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仲子却仍是不解,这也怪不得他,唐云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说起来话来带着后世的口头禅,有时候很让人对面听他讲话的人,十分费解。
粽子,你看那小娘子又转回来了!
唐云却不答话,伸手向和仲子身后一指,趁和仲子转身的刹那,他抬脚照和仲子的屁古上就是一脚踹上去。
这一脚他是收着劲力的,可即便如此,那和仲子的身形也禁不住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公子你为何要踹小人?和仲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惹公子不高兴了。唐云却是负手而立,一脸云淡风轻:怎么?本公子踹你两脚,还需要告诉你缘故么?
不需要,不需要!和仲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走上来,公子若是高兴,尽管多踹小人几脚!小人皮糙肉厚,不怕踹也不怕摔!
很好!唐云看着他道,这就是犯贱!你可懂了?
和仲子目瞪口呆:啊公子,您行事可真是太与众不同啦!
主仆二人在摊子之前笑闹的时候,行人纷纷侧目以视,而在这些人中,却是有两个是唐公子相识之人。
不仅相识,而且这两人——尤其是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更是令唐公子印象深刻!
小姐你看——今儿个可真不同寻常,瞧瞧,咱们看到谁了?一位侍女模样的绿衣少女伸手指着唐云,语带戏谑地笑道。
同她走在一起的,却是一位相貌十分俏丽的红衣少女,用唐云的话来说,那就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怎会是他?红玉柳眉一簇,目光有些失神地盯着唐云,不是说他已经离开长安了么?
新丰去此不远,回去了,也能再来嘛!小侍女符儿一脸嬉笑,小姐,莫非你怕他么?
怕他做甚?红玉细眉一挑,哧笑一声,若非要说怕,那也是我怕他会死在我手里!
符儿掩嘴一笑,道:那家伙也是命大,前次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换了个时间,换个地方,想必他早已做了小姐剑下的游魂了!
小姐若是看他不顺眼,只管吩咐一声,不必小姐亲自动手,小婢就会取他狗命。小婢早已看出,他除了会使弹公,俨然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
说话间,符儿的手就已握住了腰上的剑。
实际上,这主仆二人与寻常的小姐与婢女截然不同,单看她二人的装束就有别于周围川流不息的车马行人。
那红玉肩上背着一个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皮囊,皮囊被绸带结束,似乎人走到哪里,那皮囊就背到哪里,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就连侍婢也是胯袍短靴,腰悬短剑,一副武林中人的做派。大唐崇文尚武,年轻人无不以文采风流,武艺超群为荣事。
况且大唐佩剑是一大风尚,就连文人士大夫也爱佩剑,因此大街上佩剑之人何其多也。
之所以这对主仆会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一来是因为红玉肩头那只皮囊,二来便是因为她二人的行事做派。
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是穿红配绿不说,只要是女子结伴而行,似乎走到哪里都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但这对主仆却不是,她们身上似乎少了一些同龄少女应当有的天真与浪漫,而眼神中却多出几分锐利与杀气。
罢了!
听见符儿的话,红玉摆了摆,咱们入京是来寻仇的,不宜节外生枝,京师之地,云龙混杂,你我二人能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度日,实非易事,若是因为他,坏了我的复仇之计,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姐高瞻远瞩,小婢钦佩之至!符儿向主子一拱手,俏皮一笑道,待那老虎打瞌睡之时,便是他丧命之日。符儿定会随小姐一起,取了那狗贼的性命!
符儿,你看那家伙在做此作甚?
见唐云和一个小厮当街笑闹,身后摆着个小摊,莫非那家伙如今沦落到了当街摆摊倒卖字画的地步了么?
还是他原本就是一个倒卖字画的小贩?
符儿探头细细一瞧,回头笑道:小姐,那家伙似乎在此地摆摊,以小婢看,或许是在卖字画,亦或者是替人卜卦吧?
是么?
这倒让红玉有些好奇起来,在她看来,那些卜卦的都是一些鸡皮鹤发的老家伙,就那家伙的年纪,岂会有人相信他?
若是无人肯信他,他又是如何赚钱糊口?
看那摊位前空空如也,只有那二人在那里笑闹,想必是没生意坐不住了,无聊打作趣罢了。
既可怜又可恨的家伙!红玉微微摇头,给唐云下了定论,上回见他,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个摆摊度日的可怜鬼!
符儿噗嗤一笑,打趣地道:小姐,咱们可是出来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见此落难鬼,咱们是不是应该施以援手呢?
你随意!
红玉面无表情,抛下这句话,抬脚径自走了出去。
那符儿带着一脸古怪的笑意,从帛带摸出一枚开元通宝,送到嘴边吹了吹,趁身边人不注意,运内劲与皓腕,只听嗖地一声,那枚铜币竟如同弹丸一般,离弦而出
这边正在同和仲子笑闹的唐云,只听当地一声,似有一金属物落入盛钱铜碗中的声音。
且住!
唐云冲和仲子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扭头看向几案上的铜碗,只见原本空空如也的铜碗中,一枚开元通宝赫然在目。
他猛然回转身,看向铜钱飞来的方向,却只见街上行人入织,哪里还有投钱人的身影。
逗我呢吗?一文钱!打发叫花子,叫花子都懒得收!唐云伸手摸着鼻子,茫然四顾,这是哪位闲得蛋疼的大爷故意寒碜小生啊?
唐公子伸手拈起那枚铜钱,翻来覆去瞧了一会儿,他以为是像武侠电影中一样,飞来的暗器上似乎都是带着便笺的。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溜光圆滑的开元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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