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对面的碧纱窗突然掀起来,宁家小娘子的倩影出现在窗口,唐云连忙举手向小娘子挥动,喊道:茵儿,是我!没事的,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可安好?
没事才怪,再不走就被抓了!
宁茵一听是唐云的声音,惊喜交加,挥动素手,颤着嗓音喊道:云郎,奴家安好。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被他们抓住啦!
好吧,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茵儿,你放心,你是我的人,你一辈子都是我唐云的女人!
小娘子喜极而泣,挥着素手喊道:快走吧,云郎珍重!
唐公子不敢再逗留,一缩身直接趴在马背上,扬起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那突厥敦马吃痛,嘶鸣一声,前蹄人立而起,唐云一拉缰绳,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唐家小子,休逃!
三个门仆挥舞着手中棍棒,又叫又喊,紧追不舍。幸好唐云骑的是匹马,而不是他家那头老黄牛。
不然非被人抓奸不可!呸!这是爱情,哪来的奸情?
须臾间,突厥敦马就把那几个家仆甩得没踪影了,唐云一口气驰马回到川味酒楼。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石大壮带着李二狗和荆宝,早已把酒楼里里外外收拾打扫干净了。
石大壮估摸着唐云怕是直接回了石竹村,正要吩咐李二狗去关门时,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只见一人伏在马上,冲酒楼门口驰骋而来。
吁——
唐云勒住马,从马上爬下来,姿势像极了那日在醉月楼门口阿鹿下马的姿态,几乎就是像从树上出溜下来似的。
在川味酒楼门口横七竖八躺着的那几个无赖汉,一整天没吃饭了,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有力气折腾?
起初都是装死,现在不用再辛苦伪装了,再不吃饭,明早没准真就死了。
但一见唐云回来了,四个无赖重又打起精神,又开始在地上翻滚呻唤起来。
唐云脚步一顿,笑了笑,依然没搭理他们,直接从他们身上跨了过去,冲里头喊道:我回来了!今天赚了多少钱?
云儿,是你啊!好漂亮的马,谁家的?石大壮从大堂里快步迎出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拴在门外的那匹枣红色骏马。
当然是本公子的坐骑了!唐云快步走进大堂,一屁股在桌案前坐下,快,口渴死了,给我倒杯水!
李二狗连忙转身向后院走去。石大壮在唐云旁边坐下,抬手扇了一下鼻子,笑道:一身酒气,你喝了多少酒?
没数啊,几十杯吧!唐云摆摆手道,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咦?石大壮低头看着唐云布袍上的尘土一块一块的,云儿,你这是去买醉了,还是去翻墙偷人去了?
唐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一身灰土,抬头摆摆手,一脸讪笑:别在意这些细节,关键是今日小爷我可是满载而归!你看看——
唐云站起身,从怀中掏出那支玉管狼毫笔,又从袖袋中摸出那块蓝田玉珏,以及那方金牌。
怎么样?唐公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栓在门外树上的枣红骏马,这四样,哪样不是好东西?
那石大壮瞪眼道:云儿,我知道了!你不是去偷人了,你是去打劫金银铺了对不对?
石大壮一脸惶恐地攥住唐云的手,苦口婆心地道:云儿,你可别傻啊!咱们酒楼日进斗金,你为什么还要去干这种不法事!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衙门自首!县宰大人看在你自首的份上,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然后呢?唐云眨眨眼睛问道。
别担心,云儿,石大壮一本正经地看着唐云,你主动自陈顶多做个两三年就能出来
我他妈唐公子气得举起手,作势要抽自己的发小,然后你就可以占我的酒楼,觊觎我的小娘子了对不对?
你丫咋不去李隆基的梨园混呢?戏这么多!
嘭!
唐云接过李二狗递过来的陶碗,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甘甜井水,突然想起了母亲侯氏,母亲的病还没好利索,自己出来这大半天了,得赶回去看母亲了。
把牛牵出来,咱们一起回石竹村!唐云抬手一抹嘴巴,倏地站起身,现在有狗子和宝儿看店,你不用天天都睡在在这里。
他一说要牵牛,那李二狗就笑着接话道:不劳大壮哥!小的去就是了。
说着转身一溜烟就向后院的马厩跑去了。
嘿,这小子倒是蛮激灵的,唐云起初还担心李二狗跟李和子游手好闲贯了,不适合当伙计。
唐云和石大壮走出去,石大壮倒背双手,围着那匹草原好马不停转悠,口中喃喃有词:不赖,不赖,是匹好马
瞎嘟囔什么?搞的你会相马似的!唐云瞟了他一眼道。
云儿,你可别小看我,石大壮仰起头,装模作样地道,这马肯定不便宜,我看至少十几贯吧!
十几贯?唐云哈哈干笑两声,伸手在马臀上拍了一巴掌,很内行地说道,亏你说得出来,这马没有二十几贯下得来?
两个大外行在那里一脸严肃地谈论着,若是柴掌柜听到这番议论,非气吐血不可!人家柴掌柜用了一颗云珠从突厥马贩子那里换回来的良驹,竟然被这俩憨货说成是十几贯二十几贯的货色,几十贯的东西,财大气粗的柴掌柜送得出手?
这时候李二狗牵着那头黄建牛走了上来,把绳子递给唐云。
石大壮嘿嘿笑道:云儿,你骑牛,我骑马?
狗子,进去取把铜镜来,唐云假意对李二狗说道。
东家要照镜子?李二狗挠挠头问道。
东家帅成这样,还需要照镜子么?让这厮好好照照!唐云指着石大壮,长得像只陈年水桶,还想骑草原骏马,美女嫁丑夫相称么?
给你!
石大壮气呼呼地把马缰塞进唐云手里,你意思是说我骑牛才相称?
那你以为呢?唐云抬讪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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