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唐云有没有想念她?
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最关心的问题无非两个,古今概莫能外。
其一他到底爱不爱我?
其二他到底想不想我?
因为父亲和大兄的阻拦,他无法得知唐云在想什么。
但宁姑娘同样无法预料的是,唐云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只因太过意外,宁姑娘硬是愣了半响,以为自己在做梦。
哎哟——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唐云跑上去,一把将那人儿揽入怀中。
疼么?傻瓜,为何掐自己?
听见情郎关切的话语,看着情郎那熟悉而亲切的笑脸,小娘眼圈就红了,豆粒大颗的泪珠儿啪嗒啪嗒往下掉。
哭什么,我不是来了么?我说了,我唐云这辈子,非你不娶!
唐云紧紧搂住宁姑娘,宁姑娘也紧紧环住了情郎的腰,如胶似漆也不过如此。
那小侍女立在边上,看着面前这男女之间的亲热场面,小脸儿禁不住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背过身去。
茵儿,你好生听我说——
唐云松开心上人,张了张嘴,明明是满肚子的话,临到头了,却发现一句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云郎。宁姑娘仰着脸儿,一双杏眼注视着他。
我、我要走了。憋了半日,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宁姑娘身子一颤,道:去哪儿?
长安?
去多久?
很久!
何时回来?
说不上!
宁姑娘一边问,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唐云没答一句话,她的心就要往下沉一截。
宁姑娘酝酿了好一会勇气,终于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听闻安县令托媒去找叔母说亲去了?
是的!
宁姑娘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从唐云的怀抱挣脱出来,纤腰一转背过身去了。
云郎爱她?
不!不爱!
那为何不拒绝?宁姑娘问道,没有回头。
都是我娘的意思,与我无关。
那你还爱我么?
问出这句话后,宁姑娘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好在她背对着唐云,唐云并没有发觉。
爱!
唐云回答得十分坚决,抬脚走到宁姑娘身后,从身后环住了小娘子,从前爱,现在爱,将来也不会改变。
小娘子怦然心跳,蓦然回头来:那你
下一息,宁姑娘那双杏眼错愕地睁大,两只手举起来,像要推开自己的情郎,又似想要紧紧抓住他。
因为唐云已经堵住了他的樱唇,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爱。此时此刻,他知道行动比话语更坚定更有力。
说得再多都是空谈,唯有一吻可定乾坤。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漫长的似乎整个天地都静止了。所有的风景都成了背景,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消解。
一吻过后,宁姑娘心中所有的疑问所有的顾虑,都统统放下了。
她知道云郎是爱自己的,而这,就已足够。
无论你去多久,无论你去做什么,小娘子依偎在情郎的怀中,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他,我都会等,等你回来娶我!
会的,我不会辜负今日的诺言!唐云回答得很坚定。
一对有情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舍。对他们而言,此时此刻,这个世间就只有他们二人。
其他的人,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世界之外。
直到不远处传来咳嗽声,宁浩从外头走进院中,向唐云说道:唐掌柜,时辰已到,你该走了。再不走,我爹就要亲自出马了!
唐云蓦然抬起头,表情茫然,我去,我刚亲了一下小娘子,这就半柱香功夫了?
逗我泥吗!
你去把,云郎,只要你心里有我,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何时回来,小女子都不会感觉寂寞的。
反倒是宁姑娘主动劝情郎离开了,云郎,你可记得那句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吟哦出声。
唐掌柜,别让我催你第三遍,时辰到了,该离开了!
走吧,云郎!妾身等你回来娶我!宁姑娘说完,陡然转过身去,紧咬嘴唇,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她说的是妾身,她早已将自己视为唐云的人,尽管二人到现在也没夫妻之实。
唐云傻傻一笑,挥挥手道:茵儿,那我走了。等我,很快我就会回来娶你!
说着唐云伸手一把捡起地上的一根竹竿,往膝盖用力一磕,咔嚓一声,那竹竿就断为了两截。
茵儿,我唐云若是有违此誓,愿同此竹!
唐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他不敢再回头,怕自己忍不住会转身跑回去。
他毅然决然地大步向院门口走去。
云郎
宁姑娘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想看情郎最后一眼,但她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了,什么也看不真切,只看见远远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
从宁府出来后,唐云的心情始终郁郁不乐,即便他这个乐观的人,在儿女情长面前,也成了一个忧郁的人了。
不用刻意去想,唐云就已经拍马行在回石竹村的路上了。
现在是时候回去找母亲好好谈谈了,唐云的想法是,他先入京把买卖坐起来,待把一切打点妥当,他回新丰去接母亲和小妹入京。
当然,这只是他一个美好的梦想。他很清楚要说服母亲入京一定很不容易,就是说服母亲同意自己入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回石竹村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自己要如何回答母亲的话。
以及母亲可能会对他说的话,还有,他要找个什么借口哄骗自己的妹妹,如果知道自己阿兄要出远门,而且一时半会都不能回来,小妮子不闹翻天才怪。
胯下的马儿似乎也懂得了主人的心思,一路上徐徐慢行,连个响鼻都不打,怕打扰了主人的思绪。
哟,云郎回来啦!怎么许久没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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