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于赦兴兵宜宾,宜宾王璋庶便加封大长老窦温为元帅前来与战。
窦温引兵出宜宾,便以雄兵固守险要,以此阻绝元兵进犯之路。
早有探马报知于赦,于赦由此了然,心中并不担忧。只在军中定下计谋,以此先令大军前部来与窦温交战。
次日元国前部率先到达了窦温所建的防垒处,先锋上将先以一队不整不齐的老弱残兵向窦温挑战。期间所设阵列不齐,漏洞百出。探马以此急报窦温,窦温便既亲自登楼观看。但见探马所言不虚,心中不禁萌生轻敌之意。
“传言元国大长老于赦颇知用兵,今日一见,人皆虚言尔。竟以此等前部来与我军对垒,岂非驱犬羊而斗虎豹吗?若不先给他们一些厉害,如何却见我的神威?”
于是传下令箭,便引军马出寨相斗。期间列阵整齐,窦温更亲自督战。一番指挥,元国大败。当即退兵五十里,连失三座大寨。窦温以此率军而进,又居险要处重新安营下寨。败军逃回去见于赦,于赦就此率军亲自而来。他只身只在中军,大军就此列阵于窦温崭新建立的大寨之前。
一切准备停当,便令军卒喊话挑战。
窦温闻报,再度登楼观瞧。但见于赦列阵,虽然比及之前元国前部已经盛强了不少,但始终还是不得其法。不由得“哈哈”大笑,言道:“这等军阵,也配与我宜宾天兵抗衡?于赦果然老矣,不堪重用了。”
部下闻言,由此提醒,只恐是于赦诱敌之计。
窦温细思有理,虽命大军出战,但却传命即便获胜却不可远追。于是宜宾人马又与元国交锋,再度大胜元国。于赦不敌,只率败军一路向东溃退。窦温恐是于赦奸计,故而不追。方归大寨,又得探马线报。言南面影影绰绰,似乎出现敌军运运粮之兵。所押运的粮米辎重车帐甚多,却只有几百人随行。
窦温顿悟,言道:“无可非议,此必是敌军运粮之兵。若能予以截获,焚其辎重,敌军必然丧胆、日后更无战心。”
于是一连派出两支部队,其中一路为先遣部队,另一路暗中予以接应为防变故。两支军队并分前后而进,只在沿途截杀元**马。一番交战,元国再度大败。非但粮草尽失,随军主将亦为窦温先遣部队擒获。至于出于稳便派出的接应部队,根本没有派上任何的用场。
既得大胜线报,窦温便自心中疑惑。
他由此思量,不觉自语道:“人言于赦多有谋略,用兵更是诡诈万变。昔日属地民变,他率军出征不过数日便平息了数万民众的变乱。如今却是怎么了,所来我地一连几战全都大败而归。似若这般,这于赦倒有些和曾经截然不同了。”
窦温因此心疑,不由自语如是。身边部将闻听,不禁谏言道:“此番我军劫粮大胜,所获辎重更是无数。更兼擒了敌军运粮主将,敌军内部动向怎样,何不借他之口以此询问,料定可知其详。”
窦温从其言,便让军卒押来被擒元国将领询问。少时俘虏押到,窦温便以此询问其中详细。
降将道:“我国虽然兴兵,但此番军中主将仅仅只是名誉上为大长老而已。大长老年近八旬,本就体弱多病。和七年之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虽在朝中就任要职,却不过借助名义而已。他起居不便,已至知天命之年。如今远征,更是水土不服。虽有挂帅之名,然而掌权者早已易主。副将不知军略,方至此番数战皆败。”
窦温闻言,心中骇然,又问道:“现在你家大长老,不知身体具体怎样?”
降将道:“起居不便,基本出不得大帐。但有军令,都是传于身边人的。”
窦温疑惑,怒斥道:“一派胡言,前日来我营前挑战,我尚在众军帅字旗下见过的他。虽是远观,但见他身体却也健朗。你以此欺瞒我,莫非不惜自己的性命了吗?”
闻听窦温施压,降将急忙倒身叩首,乞求道:“如今被擒,我性命都在大元帅掌握之中,岂敢又有谎言?我家大长老确实已经病入膏肓,只是碍于情面,此番但受王命不得不出征西向。他身体每况日下,便在国中都已数年不得临朝。前番将军所见帅字旗下之人,乃是一具木雕而已。身边副将执掌令旗,才是真正的统军之人。”
窦温顿悟,心中惊骇。
细细回想,前日自己果然只是在帅字旗下看见一道身影而已。具体面貌怎样,因为距离尚远尤未看得清楚。他隐隐约约的记得,当时发号施令的人的确是站在帅字旗下他身边的一员副将。那人手持令旗,指挥完全不得兵要战法。窦温还自新奇,为何于赦明明自己就在,却让他人为他执掌令旗、发号施令的。如今但听降将所言,这才不觉了然如是。
他当即命人押下降将,便在众军聚将议事。
当着众人的面,此时的窦温也已经挺直了腰杆,言道:“此番元国统军,若当真已非于赦为帅,那其部下虽众,却不过乌合之众而已。我军正当乘此时机,一举将彼溃灭。之后率得胜之师予以东拓,成就一番旷世功业。”
闻听窦温所言,身边谋臣不禁出班,言道:“降将所言,未必是真。具体虚实,还需探明再做打算。若当真如此,元国一举可下。若是奸计,我军倾出只恐届时难觅退路可寻。期间斟酌,还望大元帅明察才是。”
窦温细思,觉得也有道理。毕竟于赦到底怎样,如今自己也不能完全确信。
他以此沉吟片刻,便又问道:“似若如此,当以何计确定虚实?”
谋臣道:“此事倒也不难,大元帅大可修书一封。与彼军约期相见,届时两军对垒,便可尽知其详。若当真如同降将所言,我军动兵尤未迟晚。倘若是彼奸计,亦可一战而破。退而固守令敌自疲,无疑也不失为上计谋划。”
“嗯。”
窦温点头,觉得这样的行事无疑趋于稳妥。于是当下修书,便邀于赦一战。信使既出,便到元国大营。于赦闻言,心中大喜。只身着长袍,便在帐中接见使者。使者但见两侧军将皆穿戴整齐,而大帐之中唯独于赦只是身上穿着轻薄的棉袍,不觉心中顿起疑惑。
于赦命人取信,自装虚弱。他举目看信,似乎信上明朗般的文字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他随手丢在桌子上,便让副将念给他听。书信念完,于赦竟还闭目不语。信使居于帐中,不知于赦心中所思何事。诸将面面相觑之间,却已听到年迈的于赦居然打起了浅浅般熟睡的鼾声来。
使者先是惊讶,之后不忍窃笑。副将脸上无光,急忙唤醒于赦,而于赦似乎还对信中琐事不能知晓。副将屡番重复,于赦似乎这才勉强明白。
“尊使且在军中,具体事宜,我军诸将尚需商议。待的少时,自然会给你个回应的。”
使者但看于赦之态,也对他身体情况大底了然于胸。由此拜退,少时便有副将来告,言于赦已经答应了交战赴约之事。使者又以自己需当复命为由,向副将索要于赦回信。
副将道:“我家元帅只有口传,并无书信。”
使者了然,由此拜辞而去。副将亲送他出营,随即来向于赦复命。
于赦闻讯,心中大喜,冷笑道:“只要他回报消息,窦温必不疑我。只待他对我完全放下戒心之时,我军便可一举而下。”
这正是“欲擒故纵为设计,扮猪吃虎犹尽然”。预知窦温上当与否,于赦又以何计破敌?且看下文。