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茅诺威名在外,品味未免也太差了,竟然跟这等乡下小子称起兄道起弟来了。
那便好!茅诺点点头,扭头看向崔豹道,阁下不是要缉拿逃犯么?难道还要主人家跪下求尔等进去不成?
那崔豹重重哼了一声,大手一挥道:走!进去给我搜!
且慢!唐云出声喝道,尔等若是搜不到人犯,又当如何?
未等崔豹说话,那任嚣一步跨上前,拍着胸脯道:搜不到人犯,老子从里头爬出来
见崔豹瞪过来,那任嚣忙住了嘴,但为时已晚,话已出口,无可收回了。
哈哈哈!唐云仰头大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想来你也没脸反悔!
大哥,我亲眼见那贱婢逃进巷子,攀上了这家墙头,绝不会有差!那任嚣底气十足地向崔豹说道,除非小弟见鬼了!
那崔豹点了点头,猛地抬头瞪向唐云,臭小子,待我拿住逃犯,再教训你不迟!
那你可得好好搜了!记得把上上下下里里都要搜到!唐掌柜则是一脸嬉笑,你放心,本店无偿为诸位好汉提供照明!宝儿,狗子,速去张灯!
一干如狼似虎的不良人纷纷涌入菜园子,从菜园到中院,再到前面酒楼,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顿时呯呯哐哐响成一片。
这帮不良人在长安城入户搜查,翻箱倒柜,摔盆打甄,向来无所顾忌。
这他娘的哪是官府公人在搜查,简直就是土匪闯入民宅打劫嘛。唐掌柜算是见识了。
但已经引狼入室,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响动才慢慢停歇了。劫匪们纷纷从四面大方再次向后面的菜园子汇集而来。
头儿,前面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什么也没有!
头儿,前面酒楼上下都搜了,不见人犯影子!
大哥,这菜园里似乎也没有
说这话的人,正是方才把胸脯拍拍嘭嘭作响绝不会看差的任嚣。那崔豹的面色一片铁青,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混账东西!你确定看仔细了?
能不火大么?费了那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才进了这座宅院,为此还得罪了那位独眼煞星!
若是搜不到人犯,不说回长安没法向官长交待,就是那独眼煞星也会因此笑掉大牙。
不良人相当于半个道上之人,在道上混,讲的就是面子。尤其是这崔豹,自认为威名在外,尤重脸面!
再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犯给我找出来!崔豹恶狠狠地吼道。
一声令下,七八条大汉再次四散而开,川味酒楼前后上下再次响起了呯呯哐哐翻箱倒柜之声。
唐掌柜脸都黑了,石大壮急得来回奔走,瓮声瓮气地道:搜归搜,打坏了东西,你们必须照价赔偿!
放心!崔豹从鼻孔哼出一声道,一堆破烂值不了几个钱,打坏多少,老子双倍赔偿!
喂!你说谁家一堆破东西呢!石大壮一下就火了,瞪起牛眼喝问道。
算了!唐云一把抓住他,现在阻止也晚了,此事咱们回头再计议!
少倾,那些豺狼虎豹再次向菜园汇聚而来,都是一脸颓丧,摇头叹气。很显然没有任何收获。
咳咳
唐云咳嗽两声,哈哈笑道:我说崔主帅,莫非你还想再搜一遍不成?
崔豹气得照任嚣的脸上高高举起了蒲扇大巴掌,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这第二巴掌愣是停在半空甩不下去。
内部矛盾,你们自己回家解决好吗?小爷我没兴趣看你们自相残杀!你们该搜的也搜了,该摔的也摔了。现在可以从我家院子里消失了么?
那任嚣左脸上一个大巴掌印,肿起半边,满心委屈:大哥,我明明看见
你还说!崔豹喝斥道,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兔子,这么搜也当搜出来了!
意思就是你他娘的肯定看差了!
走!崔豹大手一挥,沉声喝道,那贱婢肯定跑不远,给老子继续追!今晚若不是拿不到人犯,尔等谁也休想安歇!
站住!唐掌柜一声断喝。
怎么?崔豹鼓起铜铃大眼,你还想阻拦我等不成?
你,可以走了!唐云似笑非笑地对崔豹挥挥手道,然后突然伸手指着任嚣,你,滚出去!
那任嚣啪一下,手就按在了刀把上,恼羞成怒地瞪着唐云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让我滚我就滚
住口!崔豹喝斥道,似是不忍心看自己的结拜兄弟丢人现眼,又摆过头去,只是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滚出去
那任嚣整个人顿时就蔫了,霜打的茄子般垂下脑袋,就在他要往地上出溜时,那崔豹毫无征兆地再次喝道:且慢——
只见那崔主帅目光直直地盯着正对面那两间土胚房,准确地说,是盯着土胚房前面地上一方蓝色罗巾。
虽然天上有月光,院中有灯光,但那巾帕是宝蓝色,在黯淡的角落里并不显眼。连唐云都没有注意到。
而当他顺着崔豹的目光看到那方巾帕时,心脏骤然猛跳,我擦,那新罗少女的面巾什么时候掉落的?
来不及多想,唐云只想先下手为强,谁知那崔豹似乎预料到他会有所行动似的,抢先几个大跨步奔到土胚房前,一把将那方罗巾抓在了手里。
哼哼,那崔豹五指搓动,感受着罗巾柔滑的质地,目光缓缓扫了唐云和石大壮等几个仆人伙计,阴阳怪气地道,好一块漂亮的罗巾,这院子里都是男人,臭小子,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们男人的随身之物
我就喜欢佩戴罗巾怎么滴,你有意见啊?唐云仰起头,虚张声势地道,小爷我就有佩戴女人之物的嗜好,犯法么?
倒不犯法,哈哈哈——崔豹仰头一通狂笑,看来我是冤枉自己兄弟了,这罗巾怕是某个女子不慎遗落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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