是李家小姐的生辰,好歹咱们也该有所准备才是啊!
准备什么?
寿礼呀!
夜幕之下,一红一白两匹骏马行在长安街头上,白马上的绣袍少年,手摇折扇,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
与他并辔同驱的枣红马上,是一个比他年纪更小的少年,那少年一身仆从装束,与胯下的威风枣红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粽子,你看本公子是乱花钱的人么?唐公子啪地一下合上折扇,笑问道。
公子说过,钱要花在刀刃上!和仲子笑着答道。可为李家小姐准备一份生辰之礼,当不能算在此例吧?
那就是了,唐公子咧嘴一笑道,本公子同那李小姐素昧平生,今夜之所以去李府,并非是去祝寿,而是履行前约。公平交易你懂不懂?
噢,和仲子抬手搔搔后脑勺,笑笑道,公子,其实送礼未必一定要送贵重之物,只要投其所好,李家小姐喜欢就好,礼轻情意重嘛!
不送!本公子为何要讨她欢心呢?唐公子回答得十分干脆,不花在刀刃上的钱,都是胡乱挥霍!
何况那李腾空是个女居士,既已心向道门,岂会还在意这等俗物?
和仲子见劝不了公子,也就作罢了,只道:公子,咱们还是行得快些吧!要是去迟了,却不好的!
唐公子却是慢条斯理地道:李公子答应帮我找茶叶,他的确没有食言,可他偏偏就把王定一找来了,这事儿对本公子而言,怕是有些美中不足。而本公子只是答应去赴约,却也没说何时到场对不对?这便是公平交易了!
和仲子哑然,心道我家公子真是心胸洪大睚眦必报啊!
唐公子果然是来晚了,但这是和仲子的看法,唐公子自己却觉得正是时候,来早了,大门口势必闹哄哄的,玩意踩到人家的脚,亦或踢到人家的膝盖,指不定就会闹出一场是非出来。
现在多好啊!李府大门外除了几个门仆站在那里扯闲篇,就空荡荡再没别人了。
见主仆二人驰马上前,那三名门仆都停止了交谈,走上恭迎,其中一个拱手笑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的还登记在册!
怎么,所有赴会之人都要登记在册么?唐云问道。
是的,公子,我家二公子吩咐下来的,小的不敢懈怠!那门仆说道。
我叫唐云,西市七碗茶的掌柜,唐公子呡唇一笑道,我与你家二公子有约,今日本公子便是前来赴约的。小哥可否在前面带路,我初次到李府,这么大的宅院,怕走错了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
好说!那门仆将唐云的名字登记好后,抬头笑看着唐公子道,请公子出示寿礼,以便让小的登记清楚
寿礼啊?唐云问似笑非笑地道。
是啊,公子。
唐云突然拉下脸道:没准备!我都穷得叮当作响,哪还有钱准备寿礼呢!
三个门仆面面相觑,这、这是哪家的公子啊?不论多少与贵重,好歹也要有所表示啊!
虽然是李家小姐的生日,但其中不乏趁此机会向李林甫行贿之人。虽说李腾空一再声明,不收受与会者的任何寿礼。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恰恰相反,但所有与会者都是有所提携,只有唐公子是空手而来,两袖清风。
因此才让那三名门仆大惊小怪,仿佛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似的。
和仲子在边上掩嘴偷笑,公子,你瞧见了吧?两手空空,是要遭人白眼的!
少废话,咱们走!唐公子却是满不在乎,抬脚就往里头兴趣。
因为没有寿礼,因此也没有门仆引路的待遇了。但唐公子不在乎,这么大个人,还会走丢不成!
与此同时,道观中,李腾空立在院门口,眉头微蹙,什么?还没来么?不会不来了吧?
应当不会,李崿也是皱着眉头,想必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腿脚,晚些只会到的。
李腾空没有言语,似乎在想唐云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腿脚。
姐,你看咱们是先开始,还是再等等?外头好些人似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李崿问道。
这——
正当李腾空迟疑之际,忽听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侍女青岫娇喘吁吁地奔上来。
小、小姐他来了,唐公子来了
李腾空眼睛一亮,李崿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怎的才来?
李腾空失口问道。旋即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唐公子迟到,自有他的原因,她不当问,问了或许也得不到答案。
这个小婢倒是不知,青岫噗嗤一笑道,不过小婢去大门口,恰好听见那几个门仆在说笑。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腾空摇摇头道,我问的是唐公子,又没问他们——
小姐,你听小婢把话说完嘛!青岫嘻嘻笑道,那些门仆说的却是唐公子好生小家子气,人人都是有所提携,唯独他两手空空而来——
哦?李腾空眼睛又是一亮,此话当真?
李腾空却不是少见多怪,反而是心下窃喜,长安城这么多年轻男子,唯独唐云把她不收受任何寿礼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然而,唐公子不准备寿礼,与李腾空的声明却是毫不相干,唐公子只是认为这是一笔毫无必要的花销而已。
一入东边的院落,唐云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朵浪花,突然间汇入了汪洋大海,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头,唐云粗略估算,今夜前来赴赛诗会的足有七八十号人。
公子,姓唐的来了!
家奴赵干一溜烟跑到韦灿面前,向唐云入来的方向,伸手一指说道。
那韦灿的眉梢一皱,扭头看了出去,站在他旁边的萧炎也是蓦然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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